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着不成調的歌,抱着新買的遊戲軟體在街上一蹦一跳地走。
因爲還是清晨,所以即使是澀谷人也不是很多。
沿着熟悉的路走到了侑士住的公寓樓下,按響對講機後結果冒出來一個詭異的女聲。我愣了兩秒後想起來是侑士的大姐,自報家門後她也沒多問就放我上去了。
順利地進到侑士家裡,我看見了貌似是剛被涼子大姐從牀上挖起來的他,頭髮凌亂,睡眼朦朧,還在揉眼睛。爲了讓他清醒,我獻寶似的晃了晃手中的遊戲:“侑士!這是我連夜排隊買到的遊戲哦!全國200份限定版的說,一起來玩吧!”
我滿腔熱情結果換來一個毫無形象的大大哈欠:“哦。”
“你給我清醒一點!”我費力地糾住他的衣領拼命搖晃。自從上次他從網球俱樂部提前離開已經過了幾日,怎麼看都是一副憔悴的模樣,爲了讓他開心我可是特地來找他玩耶,什麼態度嘛!
雖然搞突然襲擊是不對,不過在偉大友情的光輝之下這根本不算什麼。嗯,一定是這樣的!
“嶽、嶽人,別晃了,好多星星……”
“好啦,不和你羅嗦了!去你房間玩吧~”我放開他,自說自話地就準備去開他房間門,不料他立刻緊張地檔在我面前:“等一下,嶽人。”
……看樣子是完全清醒了,不過他家我也不是來過一次了,有時候在一起溫書時間晚了就在這裡過夜,有什麼好害羞的!
我輕鬆地想着,用力想將他頂一邊去:“讓開啦!”
結果他絲毫不讓步地頂回來,滿臉冷汗地說:“抱歉,嶽人,那個……今天……”
“幹嘛?今天的侑士好奇怪咿~”
結果被毫不留情地吐槽了:“……你的腔調不是更奇怪麼?”
“別管這些小事,總之先讓我……”話沒說完,就聽到輕微的開鎖聲,緊接着侑士的房間門被開了一條縫,裡面的人探出半個身子來,拖拉着聲調說:“什麼嘛,好吵哦~”
……
…………
………………
……………………=口=|||
明明不可能這種時刻出現在這裡的姬宮,此刻正站在我面前,穿着睡衣披散着頭髮,雖然撅着嘴老不高興的模樣和平時印象差別很大,但確實就是她沒錯。
“嗯?”看見我她沒有絲毫尷尬,只是疑惑地歪了歪頭,隨着她的這個動作,睡衣的肩帶悄悄地滑下了肩膀……
腦中有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
“哇啊啊啊啊——色狼!”我狂捶眼前的某人,臉漲地通紅。
“嶽、嶽人!你冷靜一點!”
“你叫我怎麼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我繼續暴走般狂捶一臉黑線的侑士,“那個是姬宮耶,你你你們已經……!?”已經發展到這種關係了嗎?是我太后知後覺了嗎?
“不對,嶽人,你聽我解釋……不對,我幹嘛要和你解釋這種事……算了,喂,你聽我說……”侑士頭上的黑線已然多到冒出來,拼命地防住我的不規則攻擊。
眼看這不知爲何發展成了捉×在牀的狗血劇情,一直處在觀戰狀態的姬宮弱弱地開口:“這個……那個……小侑不要欺負小紅帽……”
另一邊,正激烈糾纏(?)的兩人瞬間定格。
“姬宮!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向日君’啊!”我慌張地跑到她面前將劉海掀起來讓她看清楚我的臉。
“嶽人……”身後傳來侑士無奈的聲音,“都叫你聽我說了。其實每天早晨起來都會這樣……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摸到我房間來的。”
……囧
…………囧囧
………………囧囧囧
“夜、夜、夜襲……唔唔唔~”我被侑士死死捂住嘴,如果不是這樣,我剛纔估計就不小心咬舌自盡了。
……騙人的吧?這種口胡情節誰會相信啊?是侑士你被夜襲了嗎?我錯怪你了!?
