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沒覺得陳懷璟是一個多麼有魅力的人,可是今兒就是不知不覺間,覺得陳懷璟的魅力一下子就讓初瑤有些喘不過來氣一樣,看見他就彷彿是瞧見了什麼一樣,讓初瑤的心跳根本就沒有辦法恢復到平緩,只要是聽見她的聲音,看見他的面容,就讓初瑤已經有了這麼大動靜,這還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呢。
初瑤現在這麼想着,也不知道陳懷璟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想法,瞧他這滿面春風的模樣,怕是如果不是眼底的那一圈黑出賣了他,初瑤還以爲他過的很好呢。
“你瘦了。”
初瑤低下頭去,只說了這麼三個字。
陳懷璟聽了之後心中竟然有一些緊張,確實是瘦了一些,只是到底瘦的也不明顯,多半都是因爲擔心初瑤罷了,尤其是初瑤之前受傷的時候。陳懷璟可以說是夜夜都睡不着覺。
如今沈府已經被查封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天天晚上就跑到沈府的院子裡頭去,原本燈火通明的府邸現在可以說是一片狼藉,除了初瑤那個院子和往日沒有什麼區別之外,其他的可以說是碎的碎,破的破,陳懷璟習慣的在房頂上面坐着,總覺得初瑤還在裡面舒服的睡着,就好像那一個又一個的夜晚,在他不敢下去看她一眼的時候,他都是在這裡等待着日出。
但是看見那灰暗的院子,他明白。初瑤還在宮中,不知道初瑤身上的傷到底有沒有好一點,但是不管好沒好,他心中都放不下來,只要是想到初瑤,他就覺得難受的不行。真的是說不出來的難受,希望她能夠好好的,幹嘛非要去擋下來呢?
“我很想你。”
他說着,表情無比的認真。
兩個人的話好像是風馬牛不相及一般,但是還是吹動了初瑤的心,不得不說,他的這四個字,讓初瑤心中一下就揚起了波瀾來,很想擁抱他,說她也一樣,但是在這裡,她卻不能這麼做,只能夠擡起頭來,瞧着陳懷璟的眼睛說:“我很好,身體很好,哪裡都很好,所以小公爺可以放心。”
這就是陳懷璟最擔心的事情了,初瑤知道,初瑤明白,所以初瑤纔會這麼說。
陳懷璟看着她眼中不可說的溫柔,真相把她狠狠地抱緊,這感覺忍起來真的讓他很難受,不過親口聽到這樣的話,對於陳懷璟來說,就已經是一件很溫柔的事情了,陳懷璟明白這樣的溫柔,所以陳懷璟看着初瑤,認真的說着:“你爲什麼一定要去擋下來,你知不知道,那樣會送命?”
這是他這幾日始終都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情,對於陳懷璟來說,現在已經美譽什麼事情是可以比初瑤還要重要的了,對於他來說,初瑤就所有,是全部,是不可說的重要。
但是初瑤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她居然會去直接的擋下來。
不說陳懷璟現在根本想不到最深的那一層,但是她只要想到或許會失去初瑤,他就整個人都覺得提不起勁來,他是害怕。
從開始,這兩人說的話,就完全沒有一句是接上來的。若是青檸此時在這裡,聽到這樣的話,怕是八成會要將兩人趕走,只是初瑤卻每一句都聽懂了,她也明白陳懷璟爲什麼會這麼問。
以小公爺的聰明,不可能猜不到初瑤會是因爲他才這麼做的,但是因爲他緊張,他着急,他害怕失去,所以他纔會這樣問。
初瑤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順着他的話說道:“因爲如果是小公爺在的話,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當陳懷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跳好似在一瞬間就停下來了一樣。
他想過許多種爲什麼初瑤當初能夠大着膽子衝出去的原因,但是唯獨沒有這一種。
他太過於緊張她了,所以根本就沒有想到,初瑤是因爲他纔會衝出去的。
可是初瑤說的沒有錯,就算是當時他在那裡,也絕對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因爲那是天子,那是大漢唯一的天子,只有天子在,民衆纔會受到保護,纔不會天下大亂。
他曾經也以爲,初瑤也會和他一樣的大心。不過就是爲了天下,但是他又瞭解初瑤,初瑤並不是一個會因爲這些事情就做出這樣選擇的人,她確實是一個攻於算計的人,而他最喜歡的,也就是她的這些小算計。從一開始的算計自個兒和她聯合,到後來的去幫助太子和四皇子擋下那一箭,那是在她保證不會喪命的情況下才做出的選擇。
這一點,陳懷璟非常清楚。
所以他纔不明白,不明白初瑤爲什麼會因爲而放下生命。
這一刻,他突然就醒悟了。這一切不過都是因爲他心中的大愛罷了。
其實她非常的惜命,但是在這些面前,她的原因簡單的讓陳懷璟有些呼吸不上來,甚至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麼,應該怎麼做,去擁抱她嗎?
