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世泰的加盟和姜鬆東方伯的出手相助,讓武安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但如此,他還打起了姜鬆和東方伯二人的主意。既然有羅成這個共同的敵人,武安福自然是滿懷信心。
等候東方伯竊取銅旗陣秘密的時間顯得比較漫長。所幸的是楊義臣和羅成並沒有進攻的打算,每日只是固守住銅旗陣,嚴密的監視武安福軍的動靜。武安福沿途打下四關之時招攬的不少的兵,正好趁機訓練起來。而此時也已經進入了冬季,天氣逐漸寒冷下來,雖然是南方,卻也不利作戰,雙方就這麼心照不宣的平靜起來。武安福攻不過去,楊義臣也趕他不走,如此的僵持着過了年。轉年的正月,南方的的氣候又漸漸回春,洛陽傳來消息,李密洛水之北利用王世充的指揮失誤取得了攻打洛陽以來的大勝仗,隋將楊威,霍舉,劉長恭,樑德重,董智通數被殺。王世充倉惶奔逃,自此縮進東都洛陽城內,再也不敢出來迎戰。瓦崗軍聲威大振,重圍困住了洛陽。而這個年過後,受困於冰雪阻擋的唐軍也重出發,繼續攻打關。迎接李淵的,將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北方的豪強們紛紛擴張着勢力,四處的圍攻隋朝的城池,殺死隋朝官吏,而南方的幾大勢力則陷入了勾心鬥角的無休止爭鬥。杜伏威,李子通,沈法興糾纏一起,打的天崩地裂不亦樂乎。對比起這些爲了地盤和利益鬧個不停的反王來,武安福顯得鶴立雞羣。百姓和士人都不是傻瓜,民心,就武安福犧牲了攻取北方的兩大都城的機會,犧牲了本來可以佔據的廣大地盤之後,開始慢慢轉向了他的一邊。
春日和煦,一陣微風輕輕吹過,讓人渾身的舒暢。附近村裡的百姓殺了頭豬,派了幾個代表來給武安福送了半扇豬肉。少帥軍紀律嚴明,秋毫無犯,深得附近的百姓的愛戴,送吃送喝是尋常事。數個村民用一輛打車裝着豬肉,走路上,快要到軍營附近時,就見前邊路上一個半大的孩子坐道邊,一身的塵土,看來是趕了不少的路途了。
“大爺,你們車上的肉賣不賣?”那孩子看到車上的豬肉,嚥了口唾沫,站起身道。別看他長相稚嫩,卻生的十分高大健壯,一起身,如同個鐵塔一般。
“不賣。”打頭的村民道。
“爲啥不賣?”孩子不滿的道,“俺餓了,你就賣點給俺吧?”
“這是送給武少帥的肉,哪能隨便賣給你。”村民道。
“武少帥,你說的是不是武安福啊?”孩子問道。
“你怎麼能說少帥的名諱呢?”村民不高興的道。
“哈哈,武安福哪,快帶我去見他。”孩子不理會村民的白眼,笑道。
“你這人也太沒有禮貌了。”打頭的村民脾氣火爆,身子也健壯,看孩子口無遮攔,上前推搡他道。
那孩子兩眼一瞪,一把抓村民的手腕上,一用力,那村民吃痛不住,哎呦一聲,疼的蹲了下來。孩子大聲笑道:“你們若是不領我去,一錘一個,都打成肉泥。”說着方纔坐的地方一把抓起藏石頭後的兩隻打鐵錘來。幾個村民一看那兩個大錘,嚇的如同篩糠一般,哪敢不依。被那孩子押着,直奔武安福大營而去。
守軍營門口的衛兵看到這樣奇怪的一幕:一羣戰戰兢兢的村民邊靠近邊衝自己眨眼。他們的後面是一個長相稚嫩身高體壯的孩子推着輛大車,車上是半扇豬和兩隻大鐵錘。
“嗨,我說你們是幹嘛的?”衛兵喝道。那幾個村民一聽,一股腦的跑過來,指手畫腳的指着那孩子,七嘴八舌的說起來。衛兵聽的頭昏腦漲,不過卻也弄明白眼前這個孩子膽敢劫持村民送給武安福的禮物,也惱怒起來,手裡的長槍一揚道:“呔,你這小子,哪來這麼大的膽子。”
那孩子把大車放下,操起車上的兩隻鐵錘,滿不乎的道:“俺要見武安福。”
“好大的膽子,敢直呼少帥的名諱,你不要命了?”衛兵道。這時有不少士兵聽見喧鬧圍過來,把那孩子圍間。孩子四面瞄瞄,一撇嘴:“你們要幹嘛?”
