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教尖叉出現在刀疤的手中,他的臉上滿是殘酷的笑容。在這個笑容的牽動下,一條又一條的蜈蚣擁擠在一起,給人一種噁心想吐的感覺。
“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開口說話。”刀疤發出冷幽幽的聲音。
蕭援朝瞪着刀疤一聲不吭,偏執的光芒越來越盛,甚至帶着一抹嘲諷。
看到這個孩子的目光,刀疤瞬間感到無力,不由自主的把頭轉向飼料加工廠的辦公室,露出一個詢問的眼神。
在藍色妖姬部隊,刀疤絕對是刑訊逼供的好手。但凡他出馬的任務,沒有完不成的。從肉體刑罰到精神刑罰,全部熟練精通。並且他有個特點:針對不同的人運用不同的刑罰手段。
當他受命對蕭援朝這個孩子進行刑罰考驗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選擇肉刑。因爲對方是孩子,作爲一個孩子而言,肉體刑罰無疑是最恰當的。因爲孩子的分辨能力不成熟,缺乏理性判斷思維,疼,會讓他們最大程度感受到恐懼。
可眼前的孩子卻打破了他的認知,他竟然不怕疼,並且在疼痛中越來越瘋狂——從開始的恐懼變得越來越無所畏懼,他在用眼神進行強烈而激動的抗爭。
飼料廠的辦公室裡,龍敏打了個手勢,讓刀疤繼續進行。
得到指示,刀疤轉過頭,發出一串冷冷的笑,把手上的邪教尖叉綁在蕭援朝的脖子上。
當邪教尖叉綁上去之後,晃悠悠的橫在蕭援朝的脖子前。當刀疤要開始使用這把刑具的時候,就會把叉子豎起來,一端頂住蕭援朝的下顎,另一端頂在胸骨上方,脖子下方的軟肉位置。
這是比逼迫人高高仰起頭開口說話的刑具,因爲只要低頭,尖叉的兩端就會瞬間插進人的身體。要麼洞穿下顎,要麼從胸骨上方直接插進胸腔裡,刺中心臟。
“太長了,我纔是小孩。”蕭援朝突然開口說話。
刀疤怔了一下,看看蕭援朝,又看看邪教尖叉,默默的把刑具卸下來,丟進箱子裡。
這把邪教尖叉是根據成年人設計的,長度以成年人胸口到下顎的尺度爲標準。蕭援朝太小,這把尖叉的確用不了,間距不夠。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刀疤輕輕捏了一下蕭援朝的臉頰,幽幽的說道:“告訴我49號基地的分區,你就可以回家。”
“什麼49號基地?我不知道呀?”蕭援朝睜着雙眼說瞎話,衝刀疤問道:“我被拐賣了一年,剛剛被解救送回家。”
“噗!”
一把小刀閃電般刺進蕭援朝的大腿,疼的蕭援朝嘴巴一咧就要叫出來。可他卻又以最快的速度咬住,硬是憋住將要發出的痛叫。
“爲什麼不叫?”刀疤盯着蕭援朝問道。
他真的詫異了,一個小孩竟然能跟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一樣,在痛苦來臨即將叫出來的時候硬生生挺住?果然不簡單,怪不得上面讓自己對這個孩子進行刑訊考驗。
“我不叫你就輸了,我叫我就輸了。”蕭援朝眼睛一閉,大聲道:“來吧,毒刑拷打是太小的考驗!我們的榮譽屬於黨啊!如果需要爲共產主義的理想而犧牲,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也可以做到——臉不變色,心不跳!”
說完之後,蕭援朝頭一仰,變成拋下一切的待宰羔羊。
刀疤臉上的肌肉狠狠抽動,帶着蜈蚣一般的傷疤也跟着抽動,彷彿蕭援朝的一句話就讓這些蜈蚣全部活過來一般。旁邊被火燒到毀容的傢伙直接把臉轉過去,肩膀狠狠抽着。
媽的,紅巖?江姐?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江姐說出來的話,電影裡都放過!