不過,眼前的這個姬宮確實有點不太一樣。
“你聽好,奈緒子是因爲喝了大姐弄出來的奇怪東西纔會變成這樣的。”侑士似乎也被我逼急了,連說話都快了好多。
聽到那個久違的名字後我僵硬了一秒,然後無語望天,號稱女魔頭的忍足大姐果然是創造奇蹟之人。
經過侑士簡短的解釋後我禁不住冷汗直下,幾年不見涼子姐姐功力又大增不少啊。想起某年我不小心吃到忍足大姐所謂的愛心料理後上吐下瀉一星期的慘痛經歷就心有餘悸,這次居然還讓姬宮幼兒化+失憶,真是太神奇了。
“不要緊!”我用力一拍他,堅定的說,“我們大家都會幫你的。”說完,完全無視他在身後的叫喚,我帶着一顆熊熊燃燒的心飛奔出去了。
一小時後。
雖然侑士家還算比較大的,不過突然一下子塞了這麼多人就覺得空間小了很多。
“嶽人……”侑士無奈地撫額。
我得意地挺胸,不管是正在部活中的日吉、在臺球俱樂部裡學習的宍戶、在上小提琴課的鳳、在做茶道的瀧,在睡覺的慈郎,還是剛下飛機的跡部以及隨同的樺地都被我拖過來了。
還沒來得及倒時差就被我強行從成田機場抓來的跡部坐在沙發上開口了:“忍足,聽向日說你出事了?”邊說邊從頭到腳地打量着侑士,一臉“奇怪,明明好端端”的樣子。
“不,準確的說……是這傢伙……”侑士嘴角抽筋般笑笑,伸手想從身後拽出什麼,第一次沒成功,第二次終於把一副怯生生模樣的姬宮給拉出來了。
“初初初初……初次見面!”姬宮緊張萬分地緊緊拽住侑士的衣角,詭異的感覺讓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然而就在氣氛即將冷場的時候,姬宮突然看着跡部眼前一亮:“小侑小侑,那個漂亮哥哥是誰?”
漂、漂亮哥哥……
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痙攣現象,侑士的臉乾脆黑了。
“等等,這是誰?”宍戶顫抖地指着姬宮發問道。
我生氣地把他帽子拽歪掉:“你這麼快就忘記她了嗎!?”
“喂喂,你生什麼氣啊?”宍戶不滿地抗議。
“咳,如你們所見,這就是奈緒子本人沒錯,姬宮奈緒子。”侑士一句話徹底否定衆人心中逃避現實的想法,“只不過,因爲誤喝了大姐的藥‘好像’幼兒化了。”
一聽到忍足姐姐的名字,所有人的臉色都綠了綠,齊刷刷地將同情的目光投向姬宮。
“沒有去看醫生嗎?”鳳擔憂地問。
“看了,不過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看的好。”似乎是已經對不斷解釋感到厭煩的樣子,侑士輕描淡寫地說。
瀧一撥頭髮,柔柔地微笑:“原來如此,所以就把我們找來了。”
“不,我是無所……”
我大聲打斷侑士的話:“就是這樣!大家一起來想想辦法吧!”
“……”
爲、爲什麼?這沉默是怎麼回事?
“我回去了。”日吉面無表情地站起來打算離開。
“哇!你這個沒友愛的傢伙!”
日吉的額上起了清晰的十字路口:“我很忙。”
“呵呵,日吉君先不要急嘛!”瀧不緊不慢地說道,“姬宮同學可是非常需要你的幫助哦!”
日吉先是望向已經和慈郎打成一片到一邊玩的LOLI版姬宮,然後略帶鄙視地望向瀧,一臉“你看她明明開心的很”的表情。
不過瀧似乎毫不介意,只是笑笑又繼續說下去:“姬宮同學的情況我想其實和失憶差不多,所以,普通的情況下只要受到強烈的刺激就一定能夠促進大腦皮層中的記憶復甦的。”
衆人懷疑地看向說的一臉篤定的瀧,倒是侑士託着下巴沉思道:“唔,似乎是有這樣的說法。”
我將話接過來:“所以,只要努力去刺激姬宮就行了!……不過,這和日吉有什麼關係?”
“讓日吉君去和姬宮同學對戰,然後輕鬆贏了她。這樣她受到打擊搞不好就能想起來了。”
“耶?”我一頭霧水,姬宮怎麼可能能和日吉那傢伙對打呢,就算輸了也不丟人爲什麼會是打擊呢?卻看跡部一臉瞭然侑士一臉冷汗地瞪着瀧,我……是不是又錯過什麼關鍵情節了?
“那麼,去吧!”瀧滿面笑容地做出監督經典POSE,我清楚地看見日吉腦袋上掛下好幾條黑線。
日吉極不情願地往姬宮那裡挪去——真的是拖着腳一點點蹭過去的。正在和慈郎玩的姬宮轉過頭來,歡快地向他伸出手:“吶吶!小蘑菇我們一起玩吧!”
小蘑菇……!?
