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的初瑤和陳懷璟同時看過去,沈雅楓就站在那邊的門口看着他們,表情有些意味深長。
想到他方纔的話,初瑤便忍不住的想到沈雅楓之前所說要將初瑤送到國公府的話,怕是今日是躲不過了。
“葉兄和我情同手足,葉兄的堂妹,我自要照顧幾分。”
陳懷璟面帶微笑,眼中卻帶着一些諷刺,沈雅楓這個人,陳懷璟是非常清楚的,他曾對初瑤暴力相向不說,還揚言要送她到國公府。這樣的羞辱,哪個女子會接受?
且不說初瑤對他無情,便是他,也是對初瑤無情的。
陳懷璟無意愛上初瑤,只是感情這事兒多有變數,而且他也控制不了自己內心的感覺,既然她本身要離開,而陳懷璟又是這麼一個人,憑什麼他不能去愛?
只是如今見到陳懷璟這樣說話,完全不顧初瑤感受,陳懷璟依然覺得很生氣,只是無法表達罷了。
“初瑤是我的妻子。我想就不用小公爺來幫忙照顧了吧?”
沈雅楓走上前去,站在初瑤的旁邊,伸出手去把初瑤拉到了身後,初瑤一個踉蹌,差點就這樣摔了出去,還好如今初瑤這身孕僞裝的也不過只有四個月,稍微胖一點就不會被看出來,若是這肚子是真的,大起來了,定然是要這般摔倒的,陳懷璟瞧見了,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扶。卻被沈雅楓擋住了視線。
“不知道小公爺原來這麼關心內子啊。”
他說着,又是一反手,把初瑤拉了回來,原本腳下就有些沒有倒過來的初瑤,差一點又摔倒了,最終還是拉住了沈雅楓的胳膊,纔算是站了個穩。
他這是故意做給陳懷璟看的。
瞭解沈雅楓的初瑤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意圖,她自然不會讓他一直這樣下去,直接便甩開了沈雅楓的手,面上也有些不悅,沈雅楓是完全不會在意別人感受的,所以此時纔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而這一點,初瑤也是心知肚明,否則也不會甩開他的手,若是這樣下去的話,怕是會激怒陳懷璟吧。
“談關心怕是有些過了,只不過沈大奶奶不只是沈公子的內人,還是將軍府的女兒,怕是沈公子這般做,有些不合乎常理。我竟不知道,原來沈公子是個喜歡拿女子出氣的人,可真是讓我開了眼界了。”
瞧見初瑤甩開了他的手,陳懷璟才說出了這番話來,他說的直接,沒有任何閃躲的意思,語速不快不慢,聽着很是平靜,不過越是平靜,對沈雅楓嘲笑的意思就越是厲害,沈雅楓這一聽,更是生氣了,這陳懷璟居然敢這樣和他說話?他怎麼能忍?
“我看是小公爺不正經吧?人家的妻子也被小公爺在意着,小公爺這麼多年未娶妻,原來竟然是喜歡這樣的口味,纔是讓我開了眼界了。”
沈雅楓這話說的特別快。能夠聽出來他口氣中有些暴怒的意味,只是陳懷璟見了他這個樣子不怒反笑,說道:“不知道沈公子何出此言,單是我和大奶奶站在一起,沈公子就這般想,難道是對自己沒有自信?”
聽了這話。沈雅楓還真是一時半會想不出什麼話來。
這沒自信,雖然不是,但是初瑤若是真心喜歡陳懷璟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沈雅楓乾脆的把視線轉向了初瑤,初瑤也擡眼看着他,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
若不是沈雅楓先說了侮辱的話,陳懷璟自然不會接這番話,而陳懷璟的話裡話外,對初瑤確實沒有的一點看不起的,他一直在強調初瑤的身份,讓沈雅楓能夠想清楚,他不過是個商戶。已是高攀,還不珍惜且不說,竟然在外人面前說這般侮辱的話,那是他的妻,不是妾室,就算是妾室,也不該被這樣侮辱。
“別的不說,沈公子能夠有此妻已是福分,只是沈公子好像並無珍惜的意思,甚至還一直在沈大奶奶的身上扣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我不過是沈大奶奶的衆多好友之一,沈公子心眼這般小,也是我從未想到的。”
見他看着初瑤的眼神。就知道可能沈雅楓會發難初瑤,陳懷璟還是立馬就搶過了這個話頭,他可見不得沈雅楓在他的面前欺負初瑤,誰知道一會兒他會不會被沈雅楓激怒,若是在這裡動起手來,可不是一件好看的事情。
“夫君對初瑤向來如此,初瑤也已經習慣了。”
初瑤這話是對着沈雅楓說的,只是說的太突然,和陳懷璟之前的話也不能算得上是對上號的,所以讓兩個人都是聽了個一頭霧水。
“也罷。”
她說着看了陳懷璟一眼,然後對着沈雅楓說道:“我是沈家的妻,這是改變不了的事情,就算日後夫君對初瑤有了二心,想要趕初瑤出門,初瑤也不敢多言半分。那時,初瑤也不過就是一個下堂妻,更別提能夠配得上小公爺了,夫君不知爲何如此針對初瑤和小公爺,小公爺是貴人,那不是初瑤可以高攀的起的,單是這一點,夫君心中也是清明的很的。包括小公爺心中,也是清楚的。”
話尾,她轉向陳懷璟。
她知道陳懷璟這是在幫她說話。只是她卻不能讓陳懷璟在說下去,雖然她不明白陳懷璟心中到底是多麼認真地對待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陳懷璟此時不能和沈雅楓起衝突,她也要讓陳懷璟明白,爲了她這樣一個女子,不管做什麼,都是不值得的。
“郡主怕是要等急了,初瑤還是去看看郡主吧,她的情緒很不穩定。”
朝着陳懷璟福了福身子算是道別,這邊初瑤也對沈雅楓點了點頭,他還是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嗎?
