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懷了孕,待遇到底是不一樣了。
原本初瑤那可謂是在沈府裡面不待見人的,瞧着沈雅楓對初瑤上了心,那丫鬟小廝也都是趕忙小心伺候着的,初瑤也不因爲有了身孕就好像和別人不一樣一般,對待下人還是一如往常,這倒是讓她在沈府收貨了不少好話。
不過這些並不是初瑤擔心的,她也沒有出院子,還是像之前一樣,沈夫人那邊大概還是不想瞧見她,就說讓她不要請安了,有空去瞧瞧老太君就行。
初瑤一聽,這可不是要去瞧瞧老太君麼。
沈府這些糟踐事,怕是老太君都不知道呢。
這一大早的,初瑤就起身去了老太君的院子裡頭,嬤嬤通報了一聲,老太君就把人放了進去,初瑤進去一瞧,這老太君的身子骨真的是不行了,原本那麼硬朗的一個老人,這會竟然只能在牀上度日了,雖然老太君對初瑤算不上多好,但是也沒有壞到骨子裡頭,初瑤也就沒了早年那些恨意。只當是因果有報。
走到牀前,初瑤坐了下來,老太君躺着,瞧見初瑤來了,表情倒是開朗了許多,有些日子沒有瞧見初瑤了,平日也就只有沈夫人來請安,怕是老太君都不知道這一日一日的過了幾日。這會兒瞧見個大活人,能不高興麼?
“老太君,初瑤來給您請安了。”
初瑤笑眯眯的說着,然後伸出手去幫老太君蓋了蓋被子,這人都起不來了,也就不需要那些禮節了,還不如做些暖心的,讓老人家心裡頭舒坦。
瞧着初瑤這模樣,老太君心中也覺得舒服的緊,想說些什麼,但是卻總是說不出來幾個字,初瑤便道:“老太君,夫君身子也好着呢,就是這些日子有些忙,怕是也沒有時候來瞧老太君,今兒初瑤來,也是想給老太君帶來一個喜訊。”
初瑤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便低下了頭道:“初瑤有了身孕,老太君要做太奶奶了。”
這老人家一聽,那個開心啊,嘴都咧開了,初瑤瞧着心中也覺得舒服多了,便又多說了幾句,看着人乏了。初瑤才從裡頭走了出來。
有沒有身孕,能讓老人家開心開心,到底還是一件好事的。
初瑤從心底這般想。
從老太君的院子裡頭出來,初瑤不禁有些感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害老太君,想來初瑤還真是有些沒有頭腦,便直接就回了自個兒的院子,回去才知道,那顏姨娘早就已經在院子裡頭等着了。
想起前些日子那紙條,初瑤當是有了身孕,顏洛傾便不會把注意打在初瑤的頭上了,若是她真的覺得沈府有什麼,那麼也不會應該和初瑤說,畢竟和初瑤說的作用不大,初瑤雖然是沈雅楓的正妻,但是這女人,能做的了什麼主?
自然是什麼主都做不了的。
尤其是初瑤現在有了身孕,哪有不和夫君站在一起的道理,所以對於顏洛傾的到來,初瑤從心底驚訝了一下。
這天氣已經有些變冷,初瑤也就把人請到了裡頭去,顏洛傾還真的沒和初瑤客氣,初瑤一請,便趕忙趕了過去,顏洛傾瞧見初瑤坐在上頭,馬上就跪了下來,行了個大禮道:“給大奶奶請安。”
初瑤都被她這個大禮嚇了一跳,更別提旁邊的夏眉和夏柳了,這顏姨娘,不是向來都和主子不好的嗎?今日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這樣了啊?
瞧着她那個模樣,初瑤趕忙說道:“起來起來,這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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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下頭不肯起來,顏洛傾就瞧着初瑤道:“大奶奶,婢妾有一件事情想和大奶奶說,不知道大奶奶可不可以給婢妾這個機會。”
顏洛傾是老太君的外戚,但是自從她給沈雅楓作了妾之後,這沈府倒是沒有人能瞧得起她了,何況她又是用那種方法纔給沈雅楓作了妾,這老太君都被氣得一病不起了,更何況其他人呢,怎麼還尊重的起來這個姨娘?
