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爲肥影的胖子,被棲雲隊的孫小聖一棒打成渣滓,隨之掉落了兩張卡片。
一張是他本身的能力卡,正是他用來殺人的能力來源“弗萊迪的夢魘”血統卡片。不過這張卡片只有白銀級上位等級,並不像它表現出的那麼無解,一來是因爲這種能力只能在別人夢中偷襲,對於正面戰場沒有幫助,二來是它對於有心靈能力的人,構造特殊的精神體,以及機械類智慧體,都難以取得效果。最重要的是,這種能力必須由施術者自己感知到目標,才能使用,一般來說,也就是要看着目標才能施展。當然,通過鏡子,攝像鏡頭一類的東西也算,這就極大降低了這門血統的價值。肥影自己是靠着隊伍裡另一個擁有精神感知能力的冒險者幫助,兩兩合作,才能發揮出這種血統的殺傷力。
墨釋君很想把這種能力交給蕭雪蝶,因爲她的白眼視力最好,應該可以發揮出殺傷力,但並不知道這種血統和蕭雪蝶本來的“白眼”血統有無衝突,畢竟現階段蕭雪蝶的偵查能力是一個巨大的幫助,萬一本身的白眼血統被取消了,他們立刻就會兩眼一抹黑。所以墨釋君不敢亂下手,打算回到公共空間打聽之後再決定。
另一張是輪迴之書裡的白銀級中位物品卡,很意外的,是一枚令墨釋君眼熟的耳扣,名爲“黃昏瞳眸”,是一件微型的高科技物品,內置了《全金屬狂潮》任務世界裡的微型黑科技系統“λ-driver”,能夠將人的情緒波動,轉化成超自然的意念超能力,無論用於防禦,進攻或者移動,都有顛覆自然常理的效果。墨釋君曾經在現實世界裡格殺一名“黑暗王朝”外圍成員的時候得到過一枚同樣名字和造型的,但是,那一枚是“黑暗王朝”的高手,用自身的能力改造現實世界的材料而製造的贗品,而現在這一枚,則是用任務世界的材料製造的真品,因爲是真品的緣故,轉化效率比贗品要高上好幾倍。
不過接下來,墨釋君他們還有另一個麻煩。
被傷到的女新人楚靜靈,居然瞎了。
當負責治療的宮雲凰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墨釋君也有點驚訝,因爲雖然他之前看到了楚靜靈在夢中被敵人刺瞎了眼睛,並投影到了現實中,但是這種不可癒合的傷害,還在聖騎士復活技能的治療範圍之內,所以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然而現在宮雲凰當衆再次施展了復活技能,雖然從外表看,楚靜靈的眼睛已經康復,傷痕都沒有留下,但是她依舊什麼也看不見。
“應該是心理問題。”來自棲雲隊的專業醫師給出了分析結論,這位中年醫師在現實裡就是專家級別的大夫,自然比宮雲凰這種靠強化機能吃飯的蒙古大夫好得多,只聽他說道:“那個日本胖子的能力,我也聽你們說了,應該是一種藉助受術者的恐懼,將精神傷害投影到實體上的能力,所以,成功的前提就是受術者‘相信’自己的傷勢是真的,如果不信,他的能力就只是一場噩夢,一旦信了,就會變成真實的傷害。身體其他地方還好,眼睛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如果一個人徹底相信自己瞎了,那麼,視覺神經即使收到信號,也會被大腦屏蔽,我想,她現在就是這樣。”
墨釋君皺眉道:“那麼,有什麼治療辦法嗎?”