飼料廠的辦公室裡,龍敏也忍俊不禁。她怎麼都沒想到蕭援朝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一副革命烈士就義前的凜然。
“前輩,嫂子,你們的兒子很不錯,非常不錯!”龍敏發出由衷的稱讚。
雖然蕭援朝學着電影裡的臺詞這樣說話,但是能支撐他說出這番話絕對不僅僅是小孩卓越的模仿能力,而是他的思想。身上捱了那麼多刀,硬是不叫一聲疼,硬是不說出特甲類部隊的任何一個字眼。
這是許許多多成年人都做不到的,支撐他的不是保密條令的約束,而是誠信。他答應過龍敏一個字都不說嗎,那他就會一個字都不說。
當然了,這裡面的確也體現出了忠誠,可誠信卻把忠誠完全遮蓋。一個擁有誠信的人,本質絕對是好的!這一點在正常社會中是這樣,在軍人的世界裡同樣是這樣。
“我的兒子絕對是忠誠的!”蕭紅軍無比驕傲的說道。
“閉嘴!”趙秀英瞪了蕭紅軍一眼。
聽到妻子發出很不友好的話,蕭紅軍訕訕的笑了笑,衝龍敏道:“考驗可以結束了吧?我兒子很堅定的,他的四個哥哥都在忠誠中成長,他也一樣。”
一個人成長的環境很重要,會受到周圍的薰陶。貧民窟里長大的孩子,永遠不可能擁有貴族家庭長大孩子的氣質,哪怕有朝一日能夠一飛沖天,也不會具備不同環境的特質。
同樣的,一個以忠誠爲傲的烈士家庭,養出來的孩子必然被烙上忠誠的印痕,永遠無法抹除。蕭援朝是在這種家庭長大的,或許他並不太理解忠誠的真正含義,但他卻知道革命軍人的視死如歸的崇高氣節。
因爲他耳濡目染,因爲他的四個哥哥都是視死如歸,捨身爲人成爲了烈士。
“快了。”龍敏衝學校辦公室窗口打了個手勢。
得到指令,刀疤用刀子割斷蕭援朝身上的繩子,讓他恢復自由。
繩子斷了,落在地上,蕭援朝立即睜開雙眼,疑惑的看着刀疤。
“小比崽子!”刀疤一把揪住蕭援朝的領口,發出毒蛇般陰冷的聲音低吼道:“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你知道龍巢被毀掉一半嗎?跟我耍小聰明?好好好,我讓你耍!”
聲音落地,刀疤直接把蕭援朝提起來,而後手臂一甩,把蕭援朝狠狠甩在牆上。
“嘭!”
蕭援朝重重撞在牆上,而後直直砸在地上,額頭被地板磕住,頓時撕扯開一道傷口,鮮血直流。
“死去吧!”
一隻大腳狠狠抽過來,把蕭援朝小小的身體抽飛,撞向殘破的辦公桌。
“嘩啦”辦公桌從中斷開,蕭援朝隨着斷開的辦公桌再次砸在地上。
他的身體因爲疼痛在抽搐,幾乎縮在一起。
但是還沒有結束,刀疤大步走過來,兇狠的抓起蕭援朝,劈頭蓋臉的扇起來。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遠遠的傳出去,甚至站在飼料廠的辦公室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蕭紅軍眼眶紅紅的,死死咬着牙齒忍着;趙秀英眼淚落得更兇,卻仍然保持微笑。
龍敏則死死盯着學校辦公室,等待着,等待着!
“說!給我說!”刀疤暴怒了,提着滿臉鮮血的蕭援朝,把他丟在桌子上,按住他的腦袋,操起一把尖銳的刀子抵住蕭援朝的眼皮。
蕭援朝瞪着雙眼,眼睛裡滿是徹底爆放的偏執,他吸吸鼻子高聲叫道:“我就是不說!我就是不說!死也不說!當兵就得死,這是我的命!醜八怪,別想嚇唬住爺爺?十八年後,爺爺……不對,七年半以後,爺爺又是一條好漢!”
“那就死去吧!”刀疤高高舉起刀,狠狠朝下扎去。
“啊!……啊!……”
蕭援朝張大嘴巴,發出有聲以來最大的喊叫聲。他害怕,非常害怕!在死亡面前,沒有人不害怕,如果非得說有人不怕死亡的話,那一定是信仰在支撐!
“刷!”
尖刀破風,發出刺耳的聲音,刀疤的一雙眼睛變得通紅通紅,一根根血絲蜘蛛網一般爬滿整個眼球,猙獰,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