所以在沈府,顏洛傾過的並不好。
“你且說。”
瞧她跪着不肯起來,初瑤也就沒有再說讓她起來的話,便是直接許了讓她說,誰知道顏洛傾不說,只是瞧了瞧初瑤身邊的兩個丫鬟,又讓自個兒身後的丫鬟退了出去。這是什麼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初瑤瞧了一眼夏柳,又瞧了一眼夏眉,點了點頭,示意兩個熱你出去,誰知道兩個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一個都不肯出去。這大奶奶是有了身孕的,怎麼能讓她們出去?萬一一會兒顏姨娘……她們是想都不敢想啊。
“兩位姐姐可以出去一下嗎?婢妾有很重要的話要和大奶奶一個人說,若是兩位姐姐不放心,可以把婢妾綁在等字上面,大奶奶若是有危險,兩位姐姐守在門口,大奶奶一喊,也是來得及的。”
見夏柳和夏眉都不願意。跪在下面的顏洛傾便說道,她甚至管她們叫了兩位姐姐,可見是真的放下了身段。
這夏眉和夏柳一聽,還真的有那個意思把人就這樣綁起來,結果初瑤一瞧,便立馬說道:“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顏姨娘又不是什麼壞人,你們兩個是反了天了,連主子的話都不聽了,出去。”
初瑤的聲音有些子生氣,這夏柳和夏眉也不敢再待下去了,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初瑤這纔看着地上的顏洛傾說:“你起來說話吧,去把門關上。”
夏柳和夏眉自然是不會走遠的,肯定就在門口,所以初瑤纔會讓顏洛傾去關門。也是好讓她安心的說。
聽了初瑤的話,顏洛傾便趕緊起來去關上了門,而後又走到初瑤的面前,跪下來說:“大奶奶,婢妾給大奶奶的吃食……大奶奶可曾吃了?”
知道初瑤不一定會去動她院子送來的東西,所以顏洛傾纔會這麼問,她是真的關心初瑤有沒有瞧見那紙條。
“我是聽聞了顏姨娘送了食盒來,只不過母親禁足。在半道兒上便被攔了下來,說是被拿出去倒了,實在是煞費了姨娘的苦心。”
初瑤說着裝傻,她就想看看這顏洛傾到底知道了多少,若是知道的不多,初瑤便也不方便多說。
這話說完,顏姨娘的臉色稍微有些變動,但是也沒有停頓太多的時間。她就瞧着初瑤說道:“大奶奶,今日婢妾來,是有一件事情想和大奶奶說,希望大奶奶聽了之後,能夠相信婢妾。”
她說的真誠,初瑤也不好意思打斷,只是點了點頭,就見顏洛傾接着說道:“前廳一向是不允許婢妾去的,但是之前因爲兄長,所以婢妾想要去前廳找兄長,結果沒有想到,路上撞見了一個面生的小廝,那小廝和……大少爺站在一起,婢妾本來是無意聽的,但是因爲離得不算太遠,還是聽見了。”
說到這兒。她深吸了一口氣接着道:“那小廝看起來年歲不大,但是大少爺對他卻是畢恭畢敬,兩人還說着一些婢妾聽不太懂的話,最終婢妾還是沒能忍住,躲起來聽了下去。那小廝和大少爺說,主子最近有了動靜,希望大少爺這邊能夠財力支持,說是要在祭天的時候……大有作爲。婢妾實在是不懂這話中的意思,也不知道主子是什麼人,但是之後那小廝又說了一句,說是讓大少爺,把倉庫裡面的炸藥,全部都想辦法給主子運到祭壇附近的一個莊子上去,包括外頭的,越多越好。”
這……
初瑤聽了有些呆了起來,顏洛傾不知道。但是她是知道的,這口中的主子,除了四皇子怕是沒有別人了,但是運炸藥,還是運到祭壇附近的莊子上去,難道是……
“這話你可還跟別人說過?”
