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企業家孫家樹和市長簽訂捐儀式儀式正在進行,孫家樹注意到,市長秘書竟是高中時的同學王東偉,由於當時電視臺正在錄像,當孫家樹從他手裡接過文本時,兩人都會意地笑了笑。
孫家樹和市長在文本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後兩人又互相交換文本再一次簽了名,簽完後,兩人面向攝像機鏡頭緊緊把手握在了一起,閃光燈“啪啪”地響着,周圍響起一片掌聲,隨後,記者們蜂擁上,各種“長槍短炮”一起對準了孫家樹,孫家樹這時卻在一直注意着王東偉,當他看到王東偉跟着市長將要離去,馬上就急了,他忙對記者說:“對不起,所有捐款有關事宜我已全權委託安心小姐,她現在是我的總經理助理。”孫家樹說着就把安心推到了前面,而他卻脫身而去。記者們呼呼啦啦地圍住了安心。
“請問安心小姐,你們公司的老總是怎麼想起要治理清水河呢?”有記者問。
“這源於我們總經理的一個承諾。”安心回答。
“王東偉,請等一下。”孫家樹喊住了走廊中的王東偉。
“什麼事這麼急?我的大企業家。”王東偉站住說。
“東偉,你交際比較廣泛,我想請你幫我打聽一個人。”孫家樹說。
“打聽什麼人?”王東偉問。
“綠葉。”孫家樹說。
“綠葉?”王東偉感到很奇怪,“孫家樹,你就別逗我了,你們倆好得像一個人,還用我來打聽嗎?”
“我們已經分手好幾年了,我現在已經和她失去聯繫了,我很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孫家樹說。
“我還以爲因爲她患了絕症,你一腳把人家踹了呢?”王東偉說。
“什麼?她患了絕症?什麼病?”孫家樹急切地問。
“你還不知道?是白血病,患上這種病,換了誰都會躲得遠遠的。”王東偉說。
“我們之間只是有點誤會,你快告訴我她的詳細情況,她現在住哪?在哪能找到她??”孫家樹問。
“詳細的情況我知道的也不多,聽說她患病後,全市的教育系統還爲她組織過一次捐款呢,結果病還是沒看好,爲了給她治病,她的父母把房子都賣了,現在我也不知道她搬到哪了,對了,李明遠你知道吧?就是考上醫學院的那個,現在他是綠葉的主治醫師,他一定什麼都知道,你去醫院找他吧。”王東偉說。
“謝謝你老同學,以後有空咱們單獨坐坐,我現在就去找李明遠,再見。“孫家樹對王東偉說。
“不客氣,再見。”王東偉說。
從市『政府』出來後,孫家樹匆匆忙忙驅車向醫院趕去,一路上他一直在想着王東偉說的話,怪不得綠葉提出和他分手,原來她是得了不治之症,她現在一定到了無助的邊緣,必須儘快找到她,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擡頭一看正是紅燈,他急忙剎住了車子,看着那慢慢跳動的數字,他的兩眼不停地左右張望,忽然,一個熟悉的眼神在他眼前閃了一下,孫家樹像觸了電一樣,他急忙下車,這時候,綠燈亮了,他哪裡顧得上這些,跳下車四處尋找起來,後面的車子大聲地鳴着喇叭,一個交警迅速向他跑來。
“請出示您的駕照。”交警敬禮後對孫家樹說。
“對不起,我違章了,麻煩你把車子開到一邊,我現在又急事要辦。”說完,也不管交警同意不同意,他四處跑着找了起來。
“綠葉,你快出來,我已經看到你了。”路上的行人都紛紛停下來看着這個“瘋子”在瘋狂地叫囂着。
“那一定是綠葉,我已經感覺到了,不管你在哪裡,我一定要找到你。”孫家樹默默地說。可是,茫茫人海,到哪裡去尋找綠葉啊,看到行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孫家樹才知道剛纔自己失態了,他穩定了一下情緒,回頭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轎車已經被交警開到了路邊的停車位,安心正和交警友好地交談着,看到孫家樹走過來,交警敬了個禮說:“想不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企業家孫家樹啊!聽說你還當過兵,你哪一年的?我也當過兵,我是95年的。”
孫家樹抱歉地說:“我90?年的,真是不好意思,我違章了,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吧。”
交警說:“老班長你好,我可不敢處罰你,你自掏腰包治理清水河,讓市民有了一個好的生活環境,我如果處罰你,全市人民還不把我的脊樑骨戳透?”
孫家樹說:“謝謝你高擡貴手,今天我真有點急事要辦,回頭我請你客。”他扭頭對安心說:“安心,要不你先坐公共汽車回去吧,我要辦點私事。”
安心不放心地說:“家樹哥哥,我怎麼感到你今天有點反常呢?”她伸手『摸』了『摸』孫家樹的眉頭,“不發燒啊,到底出了什麼事?”
孫家樹:“沒什麼事,我現在腦子有點『亂』,讓我單獨靜一靜好嗎?”
“家樹哥哥,既然是私事,我就先回去了,你要注意身體,車來了,我走了。”安心說。
看着安心上了公共汽車,孫家樹這才發動了車子向醫院的方向駛去,到了醫院,他把車子開到了門診大樓前停下來。
孫家樹剛從車裡出來就看到一個人從身邊走過,便攔住他問:“同志,請問血『液』科在哪裡?”
那人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你還是問問醫生吧。”
這時候,正好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護士走了過來,孫家樹迎了上去說:“你好,請問血『液』科在幾樓?”