初瑤高攀不起,他更是高攀不起,難道還要留在這裡等着陳懷璟生氣嗎?
“我陪你去。”
愣了一下的沈雅楓立馬便回過神來,因爲葉繼雲的受傷一事,沈雅楓倒是有些分不清了,總覺得現在大局已定,他就是未來的朝野之人。這個小公爺馬上也會犧牲在四皇子的計劃之中,所以讓他開始目中無人,只是如今事情還沒有定下來不說,皇上還在,若是小公爺真的爲難起來,他定然也是躲不掉的。
看着兩人結伴而去,陳懷璟的手鬆開握住,鬆開握住,腰間的摺扇也很久沒有打開了,在這樣的天氣不太適合他繼續耍風度,就是不知爲何,此時的心口就好似再被一把扇子扇來扇去一般。好涼。
雖然這種話初瑤說過太多太多次,而他也已經選擇了不論初瑤怎麼說不去在乎,不過這做到不去在乎,根本就是很難的一件事情嘛。
尤其是看見她跟別人並肩走在一起,這樣的畫面,都讓他覺得有些崩潰。
……
“剛纔你是什麼意思?你說你已經習慣了。”
沈雅楓在路上便對初瑤開了口。語氣還是有些不善,雖然他是不應該,但是初瑤最後那些話,根本就是在陳懷璟的面前拆他的臺,自然是讓他心中很不爽利的。
“難道不是嗎?”
初瑤停下腳步來,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想起那一日陳懷璟說的話,若是有了危險,一定要好好的跟這沈雅楓,因爲也許跟着他,纔能有一線生機。
只有在這種時候,陳懷璟纔會毫不猶豫的把初瑤推到沈雅楓的身邊。
她嫁錯了人,卻無法改變這一事實,她愛上了一個也愛他的人,但是卻沒有辦法,只能選擇上海。
“夫君一直以來都想把初瑤推出去,初瑤心中不解,也許初瑤對於夫君而言,也不過就是一個可以送來送去的女子嗎?初瑤不懂,初瑤也曾一心一意的對待夫君,也曾想過要幫主夫君走上光明之路,只是夫君好像從未對這樣的初瑤有過半分的戀愛。”
她說着,然後低下眼簾,這些話。她很早很早就相對沈雅楓說了。
在前世她有過的愛情之中,沈雅楓始終是帶她滅亡的人。
“夫君或許不喜歡初瑤,這一點初瑤心中非常明確,但是初瑤也學會了用夫君適應的方式去對待。夫君有需要初瑤幫忙的地方,初瑤也會三番五次上門求,初瑤想。就算初瑤是個聖人,對夫君做的也已經可以說是足夠了吧?”
她看着沈雅楓那有些驚訝的眼神,她今天的態度可以說是強硬的了,許久初瑤都沒有這般強硬的對待沈雅楓了,只不過初瑤能夠從沈雅楓的眼神之中看到驚訝和一絲……說不明的東西。
她已經不想去看,她看向沈雅楓身後的夏眉,她低着頭站在他身後,看起來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從出了沈府,夏眉就再也沒有好好的跟着她了,怕是日後也不會這樣好好跟着她了吧。
雖然早就做好了再見的準備,但是初瑤還是覺得這二人站在一起充滿諷刺。
她不會爲了求活就去委曲求全。
即使危險。她也絕對不會再去求沈雅楓了。
“今日夫君的心情很好吧?”初瑤突然笑起來,問沈雅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