“小公爺。初瑤能這麼做,其實心中是很感激的。感激給了初瑤這個機會,若不然,小公爺如今也不會平安的站在這裡,天下也不會這般太平。初瑤也不會得到成爲郡主的這個機會。初瑤很感謝,感謝能夠……站在這裡和小公爺說話。”
這本不是情話,這本是初瑤的心裡話,這幾日,初瑤對陳懷璟的想念已經超過了初瑤的認知範圍,初瑤曾經以爲,或許她對陳懷璟只是有着憧憬罷了。
因爲那個人自由,能夠來去自如,能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陳懷璟可以說是初瑤心中無法達到的目標吧。
他做過什麼事情,初瑤其實不清楚,但是這個人他溫和的不像話,在初瑤還身爲沈家婦的時候,他依然沒有放棄。因爲他心中有着對初瑤的喜愛。
其實初瑤也一樣,只不過一直不敢承認,但是在那一日,在生命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初瑤第一個想到,就是陳懷璟。她希望他活着,能夠好好的或者,這樣的想法,讓初瑤一下子嚇了一跳,甚至最後起死回生的時候,初瑤心中可以說是有着說不出的感慨的。她甚至希望,如果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陳懷璟,那該多好。
如今能夠在這裡看到陳懷璟,初瑤只想說出她的心裡話罷了,這就是她的心裡話。
只不過到了小公爺的耳朵裡面,這簡直就是足以讓他瘋狂的話。
可以說幸福實在是來的太突然了。
那一日,初瑤的一句“我心似君心”就已經讓陳懷璟說不出的感動。
初瑤曾經趕過他走,對他冷淡,拒絕他的心,告訴從未對他動過心思。
他堅持,是因爲他知道自己無法放手,不知道爲什麼,若說起實話來,初瑤的身份,確實是無法和陳懷璟相配的,尤其是初瑤如今還是嫁過人的,若是放在從前,陳懷璟怕是會介意的不得了,但是隻要是這個人,就好像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無所謂一樣,這是讓陳懷璟最驚訝的地方,他才知道,他對初瑤的這份心思,遠遠超過了他心中所想的重要,初瑤可以說是他無法放棄的人,永遠都一樣。
不管初瑤的態度如何,他都要努力的去爭取,不管初瑤是不是對他非常冷淡,陳懷璟從未想過放棄對初瑤的這份心思。
只是如今聽到了這樣一句話。聽了初瑤的原因,聽到了初瑤的心聲。
陳懷璟就好像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一樣,心中那份激動地心情根本沒有辦法拿到表面上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在遠處的碧樓,碧樓本來就是很知趣的人,她站在遠處。卻沒有朝着陳懷璟他們這邊看過來,而是側着身子就在遠處等着,這裡本來也不是什麼熱鬧的地方,也沒有宮人,就遠處有個碧樓,陳懷璟立馬就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包裹,然後一下子就塞到了初瑤的手中說道:“本以爲這一次會見不到你,但是還是想要帶上你喜歡吃的東西。還以爲皇上會封你……不過如今這般則是最好,能夠聽到你的心裡話,對我來說,就已經是無比幸福的事情了。”
他眼中的開心是做不了假的,他的疲態因爲初瑤的幾句話就一掃而光,他的笑容揚起來,初瑤看着那無比熟悉的笑容,心中說不出的高興,瞧着那邊的碧樓沒有看過來,立馬就把那包裹塞進了袖子裡面。
只有陳懷璟,纔會這樣想着她。
初瑤從小就跟着葉曉欣和孫從井長大,所以根本就沒有體會到什麼叫關愛,而她一直也都不介意這些事情,到了沈府之後,更是沒有感受到什麼才叫做關愛,可以說是初瑤已經習慣了。
不過,若不是陳懷璟,怕是初瑤到現在爲止,都無法感受到這樣被人愛着的吧。
曾經他放在窗臺上面吃食,每一個都讓初瑤覺得心中說不出的暖洋洋,如今在看到這熟悉的包裹,初瑤甚至覺得齊子都要有些發酸了。
“我等你出宮。”
陳懷璟笑着看她裝起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