那位醫師一笑道:“最快的辦法,就是讓她再做一個夢。”
醫師的意思很明顯,解鈴還需系令人,既然失明是心理創傷導致,那麼依舊使用弗萊迪的夢魘操縱能力,就是解除這心理陰影的最佳手段。
墨釋君點點頭,知道自己留着那張“弗萊迪的夢魘”卡片是不行了,必須找個人使用。他們這個玄冰小隊裡,用卡片強化了血統的有蕭雪蝶的“白眼”、陳晃司的“妖怪”和姬幻月的“龍皇”與“變種人”,墨釋君和楊拓人都沒用過。不過墨釋君本身受過變種人輻射,也有冰系變種人血統,最合適的應該是楊拓人,但是楊拓人卻推辭了,力主讓墨釋君使用。
明面上的理由,是他本人並不能發揮這張卡片的好處,不僅精神力不夠強勁,而且也不能遠程施展,而墨釋君本人就是夢境操縱的專家,還有元神出竅遨遊千里的能力,正好發揮弗萊迪的夢魘能力,雖然有點冒險,但是是完全值得的。
暗地裡,楊拓人卻對墨釋君說道:“這完全是出於安定人心的考慮,一個智囊決定全隊的命運,這種性命操縱於人手的感覺,已經足以讓本來是陌生人的冒險者不安了,而我又曾經有過故意害死隊友的經歷,即使從道理上,大家能原諒我,但是從本心裡,不可能不忌憚。如果這時候我再擁有了夢中殺人的能力,那麼我們的隊員會恐慌的。”
墨釋君思考了一會,也只能同意了楊拓人的意見,將那張弗萊迪的夢魘卡片,用在了自己身上。
很幸運,這種血統和墨釋君原本的冰系變種人血統沒有任何關聯作用,既不融合,也不排斥,墨釋君只是增添了進入別人夢境,以及將別人在夢中的身體變化,投影到現實身體上的能力。
然後,墨釋君配合《三隻眼》世界的法術,令楚靜靈再次睡眠,並潛入了她的夢境。
按照醫師推薦的方法,墨釋君需要從楚靜靈的表層意識侵入她的深層潛意識,然後瀏覽她的記憶,找出被肥影設下的精神後門,再次修改她的記憶,將那段“眼睛被刺瞎”的記憶修改成她成功抵抗了對方攻擊的記憶,這樣才能解除她的精神障礙。
說到修改記憶,之前墨釋君也曾經給殺戮雙子改過,不過紫沁和碧染兩個小蘿莉小正太,屬於精神崩潰之後的情況,本身的深層意識都浮現在表層上,墨釋君只要用殺氣擊潰他們的精神抵抗,就能直接控制他們的記憶。
但是現在的楚靜靈不行,她的精神還是正常的,表裡分明結構嚴謹,如果強行突破她的精神,不僅困難無比,而且對侵入者而言萬分危險,因爲在別人的精神領域裡,那個人就是神明,能決定一切,可惜一般人根本不懂得使用這種神一樣的力量,所以弗萊迪之類才能用誘惑、恐嚇、引導的手段在別人的精神世界裡製造後門,潛入其潛意識進行操作,否則就算是墨釋君這樣元神有成的人,能夠輕易抹去一個人的全部精神,卻也沒法侵入對方的精神核心進行篡改。
這就像電腦一樣,人腦好比一臺超級計算機,程序複雜無比,有弗萊迪這種木馬軟件還好說,否則根本無法侵入其核心程序,砸電腦容易,改程序卻困難。
墨釋君得了肥影的弗萊迪力量,找到之前被破開的精神後門並不困難,而楚靜靈本身即不會也不願抵抗墨釋君的入侵,所以輕易就被他進入了保存記憶的核心區域。這也是墨楊拓人讓墨釋君強化弗萊迪夢魘的原因之一,畢竟開放心靈等於完全袒露自身的一切,甚至以後成爲對方操縱的傀儡,如果動手的換成楊拓人,楚靜靈必然不會完全放開精神,但是墨釋君是一手把她帶成高手的人,楚靜靈雖然口中不說,但是心裡卻有着近乎依賴的感情,完全不會抵抗墨釋君瀏覽她的記憶。
墨釋君動用弗萊迪的能力,開始瀏覽楚靜靈的記憶,不過他好歹有些自律精神,並沒深入探查,只是大致翻檢,一切有關對方隱私的問題都一掠而過:“嗯……這是他上學時候的記憶,這是她進入這個輪迴空間之後的記憶,這是她上次回到現實的記憶,應該近了……咦,這是什麼?”
