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這次跋涉萬里,從大雪山上帶回來一樣寶物獻給皇上。”小野妹子道
“哦?是什麼寶物?”楊廣喜歡珍奇的物件,聽說有大雪山那樣遙遠之地送來的寶物,十分好奇
“這寶物可非同小可,臣不敢輕易獻上。我大雪山聽吐蕃國師納米恩宗**的時候,他曾經說,這寶物可以庇佑億萬百姓,可保王朝千秋萬代。”小野妹子道。
“什麼寶物這樣厲害?”楊廣加心動
“乃是我佛舍利。”小野妹子神情肅穆道。
楊廣一聽,哎呀一聲,驚道:“你居然請了我佛舍利回朝?”
“正是。”小野妹子道。
“這等寶物不可輕慢了,朕要齋戒三日,沐浴焚香才能迎佛骨。你先把寶物家供奉起來,三日後,朕必定親自去迎。”楊廣從小禮佛,自然知道佛祖舍利的珍貴,不敢怠慢。
“臣遵命。”小野妹子道,“不過臣還有請求。”
“你立了大功,管說吧。”楊廣道。
“臣大雪山請佛骨時,納米恩宗國師曾說,若想佛祖保佑,需得找個吉日,全國一起動土,興建四百八十座佛寺,方纔能供奉得住佛骨。”小野妹子道。
武安福心道這四百八十座佛寺花費只怕億萬之多,真虧她想的出來,看來她果然和蕭禹是一夥的,想從精神上控制大隋百姓,將來好建立佛國。
楊廣聽了,略一猶豫,裴矩向前一步站殿道:“皇上,微臣有事稟奏。”
“什麼事?”楊廣道。
“皇上,雖然我大隋近年風調雨順,國庫豐盈,可是興建東都洛陽,開鑿大運河兩項已經耗費金錢億萬計。這修建佛寺當然應該,但是四百八十寺是不是太過奢侈呢?”裴矩身兼民部尚書的職位,當然會想到這四百八十寺的費用問題。
“裴大人此言差矣。”沒等楊廣說話,蕭禹搶先道,“這修建佛寺乃是大善業,可保佑我皇朝千秋萬代,難道不是緊要的事情嗎?”
“蕭大人,你身爲部首相,自然不是那種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的人。你且算算四百八十座寺廟要花多少錢八。”裴矩道。
“裴大人的目光怎的如此短淺?”蕭禹不去回答,冷嘲熱諷道。
“好了,兩位愛卿不要吵了。此事暫且放一放,等朕想想。”楊廣說完,宣佈退朝。衆人恭送楊廣回了宮。蕭禹直奔武安福走過來。武安福心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笑嘻嘻的迎上前道:“蕭大人,找我有事?”
“武大人,你欠我個人情可還記得嗎?”蕭禹倒是開門見山。
“什麼人情?我昨晚沒睡好,現還有點迷糊呢。”武安福無賴的一笑。
“武大人別和我打哈哈,迎佛骨造佛寺這事我心目有多重要我想我不用再解釋吧。”蕭禹有些惱怒。
“當然不必解釋,蕭大人志向遠大,我是自愧不如。”武安福嬉皮笑臉的道,心卻盤算着如何應對纔對自己爲有利。“既然如此,我只希望武大人替我去勸說下裴大人,只要不跟我做對,一切都好商量。”蕭禹道。
武安福嘿嘿一笑道:“蕭大人都這麼說了,我若是不幫忙,實不夠意思。不過裴大人死腦筋,要是不聽我勸,你可不能怪我。”
蕭禹明知道武安福是胡攪蠻纏,還是要陪笑道:“總之麻煩大人你了,事成之後,咱們再無相欠。”
武安福把臉一沉道:“蕭大人,你別總我面前說些什麼相欠不相欠。我幫你是看同僚的份上,你若是總用捕風捉影的事情來威脅我,我還真要去跟皇上澄清澄清,免得背後被你捅刀子。”
蕭禹面色大變道:“武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家屁股都不乾淨,蕭大人背地裡做什麼,我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哼哼,哈哈。”武安福說着,不再理他,揚長而去,算是給自己多月來受到蕭禹的勒打壓找回了面子。
雖然把蕭禹撅的十分沒有面子,該做的事武安福還是不含糊的,不是爲了蕭禹手那若有似無的對自己不利的種種證據,而是爲了再把隋朝的國庫挖空那麼一點點。只有大隋朝要錢沒錢要糧沒涼天災**這天下才能大亂,不然老百姓誰沒事抽風造反玩?
