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四皇子攻上山。

順着原路返回,初瑤身上的盔甲看上去有些子滑稽,只不過此時也不會有人注意那麼多,她回去的時候,裡面的人已經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面,皇上還沒有出來,良好的禮儀讓他們都不會亂走動,確認家眷沒事之後,也都在各自的位置上面坐下來,只是面色有些凝重罷了。

初瑤看着角落裡面的沈雅楓,沈雅楓也同樣在看着她,即使距離這麼遠,初瑤仍然能夠感覺到沈雅楓眼神中的恨意,他本不是個笨人,怕是已經猜到了,初瑤一開始就沒有求和的意思。

爲了穿上沉重的盔甲,初瑤自然也把腹部裡面塞着的一些棉絮拿了出來,四個月的身孕還不至於讓肚子太大。最多也只是看上去人稍微胖了一些,加上初瑤以前本身就比較瘦,所以如果就是單單這樣看起來的話,初瑤只是好似懷孕了一般,更像是胖了,待她拿出來了之後。倒是沒有之前那麼臃腫了。

沈雅楓自然從剛纔開始就已經看到了初瑤拿出來的那一幕,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本來現在也不算是太過於趕緊,初瑤乾脆把那不多的棉絮交給了宮人,宮人自然一同收拾了去。畢竟皇上還在這殿內,到底還是要保證整潔的。

不過此時,這些事情都不會那麼重要了,就好似初瑤一點都不擔心沈雅楓會發現一樣,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看沈雅楓,又看了看那邊的夏眉,她低着頭,對待初瑤倒是有些不同,她曾經一直跟着初瑤,對初瑤就算當真算得上是背叛,卻也有一份主僕情義在裡面,即使他對沈雅楓有愛,也不會對初瑤有恨。

而她對初瑤痛下的毒手,也不都是因爲恨,只是因爲命令罷了。

這麼多年相對,初瑤相信,肯定在她進將軍府之前就是四皇子的人了,這中間的原由初瑤並不清楚,四皇子在下一盤很大的棋,現在這一步棋走的雖然算不上好,但是至少他從很久以前,就已經有了這份心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

若不然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初瑤這麼遠遠的看着夏眉,雖然不能夠清楚夏眉心中此時在想什麼,但是她還是覺得有些疲憊,疲憊的是這麼多年以來的信任,終於還是走到了崩塌那一步,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了,但是到現在爲止,她纔算得上是真正的接受。

明白容易,看開難。

氣氛冷凝住,開始的吵吵鬧鬧也歸於平靜,門外有青檸和文淵守着,也有幾個青年的公子跟在了後面,只要不是文弱的書生,到底還是能夠扛起這麼一身盔甲的。

一個時辰過去,皇上總算是從裡面走了出來,他依然在龍椅上面坐了下來,下面更是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是皇上看着門外守着的人,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

雖然並沒有到那一步,也不是沒有人。只是心中有國,纔會有家,這樣的風範,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有的。

漸漸地到了正午,然後太陽一點點的暗下去,有些人已經一整天都沒有閤眼了。到了下午的時候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中午的時候皇上讓人送了吃食進來,到底還是有一部分人都吃不進去,皇上只能發話,命令,纔算是讓大家吃了個飽,下午的時候,皇上看下面昏昏欲睡,到底精神緊繃也是有底線的,尤其是那燃起的希望還是會讓一部分放下緊繃的心情,雖然身爲君王,他依然沒有辦法放鬆下來。但是他還是肘着頭稍微的休息了一下,也是好讓下面的人稍微休息一樣。

初瑤也便趁着這個機會,趴在桌上睡了一會兒,不睡的話就會沒有精力,倒不是她心寬,萬一到時候能夠逃走,力氣都沒有怎麼辦?

和初瑤想法一樣的是青檸,青檸給自願看守的人都分配了各自的工作,雖然現在人手還夠,但是畢竟要分出一部分人去找炸藥,包括佈置炸藥,這一環節是有危險的。葉向峰那邊根本走不開,四王爺就接管了主殿的安全問題,不過四王爺一時間如果讓很多人服從還是很難,禁衛軍統領則留在了京城之中,所以其實將領之才,這邊根本是少的可憐。

葉繼雲要負責保護皇上的貼身安全。雖然有不少人,但是不代表沒有意外,所以他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反而這大殿之中,青檸就接管了過來,她就是能吃的時候吃,不止是她吃,她讓所有士兵和身上帶着功夫的宮人一塊兒吃,吃完了之後輪班休息,不休息的話,根本就沒有力氣,所以她應該是看起來最放鬆的一個人。

