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球場上空傳來擊球的聲音,灰暗的天幕裡球場上映照着燈光,一身運動服的夜子正揮動球拍,來回在半邊球場上,現在在做對牆練習。
這幾天時間裡,都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打打球,平時忙着照顧那羣處在地獄式訓練的網球癡們。雖然最開始不明白跡部爲何要增加訓練量,到後面就逐漸明白了,那傢伙即使再霸道傲慢,也是個再正直不過的人了,增加訓練量嘛不過是想改變一下大家的心理狀態,到目前爲止的訓練的確都變得不怎麼像合宿了,不過這傢伙就不能用正常一點的方式嗎?果然是彆扭的傢伙。
不過真是過分呢,居然都不給我練習網球的時間。將回球重重的回擊過去,夜子憤憤的想。
停止不必要的想法,夜子重新拾起地上任意一顆網球,輕拍網球,將其高高的拋起,揮動球拍,“喝!”不停的來回奔走,回擊着不同角度的球,並從中研究和學習新的回球技巧。只要多一次就好,只要多一次回球就夠了。
……
“呼呼…”夜子靠在球場中間網上喘着氣,即使是簡單的對牆練習也要消耗不少的卡路里。那個該死的大少爺,就不能少增加些訓練量嘛,害得我只有這個時候才能進行練習。真想把網球打在你那張該死的臉上,哼!
盯着對面的綠色牆壁,夜子不知不覺就出了神,幾乎和那傢伙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樣的場地。
回憶開始。
“砰”“啪”小夜子正對着半邊場地的牆壁進行發球的練習,最初學習網球是非常枯燥的課程,永遠看不到盡頭的基礎體能訓練、揮拍動作、發球練習,枯燥的可以讓人隨時放棄,但是小夜子知道這些是必須的,想要成爲爸爸媽媽那樣的球手就必須經歷這些枯燥乏味的練習,光是在場邊看爸爸媽媽的比賽就讓她無比快樂,所以她要打好基礎,只有這樣才能像爸爸媽媽一樣。一次一次在內心說服自己必須堅持,小夜子一次一次發着球,當籃子裡的球發完的時候,再把滿地的網球撿回到籃子裡,而後新一輪的發球練習開始,這樣一直反覆。
認真練習發球的小夜子並沒有注意到球場邊有人,輕拍着網球,再高高的拋起,揮動球拍擊過去,滿意的聽到網球擊打牆面的美妙聲音。
“連最基本的揮拍都不會,你還打什麼球?”譏諷的傲慢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憤怒的轉過身,看到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美麗男孩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站在自己面前,樣子非常的囂張,囂張到多年以後仍然記憶猶新。
上下打量着男孩好一陣,小夜子臉上的憤怒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你是誰?”
“本大爺沒必要把名字告訴一個連基本揮拍都不懂的傢伙。”高傲的擡着頭,金色的頭髮在陽光裡顯得格外刺眼。
“…我也不屑知道一個居然連最基本的說話都不會的傢伙的名字。”毫不遜色的還以顏色。
“有意思。”雙手抱胸,“你倒是第一個敢這樣說本大爺的人,不如就讓本大爺來教你怎麼打網球吧,嗯?”
“我怕你連握拍都不會。”說完,徑自轉過身去,不再理會這樣一個無理取鬧的人,繼續着剛纔被逼停下的發球練習。
對於小夜子的無理他倒是絲毫不介意,看了一個發球後,發出不屑的輕哼,轉身離開。
目送他遠去,小夜子看了看手中的網球,憤怒的用力擊出,可惡的傢伙。對面的綠色牆面成了小夜子發泄的對象。
沒過多久,上島小姐帶着鈴木夫人的吩咐來到球場,小夜子安靜的跟着上島小姐去了客廳,心裡帶着微微的不滿和探究,到底是怎樣的客人,非得我見面不可。那時的她絕對沒有聯想到會和剛纔那個囂張的男孩有關。
“媽媽。”帶着鈴木夫婦最喜愛的甜美笑容出現在客廳,讓一旁的小跡部開始懷疑面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球場上的那個人。
“小夜~”鈴木夫人高興的蹲下身形,慈愛的撫摸着小夜子的頭髮,“真是抱歉,打擾到小夜的練習。”
“沒關係的,媽媽。”
“媽媽今天要給你介紹一個人。”重新站起來,將小夜子領到客廳裡另外兩人面前,“紗衣阿姨小夜已經認識了吧,旁邊的這個是紗衣阿姨的兒子景…”
“是你?!”沒等自己的母親說完,小夜子在看到來人的臉時驚呼出聲。
兩位母親看到兩人開始釋放冷空氣,好一會兒,鈴木夫人才遲疑的問道,“小夜認識景吾?”