原本應該一路而過的畫面裡,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孔忽然劃過眼前,令墨釋君停了下來。
“這個女人是……楚靜靈的媽媽,怎麼會是她?”墨釋君的心中劃過一絲詫異。
(觀滄海:說到這裡,有人會覺得這個女人是墨釋君的媽媽,墨釋君是楚靜靈同父異母的姐姐嗎?哼哼,太膚淺了,你以爲這是韓劇嗎?)
那個女人的影像,並非本人,而是一張照片,樣子大約四十歲上下,容貌和楚靜靈頗爲相似,但是氣質卻完全不同,楚靜靈文秀婉約,一副乖乖女的樣子,但是這個女人卻帶着一股傲氣,顯得頗爲刺眼。
這個女人,墨釋君的印象已經有點模糊了,所以在當初看到楚靜靈的時候,墨釋君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聯想,但是現在看到她本人的照片,墨釋君的記憶卻開始清晰了起來。
這個女人,和墨釋君另外兩個極有關聯的人,都有着聯繫。
一個,是殺過墨釋君一次,又被墨釋君殺過一次的錢唐,另一個,是間接害死墨釋君母親的錢金通。
她,就是錢金通的原配,那個在錢金通詐死脫身之後,將一腔憤怒傾瀉到墨釋君身上,造成了墨釋君十年冰獄的女人,墨釋君記得她的名字,叫做楚青玉。
同時,墨釋君也想起來了,錢金通原配曾經和他有一個女兒,名字就叫做錢靜靈。
(讀者:大家抄傢伙砍死觀滄海這丫的,還說不是韓劇,這麼狗血,明明就是韓劇!觀滄海:住手,聽我說,這不是韓劇,是莎翁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啊!讀者:剁他,以爲我們沒見識?你這根本就是韓劇裡用爛了的狗血套路,還敢狡辯!)
“居然這麼巧,碰到了楚青玉的女兒,跟着母姓了嗎?當初決定去殺錢金通第二回的時候,就打聽到這個女人已經在五年前死掉了,所以我纔敢於明着下手,否則有高幹在背後操縱,什麼一罪不二罰,都是空話。甚至我還借用這層關係,將錢金通拋棄妻女的事情,透露給了楚青玉的父親,才引得他出面將這件事的社會影響壓了下去,否則輿論被有關部門控制,可能反而害死我。傳聞那個老幹部是建國初期的老幹部,人品相當不錯,說不定我最後能被釋放,也是他干涉的結果。”
墨釋君對於楚靜靈的這層血緣關係,倒沒有生出什麼憎惡,畢竟他不是隨便遷怒的人,當初殺了錢金通,也沒打算對錢唐和他的二妻有什麼舉動,更何況也屬於當年受害者的楚靜靈。
“不過,這也是一根刺,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我殺了她的親生父親,不知道會不會變成我的敵人,畢竟那是血緣關係,縱然被拋棄了,也不一定能斬斷。”墨釋君心裡念頭轉動,想道:“那麼,趁着這個機會,篡改她的記憶,讓她忘記自己父親的事情如何?這還不保險,因爲扭曲的記憶可能被複原,而且還可能通過現實世界的物證被發現,不過還可以直接扭轉她的情感,讓她完全成爲我的奴隸,完全把親情抹殺,那樣就不怕她造反了。只是……”
只是面對一個毫不防範將心靈完全向自己敞開的少女,要下定決心扭曲她的記憶甚至心靈,墨釋君自問卻還沒有能夠卑劣到下這個手的地步。
雖然這個輪迴空間充滿危險,現實世界的道德倫理看似毫無用處,越善良的人越早死,但是墨釋君卻認爲,不能放棄自己的基本品格,對敵人可以狠辣,但是對信任自己的同伴,決不能下手。輪迴空間裡,徹底放棄道德的人死的最快,因爲那樣的人得不到任何人的信任,現實世界裡,一個人自私自利,還可以收到社會法律的保護,在一個無序的世界裡,大家只會願意跟那些信得過的同伴合作,而不會接受一個人品低劣的人,這就像一些窮鄉僻壤的小村子裡,沒有法律,但是社會道德反而更完善一樣。
心下主意已定,墨釋君放棄了改變對方記憶和感情的打算,但並不代表他完全放棄了對這件事情的提防,畢竟這可能是一顆定時炸彈。所以他開始反向追溯楚靜靈的記憶,看看那段童年的往事究竟在楚靜靈心裡佔據了什麼分量,如果她已經對錢金通沒有感情了,以後大家合作愉快,如果她真的放不下這段感情,那麼墨釋君也不介意把真相告訴她,然後將她解散出隊伍,以後爲敵也可以光明正大。
“事情是在十五年前,那時候,楚靜靈應該是四五歲的樣子。”墨釋君沿着記憶的時間軸,反向追尋下去,很快就找出了楚靜靈的童年記憶,但是,卻意外地被拒之門外,一道強韌的精神力屏障,將墨釋君擋在了外面。
“怎麼回事?看不到她五歲以前的記憶,是她在拒絕我?不對,她沒有這種能力,記憶是被封閉了,不是外力,而是她自己封閉的,類似選擇性失憶的症狀……可是,這層封印居然能隔絕我一個元神高手的探查,這絕不是一個普通人的能力能做到的,選擇性失憶也不行,因爲正常的選擇性失憶只是表層記憶的封閉,而不是核心潛意識的封閉,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能在五六歲的時候,就設下這麼強大的封印?”
