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福隨着其他人一起施着叩拜大禮,想起不久前這些人還信誓旦旦的效忠另外一個皇帝和另外一個本來該做皇帝的太子,一個月的功夫,卻換了主子,真不知道他們心是何感想。
楊廣一登基,立刻賞賜有功之臣。蕭禹輔佐有功,被封爲尚書令,總攬朝廷大小事務。楊素宇化及分別被加爲尚書左右僕射,執掌朝政。張衡以宦官的身份被封爲驍果將軍,總管內宮事務。宇成都被封爲天寶大將軍,執掌京城近衛軍。宇智及宇士及楊約楊玄感楊玄挺楊玄縱等宇化及和楊素的親戚都被封爲柱國,總督四處兵馬。來護兒和長孫晟分別被授爲左右翊衛大將軍,因長孫晟已死,由長孫無忌承襲。武安福因功被任命爲左武衛將軍。李靖王君廓被封爲左右驍侯將軍。裴矩和虞世基加爲御史大夫,監督百官。
其他朝廷大員如牛弘,蘇威,裴蘊等人都被繼續重用。賀若弼伍建章丘瑞凌浩然等人的家產被抄沒,三族之內全數斬首,三族之外族以內發配到蠻荒之地爲奴。高穎被全國通緝,有擒拿到者封萬戶侯。
此外發了四十八道詔書到全國各郡,安撫民心。其山東靠山王***總兵唐壁,北平王羅藝元帥武奎武亮,太原侯李淵,荊州刺史韋福嗣,嶺南洗夫人等封疆大吏各有封賞,並招幷州總管漢王楊諒,南陽關總兵伍雲召副總兵伍天錫入京面聖,用意非常明顯。
“啓稟皇上,今有各地使者三十人,獻上禮品恭賀皇上登基。”封賞完畢,蕭禹出列奏道,他如今官一列排名第二,僅次於老資格的宇化及。
武安福一聽奇怪道:“哪裡的使者來的這麼快?”
李靖小聲道:“那些來給先皇獻禮的使者一聽皇登基,改頭換面還不容易。”
武安福心道這些人果然見風使舵狡猾的緊,突然想到自己也是代表北平元帥府的使者,心恨自己忘了這事,沒再拍個馬屁。
“宣使者上殿。”楊廣道,他如今君臨天下,志得意滿。
“宣各地使者上殿。”站楊廣身邊的張衡大聲喊道,旨意別太監和侍衛們一聲一聲接力的傳下去。
不多一會,三十個使者浩浩蕩蕩由侍衛帶領上到殿來,武安福眼睛尖,一眼描見人羣裡一個少年,雖然身穿朝服,卻也掩飾不了他一身的狂傲。不是別人,正是燕山候羅成。
看到羅成,武安福心裡一股妒火頓時燒了起來,心道你小子北平欺負老子的賬總算可以算了一算了。
使者們拜見了楊廣山呼萬歲,歌功頌德馬屁拍的五花八門,楊廣聽得喜笑顏開道:“衆位卿家一路辛苦了。來護兒裴矩,朕命你們退朝後安排酒宴,好好款待衆愛卿。”
來護兒和裴矩領命,武安福是暗喜,有來護兒這個老哥哥撐腰,何愁不能戲弄羅成。
典禮封賞完畢,羣臣謝恩退朝。武安福和李靖王君廓出了朝堂,看到來護兒正和裴矩說着話,知道他們商量酒宴的事,忙湊了上去和兩人打招呼。
“兄弟,你這下可是平步青雲呀,可要請哥哥我喝酒啊。”來護兒一看武安福咧開大嘴道。
“哪有哥哥你的官大啊,你現可是皇上左右親近的將軍了。”武安福忙吹捧他道。
來護兒笑的燦爛道:“跟隨皇上這麼多年,也到了我老來風光的時候了。改天哥哥我請客。”
“哪還用改天,今天哥哥不就有酒宴嗎,歡迎不歡迎我們幾個?”武安福自然不會忘記李靖和王君廓。
“兄弟願意來自然好,我正愁着沒意思呢,那些各地來的馬屁精,懂個球。”來護兒笑道。
武安福大笑道:“既然這樣,兄弟晚上就陪哥哥一起消遣消遣他們。”說完衝裴矩道:“裴大人,你的意思呢?”
聽着兩個粗人胡言亂語,裴矩無奈的道:“你們只要不搞出事來,就隨便吧。
當晚武安福帶着李靖王君廓趕到時,宴會已經開始了。各地使者和他們的隨從齊聚一堂,有百人之多,其大多是口舌伶俐之輩,一時間笑語歡歌十分熱鬧。武安福進來的時候,正有一隊舞女翩翩起舞,來護兒一眼看見武安福,鐵塔一樣的身子站起來,興沖沖的迎上來笑道:“我還以爲你不來了,怎麼這麼晚。”
武安福笑道:“答應了哥哥,怎麼能不來。”他說着眼角一瞟,就看見羅成正驚訝的看過來。
“快到前面來坐,老裴酒喝的不爽快,我快悶死了。”來護兒拉着武安福往上座走,李靖和王君廓則被安排到一旁。
“諸位。”等到歌舞完畢,來護兒一拍手道,衆人都安靜下來,看着武安福,不少人猜測這個青年是什麼人,值得來護兒如此的看重,羅成本來白皙的面孔此刻鐵青着,他的隨從旗牌官張公謹認識武安福,此刻也十分驚訝他怎麼出現這裡。
“這位少年英雄乃是我的兄弟武安福,北平府大元帥武奎的公子,此次皇上登基,他立下大功,被皇上封爲左武衛將軍,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來護兒吹捧道。
衆人一聽是當今皇上的心腹貴,阿諛奉承之聲頓時滔滔不絕,把武安福誇得如同星宿下凡一般。武安福謙虛幾句,這才裝做忽然看見,叫道:“這不是小侯爺嗎,怎麼也這?”