“不認識。”“認識。”一個冷冷的拉開自己同對方的距離,一個繼續保持良好笑容拉近自己同對方的距離。
小夜子看着小跡部僞善的笑臉,一字一句恨恨的吐出來,“…我不認識你。”
“沒關係,我認識你。”很好,他就是喜歡這個女人這副模樣,比剛纔進門更加真實。
“……你以爲你是誰,少自作主張了!”
“跡部景吾。”高傲的擡起頭,道出引以爲傲的名字。
“很了不起嗎?你不過是個小鬼,少自以爲是。”
“看來你也是個連基本說話都不會的傢伙。”
“……你,你以爲你很了不起嗎?就算你會網球又如何,自己不過是個小鬼,憑什麼對別人指手畫腳。”
原來是這樣。旁邊兩位看熱鬧的母親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憑本大爺網球比你好。”
“少自吹自擂了,本事不是靠唱的,你唱得再好聽也是無用。”
“來就打一場,本大爺讓你心服口服。”
“你自己跟自己打吧,我沒興趣跟你這種人打。”
“你在怕嗎,嗯?”
“是啊,我怕跟你這種人比賽會玷污了網球。”
“……你這個不可愛又令人火大的女人!”一句話,讓小跡部對小夜子的好感瞬間降爲零。
“你這個自大又令人火大的男人!”小跡部在小夜子心中好感度永遠停留在零的位置。
“*(&%$#!@$%^&()*%#%$##&*@!^&”
“%%$^&*())_)_)*%$@@$@&$%&^^%$”
看熱鬧的兩位母親面面相覷之後,不但沒有阻止兩人,反而從客廳撤退,任由兩人繼續在客廳裡脣槍舌戰。
回憶結束。
夜子扶了扶額角,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一旦想起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就無比頭痛,每次都會質疑自己怎麼就喜歡上這個自以爲是的傢伙的。無聲的嘆着氣,老天爺真的很公平,給了這樣的傢伙一副好臉蛋和頭腦,又給了他這樣糟糕的脾氣,好像我的脾氣也不是很好,夜子無奈的笑了笑。
“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熟悉的關西腔走近,夜子轉過頭,“跑步回來?”
後者點了點頭,又道,“是在想我嗎?”
“…很噁心啊。”抹去三條黑線,“我在想當年和跡部第一次見面的情況,就是在這裡,半邊球場。”意識到有一處沒說明,及時補充,“是我家的半邊球場。”
“哦?”忍足扶了扶眼鏡,簡單一個單音表示自己很感興趣。
“當時我正在做發球練習,那傢伙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了,還十分囂張的說,‘你連最基本的揮拍都不會嗎?’,真是太…可惡了。”
“哈哈,很有跡部的風格。”
聽到忍足的評語夜子重重的嘆了口氣,“所以第一次見面就狠狠的大吵了一架。”
“很有趣。”
“一點都不有趣!”大聲叫囂着,夜子居然因此難爲情的臉紅。
趁夜子低頭難爲情的時候,忍足快速朝某個方向一睹,換上促狹的笑意,突然道,“需要陪練嗎?”
“好啊。”快速的迴應,內心同時感謝忍足的轉移話題,“可不許放水。”
“當然。”
兩人在球場上歡暢淋漓的練習,然而,這樣的情景,落在某人的眼裡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和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