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薇自然知道她那些說辭都是假的,是見艾菲兒不回來,莫天朗就不開心,她才委曲求全來理她的吧?目的就是讓她打電話。
“太太,菲兒早打過電話了,說有事晚點回來,不用擔心的,如果累了,你就去睡吧,我等她回來。”楊曉薇不想告訴她,艾菲兒電話一直打不通。
楊曉薇擔心艾菲兒有事,但是,絕對不讓樊玉靜知道,讓她解氣。不過,莫天朗那裡,卻是個問題,病號不吃飯,這讓她怎麼和菲兒交代,怎麼和自己的心交代?
“……”樊玉靜無話可說,也不想多和一個最多算是高級點的保姆多說什麼,轉身便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看看錶,已經快要凌晨。大宅靜悄悄。
楊曉薇獨自來到廚房,將病號餐第N次熱了熱,端着又來到了莫天朗身後。放下餐盤,來到莫天朗面前,低聲道:“菲兒打過電話了……”
莫天朗憂鬱的眼神立即有了光彩,猛地轉過頭來,看着楊曉薇,等着她繼續說,可是,楊曉薇卻不再說了,而是端着粥碗遞給他:“先吃了……”
莫天朗低垂着眼簾,又將臉轉向窗外,不再理睬楊曉薇。
“好吧,那我就走了……”楊曉薇輕輕將粥碗放下,低聲道:“既然我連頓飯都沒有辦法照顧你吃下去,我留下還有什麼用?”
“你去哪裡?”莫天朗悠悠的轉身,不解的望着楊曉薇,她那是什麼表情?好複雜的眼神。
“離開莫宅。”楊曉薇說着,便已經朝門口走去:“我只是一個保姆,還是個不稱職的保姆,我做不好菲兒交代我的事情,只好離開了,難道等着你們趕我走?”
“胡說!”莫天朗有些生氣的語氣:“誰說你是保姆?菲兒一直拿你當姐妹的,她相信你,才讓你照顧我的!我也已經把你當成家人了,甚至……”
莫天朗沒有繼續說下去,卻忽然發現,自己說的句句是實話。是的,他早已把艾菲兒當成家人了。也早已經把這個對自己悉心照顧的楊曉薇當作了家人,甚至比家人更親。他有話,願意對她說,卻不願意去理睬父母。他想吃什麼,楊曉薇買來他便開心的吃,而若是樊玉靜拿來,他便是餓死也沒有了胃口。
許多天來,他看得出,有楊曉薇在,艾菲兒也是那麼的開心,他在她臉上很少見到那麼純真的笑,那笑是發自內心的。他知道,他從來沒有給過她那樣的快樂。
而現在,楊曉薇居然要走。莫天朗有些後悔了,自己不該耍孩子脾氣不吃飯,讓曉薇爲難。他只是,看不到艾菲兒回來,便心神不寧,他猜想,是不是她又被樑子辰帶去哪裡了。
“我手有點痛,你餵我好不好?”
莫天朗的聲音,將楊曉薇已經邁出門口的腳步拉了回來。偷笑一下,楊曉薇淡定了下表情,轉身過來,故意頓了頓,才道:“確定?”
莫天朗輕輕點了點頭,微笑看着楊曉薇。這張臉,雖然沒有艾菲兒那樣天仙般的美麗,卻也讓人一看見就覺得心裡舒服,安寧,溫暖。
待聽到門外響起汽車鳴笛聲,已經是凌晨兩點。見車子停下,楊曉薇便從莫天朗身邊站起,迎了出去。莫天朗則靜靜看着樑子辰將似乎已經站不穩的艾菲兒扶了進來。他並不下樓,只靜靜的看着樑子辰的車子離開,這才起身下樓,急切的問:“曉薇,菲兒沒事吧?”
“沒事,天朗。”楊曉薇一邊爲艾菲兒整理着散亂的頭髮,一邊道:“沒事,就是喝得多了些。”
莫天朗來到艾菲兒身邊,蹙眉心疼的道:“這是幹嘛?喝酒喝到這個時候,?”
“天朗。”艾菲兒打了個酒嗝,笑着道:“沒事,天朗。是公司給我舉辦慶功宴,完了……又要去唱歌,不好推辭,就喝多了點。沒關係的,大部分都是子辰喝了……不然……不然我就喝死了……”
“……”莫天朗越聽越是心裡鬱悶,給她擋酒的,該是他莫天朗不是?怎麼自己這麼沒有用?她的酒量也不小,看這樣子,真的是喝的不少。
並且,以莫天朗對艾菲兒的瞭解,她是個很理智的人,從來不會喝醉的。今天的醉,是否故意?她心裡有事情?
莫天朗自認爲,自從認識艾菲兒那一刻起,他就每時每刻都在費盡心思想走入她的內心,想了解她更多,以便更好好的愛她。只是,幾年來,他始終猜不透她的心。他不知道她的心裡都裝着什麼。
他不明白她對自己的態度意味着什麼。
儘管他一直當作是她在給他機會,但是,她卻始終不肯讓自己靠近一步。似乎,他們之間有着永恆的距離……
將艾菲兒送回莫宅,樑子辰一個人不知道該去哪裡,覺得沒有艾菲兒的地方,除了冷清如地獄的空氣,找不到別的。兜兜轉轉,他又來到了艾菲兒住過的,自己的別墅。這裡有艾菲兒氣息,有她的溫度,閉上眼睛,似乎還依稀能聽到她的笑聲。
樑子辰嘆氣,輕輕靠在沙發上,與艾菲兒的點點滴滴如放電影般,在腦海裡不斷的回放,回放……
他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是不是就只有這樣度過了。他不敢想,艾菲兒是否還會回到這裡。
他去送艾菲兒,莫天朗居然沒有露面。他知道,艾菲兒沒有回去,他一定還沒有睡的,難道,是在躲他?
樑子辰悠悠上樓,來到了艾菲兒住過的房間,除了衣櫃的門開着,其他沒有什麼異樣,牀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地板一塵不染,牀頭的毛絨大熊孤獨的躺在那裡,正用汪汪的眼神望着樑子辰……
樑子辰輕輕走過去,將半人多長的毛絨熊抱了起來。記得,這是他一次出去特意給艾菲兒買的。女孩兒都喜歡臥室有這些東西不是嗎?
只是,他似乎從來沒有見艾菲兒抱過這個東西,甚至,他沒有她對它側目過,她似乎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也是,那麼高貴智慧的女神,自然不會和一般的庸脂俗粉一樣,是他太幼稚了。
輕輕摸着毛絨熊柔軟的毛皮,樑子辰滑到熊腹部的時候,頓住了。那裡是開口,有東西颳了下手,大概是拉鍊之類的東西吧?
樑子辰不由得翻過大熊的身體,仔細查看。心想,還好艾菲兒不喜歡這傢伙,不然,那美麗的手要是被劃傷了,豈不是他的罪過?
找到了一處較比粗糙的開口處,樑子辰心裡還在怪,這是哪個違法廠家出的東西,做工這麼粗糙……
似乎是找到了發泄的對象般,他越想越生氣,被仰面朝天的大熊任由樑子辰將其從開口處撕開,一寸寸的撕開……
許久,樑子辰才安靜下來。想叫傭人來將被他搞得滿地狼藉的房間收拾一下,卻發現,艾菲兒走後,他早就把保姆辭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