“在五樓。”護士邊走邊說。
“謝謝你!”孫家樹說完便直奔五樓,他順着門上的牌子一路找去,不一會兒就找到了血『液』科辦公室,他一眼就認出那個坐在桌子後面,穿着白大褂,鼻樑上架着厚厚眼鏡片的傢伙就是李明遠。
看到有人進屋,李明遠問:“哪裡不舒服嗎?”這傢伙竟然沒有認出孫家樹來。
“醫生,我的心疼得厲害。”孫家樹說。
“心臟有問題去外科,這是血『液』科。”李明遠不滿地擡起頭說,一看是孫家樹,他急忙站了起來,“怎麼是你?幾年不見,你搖身一變成了大企業家了。”
“你小子不也搖身一變成了醫生了嗎?”孫家樹說。
“說吧老同學,找我幹什麼?”李明遠問。
“給我說說綠葉的情況,我要見她。”孫家樹開門見山地說。
“當初你們的關係那麼近,綠葉有病了,你卻離開了她,怎麼現在又想起找她了?”
“當初有點小誤會,我一直在找她。”孫家樹不好意思地說。
“小誤會?這個誤會真不小,我真想不通,當初那麼多人追綠葉,她卻偏偏喜歡上了你?”
“這些事我以後再慢慢告訴你,請你告訴我,綠葉到底得了什麼病,是不是白血病?”孫家樹問。
“是白血病,已經有十多年病史了。”李明遠說。
“你能給我介紹一下她的病情嗎?”
“綠葉患的是慢『性』白血病,白血病是造血組織的惡『性』腫瘤『性』疾病,通常按白血病的自然病程和白血病的自然細胞自然分比程度分急『性』和慢『性』白血病兩類,綠葉患的是後一種,全稱叫慢『性』粒『性』白血病,發病緩慢,病程較長,血中的白細胞的總數增多顯著,常達到每立方微米25個萬左右,甚至高達100萬以上,由於慢粒的細胞比急粒的細胞分比程度高,度臨牀表現比較緩和,但很難治癒。現在,國內治療白血病的方法主要有兩種:另一種是進行骨髓移植,這種治療方法比較安全,但找到合適的骨髓卻很難,機率爲幾百萬分之一;另一種方法叫臍血療法,這種方法國內已成功了多例,但侷限『性』較強。綠葉的病已經失去了最佳的治療時機,即使找到了合適的骨髓,也很難保證手術能百分之百成功,她現在已經對輸血產生了排斥,會不間斷地反覆發病,而且發病的間隔越來越短,更讓人擔心的是,她的體內已經對化療『藥』物產生了抗『藥』『性』,以後不得不逐漸加大『藥』量,這勢必會損害她的身體,她現在的體質非常虛弱,免疫力極差,一個小小的感冒就足以要她的命,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她能堅持到現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孫家樹聽後痛苦地說:“不會的,不會的,綠葉不會有事的,就是有一線希望,我也要救她,你快帶我到病房看看她。”
“病房?她現在哪裡能住得起病房,爲了給她看病,家裡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連房子都賣了,欠了一屁股外債,至今她還欠醫院幾萬元的醫療費,她現在只是定期來這裡治理。”李明遠說。
“那她現在住哪裡?告訴我,?我馬上去找她。”孫家樹着急地說。
“我也不知道她住哪裡,反正離醫院不遠,不過,你也用不着去找她,明天她該來檢查了,你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李明遠說。
“真的?那明天我在這裡等她。”孫家樹說完出來一張銀行卡對李明遠說:“這個卡上還有七八萬元錢,密碼是746365,你先拿去把醫院的帳還了,剩下的留給綠葉治病,記住,要用最好的『藥』,我明天再來。”
告別了李明遠,孫家樹驅車向公司趕去,他的心情一路上非常沉重,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自從那次找過綠葉後他就再沒有用心找過,工作忙只是藉口,他那時其實是懷着一種對綠葉的極度不滿,甚至連感情也發生了偏移,他太對不起綠葉了。
說安心乘坐公共汽車回到了公司,她進入總經理辦公室後先把簽署的文件放進了文件櫃,看到辦公桌上有點『亂』,她便細心整理起來,忽然她發現在抽屜裡的最裡面有一個紅『色』的小盒子,已經褪了『色』,“最裡面會裝了什麼呢?”她從來不『亂』翻孫家樹的東西,但今天她發覺孫家樹有點反常,好奇心驅使她打開了小盒子,一看她就笑了,原來是一隻漂亮的髮夾,儘管款式有點過時,但做工很精細,看來價格一定不菲,她輕輕地拿出了髮夾,下面還塞着一個紙條,既然錯就錯到底吧,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紙條,紙已經發黃,字跡都有點模糊了,上面寫着:送給我唯一的愛人——綠葉。落款是孫家樹,時間是1993年5月28日。
安心一看就笑了,孫家樹可真能沉得住氣,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他還有個女朋友,肯定是被人家一腳踹了,看來他還聽癡情,都過去怎麼長時間現在還想着人家,回來得好好審審他。她又好奇地玩弄着髮夾,不知道戴上好不好看?她突發奇想,隨後就把髮夾卡在頭髮上對着鏡子照了起來,這個髮夾還真是好看,現在看起來一點也不過時,要是孫家樹送給自己的該多好啊。
這時候,孫家樹推門走了進來,他看了看桌子上的小盒子,又看了看安心,突然像發瘋的獅子一樣吼了起來:“取下來,給我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