來護兒一拍腦袋道:“對了,羅小侯爺也是北平府的,想必你們有交情,我怎麼忘了這事。”
羅成臉色青一陣紫一陣,起身道:“我說你怎麼一直沒有音信,原來輔佐皇上去了,還混到了官做,真是好運氣啊。”
這話說的很沒有禮貌,聽見的人都是一愣,察覺出兩人一定有什麼矛盾。有聰明的裝做沒聽見,低頭吃自己的去了,來護兒看出端倪,正要插話,武安福搶先道:“我只是運氣好,哪象小侯爺,武藝天下無雙聰明勇武,假以時日,就算天下兵馬大元帥也不過是囊之物。”
羅成打小聽慣了這種奉承,不以爲意,鼻子裡哼了一聲。他卻忘了這裡不是任他橫行的北平府,座的使者地方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看羅成如此傲慢,心裡都對他十分反感。張公謹覺出不對,拉了拉羅成的衣襟。羅成還沒會意,道:“拉我做什麼,這天下英雄,還真沒幾個我放眼裡的。”他說這話的時候望着武安福,意思是向他挑釁,卻不料一旁有性子火暴的,一條大漢跳將起來喝道:“你這小子,胡說些什麼,乳臭未乾就如此狂妄,長大了還了得?”
羅成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得罪了天下的英雄,莫名其妙的道:“你是哪裡來的潑漢?”
裴矩看到事情要鬧大,想要勸解,被來護兒攔住。來護兒也看不慣羅成的傲慢勁,看他身體並不粗壯,和那大漢比起來的確象個娃娃似的,有心讓他吃點虧。果然那大漢怒道:“潑漢?老子是山東大帥唐壁座下先鋒大將劉葵,山東境內提起老子,哪個不畏懼三分?”
他這話一出,座有見識的都咦了一聲。這劉葵的大名許多人都聽過。山東一境近幾年很不平靜,響馬出的特別多。山東大帥唐壁受命剿匪,屢戰屢敗。後來他不知道從哪裡得來兩員大將,都勇猛非凡,這纔打了幾個勝仗,消滅了響馬。這兩員大將一個叫做張須陀,另一個就是眼前的劉葵,據說此人一對八棱紫金錘十分厲害,打遍山東無對手,人送綽號霹靂太歲,如今一見果然是個勇悍暴躁的霹靂性格太歲脾氣。
“劉葵?沒聽說過,哪個鄉下來的野人?”羅成出口傷人的脾氣是改不了的,此刻見到劉葵不過是身普通的武官打扮,言談舉止頗有些土氣,便道。
他話音一落,座衆人都十分不喜,有人道:“我們都是窮鄉僻壤,難道北平府就是什麼繁華之地嗎?”
說話的人一身絲綢衣服,打扮華貴不亞於白衣如雪的羅成,有認識的知道他是吳興郡守,江南世家沈家家主沈法興的兒子沈綸。沈家家世豪富,乃是江南第一的名門望族,當初隋朝平定南朝時,沈家見風使舵出了不少的力,因此改朝換代之後,聲勢旺。家族勢力雖然不及四大門閥,卻也當世聞名。因此沈綸見羅成口出狂言,便仗着自己的身份,出言諷刺道。
“你又是哪裡來的酸人?”羅成冷冷道,他剛纔的話把習武的得罪光了,這一句又把學的也得罪了,裴矩本還想勸勸,一聽這話,也沉下臉來。
武安福心說也不知道羅藝是怎麼管教兒子的,不但武藝高強,連得罪人的本領也世間無敵。
“你……你……你……”沈綸雖然也有習武,卻的確有點人的酸氣,被羅成這麼一說,氣的說不出話來。
劉葵這時吼道:“忒,那小子,你大話說的那麼滿,可敢跟我較量一下?”
羅成冷笑道:“就憑你?”不屑神色顯露無疑。
武安福煽風點火道:“大家不要衝動,刀槍無眼,要是傷到就不好了。”
劉葵道:“你敢是不敢,難道你個小白臉只會吹牛不成?今天若是不敢和我較量,只要跪下來給老子舔舔鞋也就是了。我看你還是個娃娃,不難爲你。”
他這話粗俗不堪,座衆人哈哈大笑,羅成臉色一變道:“既然你要找死,就別怪我不客氣。槍來!”
張公謹想要阻攔,卻哪裡攔得住羅成這種犟脾氣。使者之不乏武人,走到哪都帶着兵器,羅成也不例外,只得看他從伴當手接過五鉤神飛槍,刷的亮出架勢。
此時堂上早就大亂,大家也不吃喝,把間場地清理出來,四散站開,觀看兩人的較量。劉葵亮出他的兵器,兩隻紫金八棱錘,氣概雄武,搏得一片喝彩。尤其沈綸等一些江南子弟,都大聲叫好,反倒是羅成那邊只有張公謹等幾個伴當,顯得孤單零落。
“小子,來吧。”劉葵得了大家的鼓勵,信心滿滿,大錘一掄,殺向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