零月已來多時,但是卻一直沒有見到想要見到的人,他有些無聊,百無聊賴地喝着茶,聽着別人的閒談,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下來。他總是無意間地看向另一個角落裡的夜墨,他看起來很孤單,眼神淡漠,卻也是時不時地瞟向樓口的方向,難道冷漠的他也對那樣的傳說充滿了興趣?
突然之間,樓裡的聲音就淡下去了,或者說是靜寂無聲,因爲他們看到了樓口的兩個身影。
男子走在前面,時不時轉身看着後面的女子,安靜而秀美的面孔,幽黑的眼中落滿星光。他的眼眸就彷彿是清澈的流水,可以在不知不覺間穿透你的思維。他有一張兼具俊美和帥氣這兩種不同特質的臉。瞳仁佔據了眼睛的一大部分,黑黑的,好像無底的深潭,鼻樑直挺得像用尺子量出來的一般。他輕抿脣角,嘴邊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細小酒窩,五官精緻無瑕,湊在一起卻又給人一種英氣逼人的凜冽感覺。後面的女子一頭銀色的長髮,挑了幾縷用碧玉簪子綰起來,其他的隨意的披在肩上,斜斜的劉海適中的剛好從眼皮上劃過,長長的睫毛眨巴着,泛着水的眼睛彷彿在說話,小巧的鼻子高度適中,粉色的小臉,溼潤的嘴脣就像誘人的蘋果。一件白色的連衣裙,沒有任何的修飾,但穿在身上卻有着說不出的清麗脫俗。
零月不禁看得癡了,他們實在太美,男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女的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夜墨看着鍾離泓浵和蕭譫雅深情款款地對視和回眸,心底的疼痛猶如翻江倒海般蔓延,原來那樣的疼痛真的是真的。他覺得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伸手捂住胸口,卻仍然感覺到錐心的疼痛。
鍾離泓浵和蕭譫雅感覺到下面的人都在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他們沒有想到今天“茉莉香”會有那麼多的人,讓人有些無所適從,顯然這兩位主角還沒有意識到他們所造成的局面。
當他們走到樓下的時候,蕭譫雅看着滿屋子的人,眉頭微皺,有些抱怨他們沒有坐的地方。一屋子的人都友善地看着他們,驚豔的,好奇的,仰慕的,嫉妒的,黯淡的,明亮的,各種各樣的眼神一起朝他們射來。鍾離泓浵朝他們笑笑,蕭譫雅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他的溫柔只爲一個人擁有。有人似乎意識到他們的處境,想要站起來讓座,或者是邀請他們同桌,但是卻在糾結怎樣開口,偏偏就在他們糾結的時候,鍾離泓浵看到夜墨和零月都是一個人一桌,鍾離泓浵在“神授”儀式上見過零月,但是卻沒有深刻的影響,只是有些熟悉,卻沒能夠立刻想起來。夜墨也算是和自己熟悉的人,她拉着蕭譫雅朝夜墨那邊走去,儘管蕭譫雅的臉已經有了隱忍的怒氣。
“夜墨,你好。”鍾離泓浵笑着和夜墨打了一個招呼。捂着疼痛的胸口的夜墨在看到鍾離泓浵走過來的時候就恢復了鎮定,他不想要她看到他狼狽的一面。
看着鍾離泓浵的笑容,自己彷彿也似受到了感染似的,對着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浵兒,你好。”一句稱呼,就像稱呼一個好朋友一樣的自然,盡
管沒有詢問鍾離泓浵是否同意。
“‘浵兒’也是你叫的嗎?”一直沉默的蕭譫雅終於開口了。
夜墨無懼地看着蕭譫雅,他曾經就感覺到蕭譫雅體內的魔法力量帶着些許黑魔法的性質,他一直好奇這個人,也一直不是很放心他跟鍾離泓浵在一起,面對他的強勢和霸道,他似乎沒有多少介意,好似自己也會有那種感覺,爲愛霸道的感覺。
“我也是浵兒的朋友,爲何不可?而且就算不可以也是浵兒說了算。”他淡淡地說完,然後尋求似的看着鍾離泓浵。
一直微笑的鐘離泓浵一下子怔住了,她感覺到了蕭譫雅的怒氣,卻沒有想到夜墨會把這個難題叫給她。蕭譫雅聽夜墨那麼一說,也看着蕭譫雅,想要知道她的答案。鍾離泓浵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似乎都不好得罪。
“夜墨啊,我看你這兒也沒有其他人,不如我們就坐這兒吧。”鍾離泓浵直接避開他們的問題,說完以後就坐下了。
兩個男人都沒有聽到想要聽和不想要聽的答案,只能悻悻地坐下。
那些想要邀請他們的人看到他們坐下以後徹底地失望了,後悔自己應該果斷一點,或許就能夠和這樣天仙般的人一樣同坐,也許還能說說話什麼的。
零月離他們很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看到了他們的表情,只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認識,而且看他們的關係,應該還不只是認識那麼簡單,那兩個男人的語氣明明就是在挑釁,還夾雜着爭風吃醋的味道,黑魔法師和白魔法師的三角戀?他們到底是哪裡來的呢?