“把他拿下!”一人叫道。衆兵齊聲鼓譟,一起向前,那孩子嘴裡嘿嘿一樂,兩隻大鐵錘舞動起來,噼啪咵嚓,片刻之間,數十人都被他打翻地,不是傷了胳膊,就是擰了腰,一個個叫苦連天。
“快去給俺叫武安福出來。”那孩子一腳把一個衛兵踢出去,衛兵慌不擇路的逃進了營,自去向上稟告了。
不多一會,孫成帶領數百人急匆匆的趕來,聽說有個娃娃獨闖軍營,他也吃了一驚,吃不準是哪路的好漢,便親自待人過來。一到門前,看見個黑鐵塔似的漢子,仔細看去,卻生的稚嫩的孩童模樣。那孩子一看見孫成,愣了一愣,隨即咧開嘴道:“孫叔叔啊。”
孫成一聽,仔細再看他,猛地想起個人來,大笑道:“原來是你啊。”
孩子幾步來到孫成面前,噗通跪下,嗚嗚的竟然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孫叔叔啊,俺爹媽都病死了。俺來投奔你來了。”
這孩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武安福命令孫成去尋找到的秦用。當年他不過是五歲的年紀,此時已經十四歲了。這些年來,他們家的吃穿用度都由孫成接濟,一家三口過的不錯。不過去年北平府發了一場疫病,秦行太和妻子都病死了,臨死前叫秦用去投奔一直照顧他們家的武安福和孫成。秦用北平府裡問過了吳奈,便獨個上路。一路往南,終於來到了東嶺關前。他性子比較粗直,因此才誤闖了軍營。不過既然相認,孫成見秦用生的雄壯,手裡兩柄鐵錘竟然都有百十斤重,知道他天生神力,勇武過人,一面佩服武安福的先見之明,一面飛速派人去跟武安福稟告。武安福聞訊大喜自不必說,自此秦用便武安福身邊效力,與張稱金,羅士信同爲武安福的貼身將領。
秦用來了數日以後,一封密信來到武安福的案頭,正是姜鬆送來的,請他過去掛錘莊商討破銅旗陣之事。武安福帶上李靖,孫成,薛仁貴,樑世泰四人喬裝打扮,悄悄的來到了掛錘莊。姜鬆和東方伯早莊等候,武安福與兩人一見,果然見他們都是人龍鳳,心下喜愛,雙方客套寒暄一番,來到莊密室。東方伯拿出了數月來銅旗陣所查探出的一副地圖來。
“少帥請看,這是小人這幾個月來陣偵查,所繪製的地圖。這銅旗陣按八卦的方位排陣,共有正反十個旗門出口,八生八死,死門之設有髒坑,淨坑,梅花坑,機錘,轉腳弩等各種機關埋伏,入者必死無疑。生門之則有伏兵暗樁,由東南西北東北東南西北西南的八個刁斗偵查八方的敵情,根據敵軍來路來勢以燈籠的顏色數量指揮生門的伏兵行軍進退。銅旗陣若是指揮得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共有八八十四種變法,實是難纏的很。”東方伯,一一指着地圖上對應之處,給衆人介紹道。
武安福越聽越驚,忙問道:“東方將軍,你可見到羅成了嗎?不知他帶兵如何?”
“少帥,羅成此人絕非常人。他帶兵嚴謹,紀律嚴明,作風兇悍,爲人雖然狂傲不羈,可卻是有大能耐。指揮佈陣井井有條,實是個難對付的對手啊。”東方伯道。
“那他和楊義臣關係如何?”武安福問道。
“他是楊義臣的義子,相處融洽。不過楊義臣的獨子楊全忠和他卻有些不睦,也許可以利用。”東方伯是個聰明人,一聽武安福如此問,便道。
武安福點點頭道:“或許是個機會。不過這銅旗陣是兇險,不知道東方將軍有什麼破陣的主意嗎?”
姜鬆一旁道:“我和東方伯商量了,要破銅旗陣,必須要先破掉八個指揮刁斗,否則絕難破陣。”
薛仁貴一旁道:“這和破長蛇陣是一個道理,蛇無頭不行,若是沒有了刁斗的指揮,銅旗陣便也不過是一盤散沙而已。”
“不過該如何破掉刁斗呢?這些刁斗都是用鐵桿支起,堅固無比,就算能夠靠近去挖倒,也要半晌,只怕來不及。”東方伯道。
武安福呵呵笑道:“這個倒不是做不到,不知這刁斗的鐵桿有多粗多高,我回營去可以試驗一下。”
東方伯數月暗琢磨查訪,對銅旗陣各種情況可算了如指掌,自然少不了鐵桿的資料,找出來給了武安福,武安福看了看揣進懷裡,心裡開始盤算起來。雖然天下著名的八大錘的李元霸和裴元慶不自己陣。可是雄闊海和羅士信兩大猛將的鐵棍也絕非等閒,加上秦用和樑世泰,砸刁斗,就靠他們了。
而對於怎麼破銅旗陣,武安福也隱約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