初瑤也沒等她說完,立馬就接過話頭問了一句。
“沒有,婢妾本來想同兄長說。只是這事兒。八成大少爺會交給兄長去做。婢妾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兄長,大少爺怕是也不會全部都和兄長說,兄長天性善良,一心想要爲大漢出力,只是因爲婢妾太過於糊塗,加上外祖母的養育之恩,纔會留下,定然是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的,若是說出去,怕是兄長會衝動。”
顏洛傾說着都快哭了出來,她瞧着初瑤那鐵青的面容,跪着就爬到了初瑤的腳下,帶着哭腔道:“大奶奶,這府中若是能有什麼人能。攔住大少爺,不論是在勢力上,還是情感上。現在便只有您了。婢妾知道您懷了大少爺的孩子,但是若是這事兒失敗了,到時候上頭怪罪下來,可是要滅門的!婢妾不怕死,但是婢妾就這麼一個兄長,不論婢妾多麼糊塗,兄長卻從未做過壞事啊!”
瞧着她這樣,初瑤心中真的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她知道平日裡頭顏慕山對顏洛傾就是真的好。顏慕山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料子,就算是在前世,顏慕山也給了初瑤不少幫助,若說能做到讓沈雅楓放心,便也只有顏慕山了,顏洛傾說的沒錯,沈雅清斷然不會直接去告訴顏慕山,而顏慕山也不是個會多問的人,便只會做,若是最後真的出了事,沈府怕是會直接犧牲掉顏慕山,來保全。
“你先起來吧。”
初瑤說着,先讓跪下的顏洛傾起來,顏洛傾怕是已經對沈雅楓徹底死了心,也不算是對沈雅楓,這半年來,顏洛傾也明白了當初的選擇是多麼的愚蠢,初瑤和她說過的話,她仔細想來,倒是真的覺得自己當初怕是瞎了眼了,沈雅楓對她根本就是愛理不理,有興趣了來玩一下,沒興趣了就算了,甚至沈雅楓的一些怪癖。都讓她覺得崩潰。
顏慕山已經是她唯一的精神寄託了,若是連顏慕山都出了事兒,顏洛傾怕是很難再有面對人生的勇氣。
“這事兒還不能說出去,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此事我現在必須裝作不知道,你也要裝作不知道,若是讓人看出來,怕是在那之前,你就已經沒命了。”
初瑤嘆下一口氣。和她說着,顏洛傾此時能夠依靠的怕是也就只有初瑤了,連忙點了點頭,初瑤就說:“去把門打開吧。”
也沒有耽擱,她馬上就去把人打開了,夏柳和夏眉第一時間衝進來,瞧見顏洛傾哭的梨花帶雨的,初瑤卻沒事,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而那邊呢,沈雅楓聽了顏洛傾去了初瑤房中,竟然一回來就朝着初瑤這邊趕了過來,有了孫夢竹的兩次滑胎,沈雅楓對待這個孩子可謂是看的非常重要的。
尤其是還經歷了一次不是親生骨肉的事實,他更加看重這個孩子,初瑤被禁足,這個孩子一個多月,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所以他衝進來的時候,真好瞧見顏洛傾哭的梨花帶雨的。
他看了看顏洛傾,又瞧瞧笑的溫婉的初瑤,便有些不高興的問:“這是怎生了,怎麼哭哭啼啼的。”
說着就朝着初瑤走了過去,在她身側坐下來,一臉陰霾的瞧着顏洛傾。
初瑤見狀。伸出手去抓住了沈雅楓的手,然後看着下頭的人說:“夫君這些日子夜夜歇在初瑤的房中,也忽略了顏姨娘的感受了,顏姨娘前些日子一直夢魘,都沒有好過,也不忍心打擾我們,今兒和我說起來,怕是覺得害怕,就哭了起來,瞧瞧你,一進來就嚇人,這讓顏姨娘不是更覺得難受麼?”
初瑤現在也敢和沈雅楓大膽的說話了,而沈雅楓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了初瑤的這種大膽,她倒是覺得聽起來舒服的很,馬上就笑着說:“原來是這回事,我當是怎麼了呢。這些日子也確實是我的不是,忽略了你,一會兒我便和你去你那兒吧。”
這些日子對沈雅楓來說也是聽煎熬的,美人在側,什麼都不能做,也不知道哪來的浴火,這會兒初瑤都說了這個話了,沈雅楓既然也是不忌諱了,便直接說着。
看着顏洛傾遞過來的眼神,初瑤點了點頭道:“夫君能如此照顧顏姨娘,初瑤當真沒嫁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