本來墨釋君只是想知道楚靜靈的立場,但是現在在她的心靈深處,卻發現了更加驚人的東西,這讓他的不安再次增大,楚靜靈本來只是普通的女大學新生,全靠墨釋君的幫助纔將內力提升到了白銀級,就算仇恨墨釋君,墨釋君也不放在心上。但是如果她的精神領域裡,隱藏這能抵擋黃金級元神的能力,那麼未來的變數就太大了。
所以,他一定要弄明白,楚靜靈的精神世界裡隱藏了什麼。
“元神化劍,斬!”
墨釋君毫不猶豫,將元神凝聚出劍氣,一劍斬去,那道封印雖然力量不錯,但是非常粗糙,幾乎沒有抵抗,就被戳破了。
下一刻,大量的記憶噴涌了出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極爲精純玄奧的精神波動。
“這是……”墨釋君一瞬間,就捕捉到了他需要的記憶。
“這女孩小時候居然曾經覺醒過精神系超能力,比殺戮雙子的天賦還高?”
墨釋君看到的記憶裡,楚靜靈從小就是一個相當靈慧的女孩,從懂事開始,就有隱隱約約的精神感應能力,這種能力有些像是佛門六神通裡的“宿命通”,能夠跨越距離的界限,知道與自己有因果關聯的人或者事物的情報,儘管她自己不懂得控制,效果也支離破碎,但是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本事了。
不過悲劇也就在這裡,她第一次真正完全掌握的情報,就是自己的父親要拋下妻子和女兒,跟情人私奔的消息。那時候只有五歲的楚靜靈並不理解私奔的意義,只是知道自己的父親不要自己了,於是哭着跑去阻止錢金通,卻被錢金通一酒瓶子打昏,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裡,而錢金通已經不見了。
之後,她把自己“看”到的消息告訴了母親,但是正處於暴怒中的楚青玉想也沒想就是一個耳光抽過去,之後更把她關在小黑屋裡整整兩天。
再之後,楚靜靈就徹底將自己這份“不幸”的能力,連同這段記憶,一起封閉了起來。
墨釋君看完這些封印的記憶,思索片刻,大致放下心來,至少他從楚靜靈的記憶裡,並沒有看到對於父親的渴望和依戀,甚至也沒有仇恨,幾乎完全淡漠如路人了。
“這樣就可以放心了,回頭我會和她把因果說清楚,看她如何抉擇吧。不過,天生的超能力者,真的這麼多嗎?我就碰到了三個。”
墨釋君並不知道,有些小孩在懂事之前,會有一些神神怪怪的特殊感知能力,但是一來他們本身的智慧和精神都駕馭不了這種能力,只能偶然觸發一點,二來在他們不斷長大的過程中,這種能力也在不斷削弱,最後完全變成正常人。當然,這樣的孩子不多,往往是某些特殊血統隔着幾代遺傳下來的,錢金通家的血脈就有這種特點,楚靜靈如此,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錢唐能被黑暗王朝看重,也是如此。同樣,殺戮雙子的血統,和他墨釋君自己的血統,都有一些特別的地方。
輪迴空間吸收死者雖然看似無序,但是,卻隱隱地傾向於這些特殊血脈的人類,加上慘烈的生存淘汰,使得能活下來的人裡的特殊血統者,比例遠遠大於正常世界。
