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蘭把手放在威廉肩頭,也看着威廉,“我以爲我們之間不用再說這些話了,而且你後來也救了我。”,兩人又笑了。
“可惜沒能救得了和你一起來的那兩位騎士。”,威廉多少感覺有點遺憾,如果不是因爲他的緣故,那兩位騎士顯然不會戰死在十里鎮,他早就意識到自己的到來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但他總是希望好人的命運能變得更好,壞人的命運可以變得更壞。
“那是埃裡克和鮑勃。”,加蘭凝視遠方,回憶了起來,“在還是侍從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我們一起訓練,也差不多一起受封成爲騎士,後來他們發誓效忠我,我本來以爲我們會一起戰鬥到騎不了馬,拿不動劍……”
威廉這才意識到那兩位騎士對加蘭的意義非同小可,失去這種相識多年配合默契的助手,簡直和斷了一隻手沒什麼兩樣,巨大的愧疚感頓時淹沒了他,不由在心裡暗暗發誓:「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給加蘭做出彌補!」
過了一會,收回思緒的加蘭看到威廉那眉頭緊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不用這樣,威廉,他們遵守騎士的誓言,奮戰至最後一刻,無論如何,他們的騎士之路並無遺憾。”
威廉不知該說什麼纔好,突然想起了一段誓詞,“你是否願在諸神和世人面前發誓,守衛弱者,保護婦女與兒童,服從長宮、封君與國王,無論前途如何艱難、如何卑微、如何危險,始終如一地英勇奮戰,不辱使命?”
加蘭聽的悠然神往,回味了一下才說道:“雖然從沒聽過這段誓詞,不過確實充滿了騎士精神,沒錯,埃裡克和鮑勃就是這樣的騎士,真正的騎士。”
威廉點點頭,“我也這麼認爲。”
兩人回頭走了起來,走了幾步,威廉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送別了艾耿爵士,馬上你又得和我告別。”
“嗯?都到這裡了,不‘順路’去一趟高庭?”加蘭有點疑惑,威廉這一路對瑪格麗的“糾纏”他自然是看在眼裡,“有什麼緊急的事情?”
感覺沒什麼好隱瞞的,於是威廉聳聳肩,“你的父親,高庭的公爵,梅斯·提利爾大人不太歡迎我。”
加蘭頓覺哭笑不得,歉意的看着威廉,“這……實在,實在是有點失禮了。”。
“沒關係加蘭,我離開舊鎮也確實很久了,早點回去也好。”
你總共纔出來了幾天?很久?加蘭無語的看着威廉,心中更感到不好意思,想了想,“那我的婚禮你還來嗎?”
“必須參加,加蘭,到時候你一定要給我發邀請函,這樣梅斯大人就不能把我給轟走了吧?”,威廉笑嘻嘻的拍拍加蘭的肩膀,“走吧,我也去和瑪格麗道個別。”
來到輪宮旁,少女們也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看到加蘭也在,三個提利爾少女也沒有離開,要麼害羞的看着加蘭,要麼笑嘻嘻的看着威廉。
威廉也不刻意壓低聲音,笑吟吟的看着瑪格麗,“瑪格麗,看到加蘭這麼快就恢復了健康,感覺怎麼樣?”
瑪格麗口氣淡淡的說道:“感覺還不錯。”,然後看着加蘭:“這是最後一次吧,加蘭?”,她把“最後一次”說的特別重。
加蘭哈哈笑了一聲,“這都是爲了威廉,不能算我的……好吧好吧,最後一次。”,看到妹妹神色越來越不善,加蘭趕緊做出保證。
威廉毫不在意被加蘭拉去擋槍,等瑪格麗自信的看過來的時候,盯着她的眼睛,“嗯,看到加蘭完好無損,維拉斯也會很高興的吧。”,他把“完好無損”也說的很重。
瑪格麗呼吸一滯,表情沒變,瞳孔卻不受控制的微微收縮,“當然,他當然也會很高興。”
“說到維拉斯,我聽說過他的事情,那可真是遺憾。”,威廉努力做出遺憾的表情。
“是啊,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傷的太重了,學士們也無能爲力。”,加蘭毫不自覺的助攻。
“那種傷勢確實不是普通醫術所能治療的,除非有奇蹟發生。”,這次威廉把“奇蹟”說的特別重。
加蘭笑了起來,“奇蹟之所以叫奇蹟,就是因爲少見嘛。不過維拉斯倒從不爲此介懷,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威廉,下次去高庭我介紹你們認識,你一定會喜歡他的。”
瑪格麗也笑了起來,但隱隱的帶着一絲不自然,接着意識到了什麼,有些詫異,“下次?”
“是啊,瑪格麗,我馬上要回舊鎮了,雖然很想認識維拉斯,不過也只能等下次了。”
“嗯?”,瑪格麗一愣。
加蘭苦笑了起來,低聲說道:“父親大人拒絕威廉前往高庭。”
威廉無所謂的聳聳肩,一副雲淡風輕的風範。
瑪格麗先是吃驚,接着疑惑,然後臉上染上了一絲紅暈,俏麗的模樣讓威廉微微走神。
很快瑪格麗就恢復了正常,“那真是太遺憾了,讓我爲父親大人的失禮向您道歉。”,說着屈膝行禮。裙裾婆娑,瑪格麗起身擡頭,兩人目光交匯,一個信心滿滿,一個咬牙堅持。
當晨霧全被驅散,陽光逐漸燦爛的時候,加蘭和瑪格麗站在路邊看着威廉遠去的背影,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天相處,但他們倆卻都覺得威廉彷彿是一個很熟悉的朋友,他的離去也帶來了幾分惆悵。
突然一匹快馬帶着高揚的塵土衝進了營地,不一會兒,一個僕人匆匆的走了過來遞上一封信,“加蘭爵士,有高庭來的急信。”
加蘭打開一看就連連搖頭,“奶奶又說要邀請威廉去高庭,這可真是……”,然後笑着把信交給瑪格麗,“我馬上去追威廉。”
瑪格麗接過信,順勢拉住了加蘭的手卻不放開,加蘭疑惑的看向她。
“還是不要了,就告訴奶奶,收到信的時候,他已經走遠了。”,瑪格麗低着頭,緊緊的攥住加蘭的手。
加蘭愣了一下,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聲說道:“當然,他已經走遠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