被起了如此可愛的外號的傢伙頓時僵在了原地。
安靜兩秒後,整個屋子發出超級大爆笑。
日吉依舊無表情地在那裡站了兩三秒,然後迅速走回來對大家一鞠躬:“對不起,日吉家家規之一就是不打女人。”
……衆人囧,你、你是認真的嗎!?
接着他就藉口什麼“網球部還有事”就匆匆離開了,我擦汗,姬宮有那麼恐怖麼……?
接着便開始了無責任妄想時間。
“要說打擊的話,讓她接接看長太郎的發球如何?”某訓練狂提議。
“接不到而會覺得打擊的只有你而已!”被一致反駁回去了。
鳳說:“那個,雖然不是很確定,不過一定要用打擊的方法讓前輩想起來嗎?”
我頓時腦袋裡燈泡一亮,對哦,電視裡不是經常演,女主角或者男主角失去記憶,在戀人或者家人的感召下又恢復過來的。
“那麼,是要用感化法了?”慈郎跟着起鬨。
鳳戰戰兢兢地說:“如、如果不介意的話,前輩,請聽我的琴聲!”
突然變地頗有氣勢的鳳開始拉起了小提琴——我急匆匆把他從上課的地方拉來的時候他還沒來得及放下那玩意。
雖然不是很懂古典樂,但即使是我也聽出那是一首優美婉轉充滿哀傷的曲子。可是,一曲終了,姬宮還是一臉茫然。
“前、前輩,想起來了嗎?”問話超級沒底氣。
姬宮啪啪地拍起手來:“老爺爺拉的好好哦!”
啊——啊啊啊~~~
鋪天蓋地的黑線鋪滿了這個客廳,而站在中間的某隻白色大型犬顯然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那個……別難過,頭髮的顏色又不是你的錯……”我伸手拉了拉受到強烈打擊的後輩,後者雙眼失神地縮回沙發上。
看到後輩一個個地失敗,作爲前輩我自然捲袖子上了。
“姬宮啊~”我撲到姬宮面前,不着痕跡地將慈郎撞到一邊去,“你、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把便當裡的食物分給我的時候,我是多麼感動~~”
“……”歪頭微笑中。
我繼續感動地回憶着我和姬宮之間的點點滴滴,結果發現好象除了吃飯就想不起有別的了= =結果氣勢又減弱不少:“當時,你把便當裡的食物夾給我,微笑着說‘向日君’,我就覺得有好多星星在閃啊閃,姬宮你真是大神啊。”
“……”微笑凝滯了。
有效果!我暗暗捏拳,又繼續聲淚俱下道:“還有,那次你在餐廳請我和侑士吃飯……”話沒說完就被衆人打斷:“你怎麼就想到吃!!”
“因爲除了吃飯就沒別的了嘛。”我委屈地撇嘴,結果室內黑線數貌似因爲我又多出幾根。
望着絲毫沒有想起來樣子的姬宮,我只好蹲牆角畫圈去了。
“哼。”
想都不用想,會發出這種冷哼的除了坐在沙發上的跡部大爺還有誰?
“你們太嫩了。”某大爺站起身來,朝侑士望了一眼後說:“這次算你欠我的。”
哦哦,跡部終於要出場了嗎?我還以爲他不會幫姬宮的呢。果然是跡部啊,關鍵時刻就是很可靠。
只見他信步踱到姬宮面前,華麗地打個響指後用食指指着姬宮道:“沉醉在本大爺的華麗話語下吧!”接着便開始了罵人不帶髒字可是句句諷刺挖苦不斷讓人恨不得一頭撞死,還說完了國語說法語說完了法語說德語說完了德語又不知道說了哪個國家的鳥語。
遭受精神攻擊的衆人紛紛不支倒地。
在暴風雨中唯三保持冷靜的人是——見怪不怪的樺地,神經粗到堪比電線杆的慈郎,還有驚愕地瞪大眼睛的姬宮。
呃!?
難、難道說有效果了嗎?真不愧是跡部,一招精神攻擊就去了人一大半HP。在這樣強大的打擊之下姬宮一定能醒過來吧。
我們紛紛從地上爬起來,緊張地注視着表情似痛苦似憤怒的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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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開口了:“啊,真過分!”
!!!
想起來了嗎!?
“到底是誰那麼惡劣讓漂亮哥哥討厭了!?”
……
…………
………………
……………………
一陣寒風吹過,大家不約而同地撲倒在地上。
“太、太強大了……”宍戶趴在地上幾乎要吐血。
“看似小白,實則腹黑,很行嘛……”瀧嘴角抽搐地說。
我躺在地上以45度角純潔地望天花板,聲音飄忽,嘴角含着恍惚的笑:“侑士,你家空調該換了,好冷哦!”
“唔,我明天就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