而且這類天賦超能力,雖然多數不是戰鬥類的能力,像殺戮雙子那樣的狂化天賦,都是低級的,真正的天賦能力,往往有着極爲變態的應用領域,比如墨釋君的“冰獄”能力,是破解一切心魔和心靈攻擊的利器,用來修煉任何武功,都能勇猛精進,不用擔心走火入魔,他能在幾場任務之間將內功練到黃金級,除了運氣極好之外,這份能力也是重大的保證,否則換個人來,早就因爲力量與心境不匹配而自爆了。而墨釋君的死對頭錢唐,則是擁有這將完全不相關的力量體系融合的本事,比如魔獸裡的戰士怒氣技能和死亡騎士的符文能量技能,如果任憑他發展下去,進步不會比墨釋君慢。
而楚靜靈又比錢唐或者墨釋君來的幸運。後兩者在幼兒時代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能力,所以後來漸漸泯然於衆人,若非在生死關頭覺醒了特殊能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本事,但就算如此,由於幼年時候的荒廢,他們依舊要花費巨大的功夫去回覆和擴展自己的超能力。而楚靜靈則不然,雖然她封印了自己的能力,但是封印本身就是靠能力製造的,所以,這些年她相當於一直在使用這份能力,導致了這份感應能力不僅沒有荒廢,反而被鍛鍊得越發強大。
墨釋君從那散逸出的精神力量,就可以判斷,楚靜靈這份覺醒後的超能力,雖然在“量”上不能和《X戰警》裡的查爾斯教授比擬,但是在神妙上卻更勝一籌,單純以信息搜尋來看,甚至比戴着腦波增幅器的查爾斯教授更加方便,放在輪迴空間的等級排行上,至少是一個白銀級上位的能力。
楚靜靈精神力覺醒,之前的心理障礙自然不藥而癒,她甚至凝聚起了精神力,在自己的心海里,浮現出了自己的形象,虛空漂浮在了墨釋君面前。
“謝謝你,隊長,幫我找回了我的記憶。”楚靜靈的幻影漂浮在心海之上,依舊是文秀地想着墨釋君說道,但是墨釋君卻能感覺到,對方的神采變得更加明亮了。
墨釋君答道:“不用客氣,既然你信任我,我自然不會放棄你。不過,剛纔當我觀看你的記憶的時候,也將我這邊的相關記憶向你開放了。現在你應該知道了,你的父親錢金通是被我殺死的,你的弟弟錢唐也死在我手上,你是否會因此與我爲敵?如果是的話,這場任務我不會要求你再參戰,結束後我會解散你離隊,但是相對的,在這場任務裡,我要求你不要有任何復仇的舉動。如果你願意放棄仇恨的話,那麼你依舊是我的隊員,我會一如既往地對待你。如何選擇,全憑你自願。”
楚靜靈一笑道:“隊長你倒真是君子呢,在我的精神世界裡敞開精神波動,以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人家有點感動呢。至於那個男人,自從十五年前,我就沒有把他再當作父親來看了,其實兩年之後我的母親也知道他還活着,但是礙於家族的臉面,卻不能說出來,反而害得隊長你依舊在監牢裡受委屈,應該是你仇恨我纔對啊。”
墨釋君搖頭道:“我沒有將仇恨牽扯到無關之人身上的愛好,即使對你母親,我雖然排斥她,卻沒有憎恨,因爲她只是做了正常的妻子應該做的事情而已。那麼,明確給我一個回答,你的選擇。”
楚靜靈眨眨眼,微笑道:“我的回答已經很明確了啊,以後還請繼續照顧我,隊長。”
當醒來的時候,墨釋君才知道,楚靜靈真的需要照顧了。
因爲她原本那一身達到了白銀級上位的“冰河極境”的冰系內力,已經差不多完全廢了。
