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活對於大多同學而言是豐富多彩的。
有的同學參加了學生會、研究生會,參加甚至參與組織各類社團活動,或經常參加各種比賽。有的同學喜歡散步,閒暇之餘在操場、圖書館或校園小路上徜徉。還有很多同學喜歡圖書館,經常待在那裡翻閱各種名著和雜誌。
然而,這一切與韓渝沒任何關係。
底子太薄,真跟不上,無論多麼用功怎麼惡補都跟不上。苦不堪言,這才上了一個半月學,整個人竟瘦了九斤!
就在韓渝近乎崩潰的時候,秦副市長帶隊來普東新區參觀學習,他吃完晚飯,竟在一起來參觀學習的長州市W侯書記和濱江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主任沈凡的陪同下,打車趕到了交大。
秦副市長不只是領導,也是長輩。
韓渝顧不上再在圖書館自學,去校門口迎接,陪秦副市長、侯書記和沈主任參觀校園。
交大極具歷史底蘊,有史穆烈士墓、五卅紀念柱和英烈羣雕,建校百年,培養了李叔同、黃炎培、鄒韜奮等傑出人才。校區內建築風格也很多樣,有英國維多利亞風格的、有文藝復興風格的、有中國古典式的,被譽爲東海的“民主堡壘”和“紅色大學”!
秦副市長這是第一次來交大,看着校園裡的古典建築,感慨地說:“鹹魚,等你畢業了就是交大校友,你們交大校友很了不起,總S記就是你們交大畢業的!”
能成爲交大的研究生,儘管成績一塌糊塗,但韓渝依然很自豪,不禁笑道:“秦市長,前面就是我們學校96年百年校慶時立的里程碑,碑文上有總S記的題詞。”
“總S記題的什麼詞?”
“繼往開來,勇攀高峰,把交通大學建設成世界一流大學。”
“走,帶我們去看看。”
“好,這邊請。”
韓渝話音剛落,沈凡就忍不住笑道:“鹹魚,侯書記也是交大校友,以後見着侯書記要尊稱學長。”
“是嗎?”韓渝真不知道這個情況,下意識看向侯書記。
回到母校,侯書記感慨萬千,指指前面笑道:“我和我愛人就是在那兒認識的。”
丟人丟大了!
韓渝越想越尷尬,一臉不好意思地說:“侯書記是真正的交大校友,是憑本事考進來的,在這兒至少學習生活了四年。秦市長,沈主任,有侯書記在,哪用得着我當嚮導。”
秦副市長笑道:“怎麼入學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是交大研究生。”
“我算什麼研究生,在人家看來我跟以前的工農兵學員差不多,沒上過高中,也沒上過大學,底子太薄,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不怕三位笑話,我真想退學,不然畢不了業更丟人。”
“跟不上?”
“嗯。”
秦副市長早料到韓渝學起來會很吃力,但沒想到問題如此嚴重,可又給不出好建議,只能看向侯書記。
侯書記能理解韓渝的感受,沉默了片刻,笑問道:“鹹魚,你是來充電的,還是來拿文憑的?”
“主要是充電,如果只是想拿個文憑,我可以跟檸檸一樣報考個在職研究生。”
“既然想來學點東西提高自己,那就靜下心踏踏實實學。”
侯書記拍拍韓渝的胳膊,意味深長地說:“學制雖然只是兩年,但上級並沒有要求你兩年期滿就回單位上班。飯要一口一口吃,研究生的課程跟不上,就從本科開始學。大不了延期畢業,兩年不夠念三年,三年不夠念四年,有什麼好擔心的?”
“是啊,你可以延期畢業!”秦副市長眼前一亮,哈哈笑道:“你參加過自學考試,並且相繼拿到了自學考試的專科文憑和本科文憑,我相信本科課程你一定能跟上。”
沈凡早看出韓渝學的很累,不然也不會瘦了一大圈,認爲侯書記的提議不錯,笑道:“反正你是交大的學生,去大一、大二的課堂旁聽,人家也不可能趕你走,就像侯書記說的,既然研究生的課程跟不上,乾脆從本科階段學起!”
韓渝沒想到可以這麼學,驚問道:“還可以延期畢業?”
“你不知道?”侯書記笑看着他問。
“我真不知道,我以爲到時候畢業不了,學校會發一張結業證讓我走人呢。”“當然可以,不信你明天問問你們輔導員。”
“那延期畢業的畢業證,跟正常畢業的畢業證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除了畢業日期,其它都一樣。”
“國家照樣認?”
“照樣認。”侯書記意識到韓渝真的什麼都不懂,不禁笑道:“人家可能會擔心畢業時間不一樣,用人單位會有什麼看法。你跟人家不一樣,你是委培生,現在是從哪兒來的,將來要回哪兒去,不用擔心沒工作,組織人事部門只會看你有沒有研究生學歷,纔不會管你是什麼時候畢業的,一樣不會管你研究生唸了幾年。”
人家可以跳級,我可以留級甚至降級!
韓渝越想越激動,這段時間之所以過得苦不堪言,就是因爲擔心兩年之後畢業不了,既然可以延期畢業那就沒什麼好擔心了,完全可以按部就班從本科階段學起……
想到這些,韓渝立馬掏出手機:“我要打電話問問湯局,能不能讓我多學兩年!”
“打,趕緊打。”
……
不出所料,湯局果然在電話裡說上級對於他什麼時候回原單位上班沒提出要求,這就意味着可以拿着基本工資,用單位交的學費多學兩年。
韓渝樂得心花怒放,陪秦副市長等人在校園裡轉了一圈,送走秦副市長等人之後感覺壓力沒之前那麼大了,晚上睡覺都比之前睡得香。
第二天一早,用200卡給學姐打電話,告訴學姐可以延期畢業的好消息。
“我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是啊,侯書記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韓渝一邊往老師辦公室走,一邊笑道:“我這就去跟老師說,從今天開始去跟大一的學弟學妹一起上課,尤其數學,光靠自學真不行,我要重頭學起!”
學弟的壓力沒之前那麼大,韓向檸發自肺腑的高興,緊握着電話笑道:“這就對了嘛,學習是一件愉快的事,用不着把自己搞那麼累。”
“我知道,檸檸,你那邊怎麼樣?”
“有點忙,三個施工單位年底前都要進場,一下子來了幾十艘工程船。橋雖然建在江上,但許多工序要在岸上進行。岸上要平整場地,要趕在春節前解決水、電和交通問題,呂副廳長暫時沒過來,這些前期工作全靠我和指揮部的三位副總指揮做。”
“你還要負責這些?”
“三位老總初來乍到,不熟悉濱江的情況,好多工作都讓幫着聯繫,不說了,我要去開會。”
“行,晚上再給你打電話。”
韓向檸忙得焦頭爛額,小魚和羅文江也不清閒。
營船港水域一下子來了幾十艘工程船,要協助海事確保幾十艘工程船的錨泊安全,要給進場的施工人員辦理暫住證。
剛加入水上執法基地的長州公安局副局長沈富山更忙,即將破土動工的大橋全長三十二公里,有一半要建在岸上。
徵地工作幾年前就完成了,但大橋遲遲沒開工,很多施工區域依然種着莊稼,不可能讓那麼多田地拋荒。
現在要開工,公安要協助鎮、村兩級幹部做村民的工作,該賠償人家多少青苗費就賠償多少……
加之岸上也來了近百臺工程機械,正在熱火朝天的修建施工道路、架電線電纜、鋪設自來水管道,要打擊有可能趁機壟斷土石方工程和砂石供應的黑惡勢力,要確保那麼多工程機械和建築原材料不至於失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