裴矩聽說武安福來訪,很是歡喜,武安福一來找自己準有好事情,這是裴矩總結出來的經驗。不過這一次,武安福竟然是給朝廷上和他針鋒相對常常不對付的蕭禹做說客,實讓裴矩有些想不到。
“蕭禹分明是想借這機會擴張他的勢力,武賢弟難道不明白嗎?”裴矩驚訝的道。
武安福有另一套算盤,他哪裡不知道蕭禹是爲了實現他佛國的夢想,可惜他那樣一個聰明絕頂的世家子弟,居然去追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就算讓他蓋成四百八十寺,難道真的就天下太平路不拾遺了?武安福只想把隋朝的家底淘空,至於到後誰揀到楊廣敗家後的便宜,比的是拳頭,不是慈悲。
“裴兄,咱們相交這麼久,我武安福雖然年輕,有時候做事毛糙,卻也沒吃過虧,你說呢?”武安福既然不能明說,只能旁敲側擊,裴矩是個聰明人,國家的利益比起自己這個重要的盟友,孰輕孰重,他應該分的清楚。
“既然武賢弟你自有主張,我當然不會反對。不過我看楊玄感對此事也不贊同,他雖說是蕭禹的下屬,卻常逆蕭禹的意思,這事就算我贊同,楊玄感只怕也會反對。”裴矩道。
武安福道:“裴兄不用擔心,我反正也好久沒去見過我二哥了,正好去拜訪一下。”
辭別了裴矩,武安福來到楊玄感的府第,昔日熙熙攘攘的越王府,雖不敢說門庭冷落,卻也不復當年的盛況。楊約上月被外放爲浙陽太守,名是一方要臣,實則連降幾級,楊玄挺和楊玄縱也都被派往邊疆任職,再加上李密畏罪潛逃,屈突通自請外調,史祥投靠蕭禹,楊家將的班底零落殆。楊玄感孤家寡人,朝廷頗不得意。武安福算來也有日子沒來拜訪過他,突然到訪,楊玄感歡喜間自然略有疑惑。
吩咐下人擺好酒席,楊玄感和武安福把酒談心,談了會京城裡近的風月逸事,楊玄感正色道:“老七,你可有日子沒來看二哥了,今天來恐怕不是聊天喝酒這麼簡單吧?”
武安福笑道:“什麼都瞞不過二哥,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件事求二哥你。”
“什麼事你就說吧。”楊玄感道,“二哥雖然不比從前風光,手頭卻掌管着大隋國庫。”楊玄感的說笑裡,藏着幾分的滄桑和怨恨,他自己不知,武安福聽的清楚。
“今天朝堂上,蕭禹和裴矩爭論的事情,不知道二哥有什麼意見?”武安福問道。
“哼,那小野妹子和蕭禹關係緊密,她去吐蕃,手下風林火山四殺手一直跟隨蕭禹身邊,他們兩個的關係十分的蹊蹺。我看這建佛寺的事,他們一定有所勾結。此事花耗甚大,我不同意。”果然不出裴矩所料,楊玄感對建佛寺也十分反感。
武安福這才知道那四個黑衣人是所謂的風林火山四殺手,把這秘密記心裡道:“二哥,你對蕭禹此人如何看待?”
“蕭禹?哼,百無一用是書生,他除了會拍皇上的馬屁,什麼正經事都不會幹。”楊玄感和他父親楊素一樣,十分討厭蕭禹這樣純粹的人。
“我也看蕭禹十分不順眼,不過我倒是支持他蓋佛寺的事情。”武安福道。
“那是爲何?”楊玄感奇怪道,“你既然不喜歡他,該反對纔是啊。”
“二哥,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我且問你,若是蓋這四百八十寺,要耗費多少錢?”武安福道。
“只怕沒有三五億錢無法辦到。”楊玄感粗略一算道。
“那這四百八十寺有什麼用處?”
“呵呵,這種東西,說他有用就有用,若說無用,不過是瓦礫而已。”楊玄感和他堂兄楊廣不同,對佛教不怎麼恭敬。
“那就是了。二哥你想想,若是真花了這麼多錢修建寺廟,等皇上迷戀佛法的心淡了,醒過味來,你說蕭禹會如何?”武安福道。
楊玄感死死盯住武安福,半晌才道:“老七,你小子實陰險,日後可不能對付我啊。”
武安福笑道:“二哥說的哪裡話,咱們是兄弟,蕭禹是外人。”他說的好聽,心裡卻道若是不礙老子的事,自然不會對付你,若是礙了老子,饒不得你。
“難爲你想出這種招數,不過這樣一來,只怕國庫空虛啊。”楊玄感有些爲難道。
“主意是蕭禹出的,拍板是皇上的事,這國庫也不是二哥你自家的,幹嗎心疼?”武安福慫恿道。
楊玄感臉色變了幾變,想起父親死後楊廣對待親友的態度,心一橫道:“不是我家的錢,我心疼他幹嗎。”
從楊府得意的走出來,武安福深三日後,迎到佛骨的楊廣大喜之下,沒有人反對的情況下,恩准了小野妹子和蕭禹的提議,四百多名使者飛馬奔赴各地,傳下楊廣的旨意,個月後的十月初十午時,全國各地四百八十座迎佛骨的寺廟要同時開工。
國庫裡的錢流水價的花出去,蕭禹特地派人送了尊玉佛給武安福,而小野妹子,則派人送來一封請柬,請武安福參加她每月一次的論佛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