想着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他端起茶杯就站了起來,不管怎麼樣,先要解決目前的問題,不然自己連幻想的機會都沒有了。
“請問,我可以坐這兒嗎?”零月在鍾離泓浵他們站定,禮貌地問道。
鍾離泓浵三人同時看向零月這個不速之客,帶着探尋的意味。鍾離泓浵奇怪地看着他,剛纔明明看到他有着自己的桌子,怎麼還想要和我們拼桌子?蕭譫雅看到面前的零月,一下子就想到了他,那個負責聖靈魔偨所有大小事務的大祭司,但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夜墨的眼神比較奇怪,剛纔雖然落寞,但是零月對自己的注視,他一直都看在眼裡,他是對自己好奇嗎?還是因爲別的?
他們三人都看了看彼此,最後看了看夜墨,畢竟一開始的桌主是夜墨一個人。
夜墨對着零月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零月得到認可以後就坐了下來,但是他的目光一直看着蕭譫雅和鍾離泓浵,好像在考慮要如何開口。
“大祭司是認得在下和浵兒罵?怎麼一直看着我們卻不喝茶呢?”蕭譫雅冰冷地詢問着零月,沒有什麼唐突,但是也不覺得舒服。
零月有些驚訝,大祭司?他認識自己?
“我在‘廚女神授’儀式上見過你。”蕭譫雅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自顧自地替他做了回答。
零月苦笑,自己還沒有說,他就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這樣的人還能普通嗎?
一直還在迷糊蕭譫雅口中的“大祭司”到底是誰的鐘離泓浵聽到蕭譫雅平淡的敘述,心裡一片明亮,難怪見着他有些熟悉呢,原來是他。
“大祭司特意來到‘茉莉香’,又特意要和我們同一桌,不會就只是簡單地喝茶吧?”想到他是大祭司,再想想他的舉動,有種感覺,他一定是衝着他們來的。
“兩位果然是人中龍鳳,既然被你們猜到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你們昨天去拜訪我家主上,驚動了他之後,他非常生氣,責備我們不該把你們趕出來,所以今天特意讓我來請二位到我們偨裡作客。”
聽零月那麼一說,鍾離泓浵和蕭譫雅對看了一眼,心裡都在琢磨零月說話的真實性。那個王上沒有見過他們,怎麼會知道他們?又怎麼會知道他們在“茉莉香”。
“我知道二位可能不會相信我的片面之詞,其實我也很納悶王上爲什麼會知道你們在‘茉莉香’,但是他特意讓我帶了他的印信給你們一看,以便爲了辨明真假。”零月看着他們狐疑的表情,自顧自地解釋了一番。說完以後他就拿出了他口中的王上印信,那個印信是純黃金打造,下半身是圓形的坐檯,坐檯上是一條盤踞的龍,栩栩如生,坐檯下面印着“玖神”兩個字。
鍾離泓浵和蕭譫雅看了看他手中的印信,自然也知道那個印信是真的,“玖神”是王上的名諱,只是他怎麼知道他們在這兒的疑問只能見面才能解答了。
“好,我們去。”蕭譫雅果斷地說。
“既然是王上邀請,又怎麼會有不去的道理。”鍾離泓浵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似有似無地說着。
聽到他們的答案,零月鬆了一口氣,生怕他們不答應自己回去就要捱罵。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王上還在等着呢。”他帶着徵詢的語氣問他們。
“隨便。”鍾離泓浵和蕭譫雅同時回答,兩個字簡單但是卻有默契。
夜墨一直看着他們,聽着他們的對話,想要問他們,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問,也不知道以什麼樣的身份問。
鍾離泓浵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再看看蕭譫雅,最後還是下了決心,“夜墨,我們去聖靈魔偨找我媽媽,回來以後我請你吃飯。”
夜墨聽到鍾離泓浵這樣一說,有些驚訝,但是想到她的善良,又怎麼會沒有發現自己的疑問呢。他還是感激她能夠告訴他這些,至少自己又知道了一些關於她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會一直住在這兒,你隨時來找我就行了。”夜墨說完以後,發現自己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溫柔了。
“我們走吧。”蕭譫雅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說,他似乎還在生氣鍾離泓浵和夜墨的互動。
零月叫來一個夥計,然後小聲地對他說:“麻煩你跟你們老闆娘說一聲,我以後再來看她。”零月說完以後,看着離開的夥計,有些惆悵,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說這些話,但是有覺得不說,以後恐怕都沒有機會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