並非其他理由,只是因爲超能力覺醒而已。畢竟她這些年來一直封印着這份能力,雖然精神力積攢得夠高,但是身體並沒有獲得相應的鍛鍊,一瞬間解開封印,原本需要很長時間慢慢適應,但是她因爲擁有先天內功,身體就自然地將這份外來的力量吸收,化爲本體超能力的養分了,所以她現在的精神力又更進一層,還擁有了冰心訣一樣的冷靜效果,但是內力修爲卻好像碰到了北冥神功一樣,完全被吸乾了。
當然,如果墨釋君願意,再給她灌注一身內力也並不困難,只不過事實已經證明,她的體質和冰系內力兼容得並不好,而且隊伍裡已經有了一個黃金級冰系劍士,再多一個白銀級冰系劍士,幾乎沒什麼用處。
“所以,還是讓她安心做隊伍的另一隻眼睛吧。”這是楊拓人在得知了楚靜靈的能力之後說的,“我原來就覺得,一個隊伍至少應該有兩隻不同種類的眼睛,否則一旦一隻出了問題,隊伍就變成瞎子了。比如《無限X怖》裡,每個隊伍都靠着精神力掃描觀察敵人,感覺非常愚蠢,除了兩位楚魔王發明了衛星監視和封神榜偷窺之外,其他小隊居然都沒有變換一下花樣,於是精神力者一互相對抗,就都看不見對手了。我們現在靠小蝶的白眼和影分身獲取情報,效果雖然好,但是一旦被法術干涉就看不見了,而且小蝶也只能‘看’,如果不知道對手是什麼樣子,那麼即使看見了也沒有用處。現在如果能再添加一個使用‘宿命通’,直接以因果關係尋找目標的眼睛,就好多了。我的建議是,隊長你乾脆用那顆黃金級下位的‘貝黑萊特’,把《X戰警》裡查爾斯教授的血統兌換出來,給楚靜靈強化上,查爾斯教授的能力類似於佛門六神通裡的‘他心通’,和‘宿命通’合併,也許效果會更好。”
(在《X戰警》裡,很多變種人的能力等級都很高,比如萬磁王的金屬控制,和查爾斯教授的心靈感應,都是黃金級下位頂峰的能力,但是由於本體太弱,僅僅是普通人而已,所以本人的戰鬥力評價會下降一個等級,掉落到白銀級上位。)
墨釋君從善如流,事實上,他已經對於上次被日本冒險者偷襲的事情,以及無法窺測大祭司伊莫頓的皇宮兩件事情,頗爲頭痛了。蕭雪蝶的八萬白眼相當於佛門“天眼通”,看得遠,看得清,還能透視,加上影分身的效果,幾乎可以完成全球監控。但一來白眼可以被法術遮蔽,二來蕭雪蝶需要靠腦子來辨別自己看到的東西,如果她不知道日本冒險者的相貌的話,即使遠遠看見,也認不出來,更別說主動尋找了。(關於影分身能不能使用血繼界限的問題,我也不清楚,因爲原著沒有寫,我的設定,是可以用,但是會極大消耗查克拉,並且效果削弱。)
現在如果有了楚靜靈,他心通加上宿命通,找人也好,穿過法術防禦也好,就都不成問題了。
於是,楚靜靈正式成爲了隊伍的第二隻眼睛,代號“瞳靈”。
那枚將精神力轉化爲物理攻防能力的“黃昏瞳眸”,也給了精神力大漲,卻失去了近戰能力的她,爲她增添了不少力量。
而楚靜靈也沒有辜負墨釋君的幫助,很快就給出了新的情報。
“隊長,我找到日本小隊的位置了。”
墨釋君驚訝道:“這麼快?”
楚靜靈解釋道:“對方剛好有一個同樣強化了查爾斯博士心靈能力的冒險者,雖然他的精神力似乎受到了什麼東西的掃描增幅,範圍遠比我廣闊,但是我有宿命通的能力,直接抓着他的特徵反向追蹤回去,就發現他們一直在法國巴黎北部。不過當我的意識靠近的時候,那個精神力者發出了很強的干擾,我看不清他們的樣子和行動。”
墨釋君點點頭,說道:“沒問題,剩下的問題讓小蝶去看就好了。”
兩隻眼睛配合,就是這麼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