在這戰場上面生活過的,到底還是不一樣。

一直到了夜裡,纔算是讓很多人又恢復了一些精神,皇上一直閉目養神,也就讓很多人大膽的睡了起來,有些撐不住的到底還是多多少少的睡了一會兒,直到大殿內響起來沉重的盔甲聲。

讓所有人都睜開了眼睛,看着那大門開啓的地方,走進來的也葉向峰,此時的他比起早上的他看起來要憔悴不少,只不過臉上的堅毅卻沒有減掉半分,他沉重的面容走進來,在正中間跪下來。上面的皇上睜開眼睛,他的眼神很清澈,能夠看出來,其實皇上雖然在閉目養神,但是實際上確實沒有任何休息的,他看着下面的葉向峰。一句話都沒有說,而葉向峰則用他堅毅的聲音在殿內說道:“皇上,四皇子已經有所動作,正在上山。”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沒有任何害怕的意思,也沒有一點點的不悅。就只是實事求是,這個上山,就以爲着四皇子要開戰了。

只要沒有到半山腰的覺苑寺,那麼那一路就不會有任何危險,這麼久了山上沒有動靜,四皇子是按捺不住地。尤其是現在八成陳懷璟已經和四皇子有過正面的交鋒了,這邊搬救兵的事情不過是轉瞬之間,四皇子那邊不會在耽誤時間了。

“懷璟可下山了?”

皇上最關心的當然還是陳懷璟有沒有成功下山,如今陳懷璟去了已經有一日,他的腳程怕是在這一日下山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當然必須要山下並沒有困難能夠困住陳懷璟。皇上問出這句話的主要意思是,陳懷璟有沒有被俘。

聽到這個問題,初瑤的心都已經揪了起來了,這也是她最關心的問題,他就彷彿還在初瑤的身前一樣,讓初瑤覺得緊張無比。也許早上的那一面,就是永別。

“還沒有傳來被俘的消息。”

葉向峰很快就回答道,明顯在回答這裡的時候,葉向峰多多少少是鬆了一口氣的,初瑤聽到這裡,也鬆了一口氣,只不過下面的朝臣還有一些是緊張的不行的。

“依臣所見,只要未曾有傳被俘的消息,那麼小公爺定然還生還。若是四皇子俘虜了小公爺,定然會大肆放消息上山,先從心理戰開始,但是四皇子沒有。而且他連夜上山,怕是小公爺已經順利逃脫了。”

葉向峰分析的沒有錯,若是現在四皇子就已經活捉了陳懷璟,自然已經拿到了兵符,那麼肯定會朝着山上發出消息,這樣就會讓山上的人多多少少放棄抵抗。但是如果陳懷璟逃掉了,對於四皇子來說,纔是需要緊張的事情,畢竟陳懷璟是去搬救兵的,若是搬到了救兵,那很多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四皇子現在雖然還不清楚炸藥的情況,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山上對於炸藥的情況八成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的話,此時也不會這麼安靜了,之所以沒有下山,只是被他堵了路而已。而且就算他們有辦法引爆炸藥,四皇子是相當清楚的,那些炸藥完全可能造成山體崩塌,只要山體崩塌了,那還是沒有活路,不如干脆殺上來,四皇子就不相信皇上會和他同歸於盡。

已經開始上山,後半夜軍隊就會抵達半山腰,也就是覺苑寺,他自然不會選擇在深夜上山,那麼就只可能明天白天殺上來,這邊至少還有一晚上的時間準備。可以說是充足的。

這一點葉向峰也是想的到的,皇上自然沒有多問,只是擺了擺手,面上難掩的疲憊。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再也沒有沒有退路了,四皇子沒有絲毫猶豫就上了山,也就代表,四皇子和皇上之間也沒有任何退路了。

皇上對四皇子心中是有着絕對的寵愛的,一直以來,皇上對四皇子都比對太子寵愛的多,只是四皇子居然會聽信讒言,這般造反,皇上心中怕是受的傷,要比如今的情勢更讓他難過。

到底是親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和自己的兒子廝殺,這是一件多麼讓人難過的事情,繞是皇上,也不希望做出這樣的選擇來……只是一夕之間,皇上就好像蒼老了很多,初瑤甚至能夠看見皇上眼角生出的皺紋和有些發白的鬢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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