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遇到威廉暗中警惕的襲擊,反而是遇到了一隊外出訓練的河安家騎兵,總是板着臉的維裡·渥德爵士認出了他,隨即這隻百人規模的騎兵也加入了護衛的行列。
威廉和維裡並駕齊驅,走在隊伍的最前方,騎兵們拉成長長的縱隊,把莫羅婭的馬車保護在中間。至少在名義上,現在這隻騎兵歸威廉指揮,他回頭看了一眼隊伍,看見軍容赫赫,旌旗獵獵,只覺得豪氣頓生。
維裡參加過上一次和佛雷家的小衝突,雖然交談的時候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威廉還是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遺憾,對於最終沒能打起來還是有些失望的。
這讓威廉感覺有點好笑,不過也很高興,他又不是打算在維斯特洛搞慈善事業,巴不得手下全是好戰分子。
赫倫堡的騎兵規模擴大到了一千五百人,這個數字已經很接近河安家的歷史頂點,維裡就是新提拔的騎兵隊長之一。
擴軍是好事,不過維裡也隱隱抱怨了一下現在野外拉練的比例減少了。野外訓練當然成本更高,比起在城堡裡進行訓練,消耗的糧草和各種物資肯定更多,馬匹也可能意外的折損,但騎兵的一大優點就是大範圍的快速機動,這些損耗都是養騎兵所必須的成本。
「才一千五百名騎兵就讓赫倫堡的財政吃緊了?」威廉有些納悶,從與沃爾特伯爵的通信中看,赫倫堡的形勢非常好,機械紡織的布匹物美價廉,根本不愁銷路。
事實上,爲了不讓有心人計算出赫倫堡在紡織業上的實際收益,在威廉的建議下,維斯特洛大陸上的銷量一直被嚴格控制,大部分產品通過鹽場鎮被賣到了厄索斯。
鹽場鎮的哈維克家族一直是赫倫堡的封臣,篡奪者戰爭後被劃歸佛雷家統領。不過哈維克男爵對暴發戶佛雷不屑一顧,一直想重回河安家旗下,對於沃爾特伯爵的請求非常配合,對厄索斯的貿易也進行的非常順利。
所以威廉感覺以赫倫堡如今的財力,維持兩千騎兵,四千步兵的常備軍應該沒什麼問題纔對。
不過這種話題也沒法和維裡這種只愛好戰鬥的騎士深談,很快他們的話題就轉到了騎士們最熱衷的另一個話題,比武。羅索和羅賓回來後,說起高庭比武大會的盛況,所有人都豔羨不已。
黃昏時分,隊伍抵達了赫倫堡,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空,牛奶般潔白的雲朵,也變得通紅。
遠看赫倫堡只是覺得巨大,走近了才能感到一種壓迫感,高聳的城牆從湖邊拔地而起,陡峭突兀一如山崖,城垛上排列着弩炮,殺氣騰騰的指向地面,這樣的防禦設施讓直接強攻城牆變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只不過城牆的保養似乎不盡如人意,灰色的石壁上有很多開裂褪色,甚至有嫩綠色的野草從裂縫裡鑽了出來。
隊伍中的一個騎兵吹響了牛角號,低沉的號角聲中,威廉看到城牆上有人影跑動起來,很快伴隨着鉸鏈的嘩啦聲,赫倫堡的東門緩緩升起,威廉一馬當先,走了進去。
城牆很厚,通道里的光線很昏暗,影影綽綽中看到了一些似乎藏着武器的孔洞,暗藏殺機;經過了十幾個這樣的殺人孔,眼前突然一亮,披着霞光的高塔躍然眼前。
「終於回來了。」威廉心中有點激動,屬於自己的故事,將從這裡開始書寫。
經過一個水井之後,維裡帶着騎兵回到位於東塔的軍營,威廉帶着馬車繼續往前,路上他看到那座聖堂的廢墟被一圈圈的腳手架圍了起來,至少有上百名工人正在忙碌。此外還能看到很多地方似乎都在進行修繕。
一行人在主塔門前停下,威廉看到已經等在門前的母親希拉夫人和姐姐米妮莎,趕緊下馬,來到馬車旁,打開門。
莫羅婭扶着威廉的手臂走下馬車,帶着朵拉走了過去。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莫羅婭今天的打扮和丹奈爾伯爵的那副畫像一模一樣,即使聽威廉說過莫羅婭的事情,希拉依然吃了一驚,不過馬上鎮定了下來,等莫羅婭走到面前時,已經絲毫不看出異樣。
威廉爲她們做了介紹之後,希拉帶着無可挑剔的笑容,“歡迎您來到赫倫堡,莫羅婭小姐,請不要拘謹,就像在參天塔一樣。”
“謝謝您希拉夫人,我會就當是在家裡一樣。”莫羅婭笑了笑。
一行人走上主堡的臺階,三位女士在前面邊走邊聊,鮮豔的紅髮好似三團火焰。不經意間注意到莫羅婭看米妮莎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威廉不由心生警覺。
與上一次回來相比,赫倫堡的大廳可以說是煥然一新,牆壁和地面顯然是重新裝飾過,裝飾和陳設也更多更華麗。
莫羅婭似乎很滿意,還與希拉聊起了關於佈置房間的心得。威廉卻不由連連搖頭,這一路所見,他算是明白爲什麼軍費會有點緊張了。
「這可不行,就算要修,那也得先修城牆。」
威廉也明白現在沒人會想到戰爭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到來,貴族之間又是攀比成風,有了錢裝點一下門面也是在所難免,不過修城牆也算是面子工程,也許能說動沃爾特先修城牆。
因爲沃爾特伯爵和一些重要的封臣去打獵,晚宴的規模很小,但氣氛很好。
三位紅髮女士言笑晏晏,輕聲細語。侍衛隊長雷蒙德·格瑞爾爵士和護送莫羅婭而來的林曼·穆倫道爾爵士聊着騎士間的話題。
威廉特意坐在莫拉斯身邊,好和他聊聊水力作坊的事情。
莫拉斯這兩年常駐赫倫堡,只回過一次舊鎮。
“人手不足,爵士。”莫拉斯攤攤手,“機械的故障率很高,現在紡織作坊和鍛造作坊已經有了上千臺機械,我和幾個學徒已經忙不過來了,再增加機械的意義也不大。”
“辛苦您了,博士。”威廉舉杯敬了一下莫拉斯,放下酒杯,不經意的說道:“何不就在赫倫堡就地招募一些學徒?不用像在學城一樣學習那麼多知識,只跟隨您學習如何維修機械,這樣您也可以有更多時間做研究。您一直待在赫倫堡,不就是爲了實際觀測各種機械在實際生產中的表現,以及研究如何改進嗎?”
“這不合制度,”莫拉斯搖搖頭,意味深長,“你也是助理學士,自然知道學城對學徒的管理有多嚴格,我帶着幾個學徒長期在赫倫堡,其實也是頂着很大的壓力。如果再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後果怎麼樣,我也無法確定呀。”
看着表情複雜的博士,威廉誠懇的說道:“明白了,非常感謝您,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