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一笑,“這麼說,你倒是良心發現了?”
“算不上,那幾個女人被你們救了過來,我如果不通知老大將她們劫走,他不會放過我的。至於救你,是我的私心。”女人說,“我認爲老大不敢留下來對付你們,沒想到,他的傷完全好了,而且似乎比以前更厲害了…”
“好吧,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應該謝謝你。”
“怎麼謝?”女人嬌聲道。
我心頭一震,心道,這女人救我也沒存什麼好心,我如果不是被那些‘蝌蚪’鑽進身體裡,變得‘容光煥發’,估計她也不會救我。剛纔所謂救向風他們,不過是因爲我在牀底下,做給我看的。否則的話,我之前躲在房外偷聽的時候,她怎麼沒提讓盧有順放過他們?哼,這女人又是什麼好東西了?但不管怎麼說,她知道很多人販子的內幕,而且看起來盧有順也還信任她,必須將她穩住加以利用,讓她聯繫盧有順,套問出向風他們被關在哪裡,然後將他們偷偷救出來。而且,我還要找到晨星,一想到晨星,我的心猛得一痛…
這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有朦朧的晨光透進來。
“問你呢,發什麼呆?”女人嗲嗲的道。
我‘呵呵’一笑,柔聲道:“你說怎麼謝?”
“要不,親我一下?”
“……”
“怎麼?”女人嘴一撅,“我沒你那個小妖精漂亮,是吧?”
我恨不得抽她一巴掌,嘴上卻笑道:“哪裡,你也很漂亮。”
“那你怎麼不親我?”
“親,怎麼不親…”
(此處略去五十字)
女人臉紅紅的笑道:“這就對了,不枉我冒死救你。”
“你要大我幾歲,我叫你姐姐吧,好不?”
“唉呀,嘴真甜。”女人擡手在我臉上捏了捏。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嘴上卻道:“姐姐,你說,我那些同伴會被盧有順弄去關在哪裡?”
“怎麼,想讓我幫你打探,幫你救他們?”女人笑道,“那你又給我什麼好處?”
“還是你說了算。”
“任我處置。”
“行,人救出來任你處置。”心裡卻道,到時候看我不把你扔到河溝裡去。
女人‘格格’一笑,“那現在就任我處置吧,好不?”
“那可不行,咱說好了,救出來纔可以。”
女人嘴一撅,“好吧,如果你敢賴帳的話,我就在月圓那天把你交給老大…”
我心道,距月圓還有些天的,盧有順爲什麼那天要到這裡來?幹嘛還要去鎮東十里外的山裡?不妨問一問這女人。一問之下,女人說,那些被拐來的女的之所以被弄到這裡來,就是爲了月圓那天帶進山裡去,具體做什麼,盧有順卻沒有告訴她。現在,汽修廠那裡已經暴露了,盧有順只得另找別的地方再去藏匿。
“你說,他這段時間去辦事,會去辦什麼事呢?”我嘟囔道。
“反正不是辦牀上的事。”女人‘哈哈’大笑。
我臉上一熱,眉頭一皺,“說正經的!”
“你真以爲他去辦什麼事?”
“怎麼?”我一愣。
女人‘哼’了一聲,“或許真的有事吧,不過,我知道了他的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他一看天快亮了,就急匆匆要走,你知道爲什麼嗎?”女人問。
“爲什麼?”
“叫我好姐姐,再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
(再略去五十字)
“這才乖。”女人笑道,“他一到天亮,功力就會大減,比個平常人厲害不了多少,到時候如果撞到你,可就對付不了了,而且鎮上人多,也不方便動手。”
原來是這樣,我心道,怪不得他那天對付不了蕭山,原來不只是受了傷這麼簡單。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問。
這時候,天已經亮了,女人沒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臉上一熱,知道她要幹嘛,心裡想,先不忙知道這些,抓緊去看看河裡那輛車再說。這女人如果想要出賣我,早就出賣了。還有很多事要着落在她身上,不妨去哪裡都帶着她。
來到河邊,天已經大亮了,下了河堤,來到我昨晚看到那輛麪包車的地方,只見那車已經側傾,沉進了水裡。不仔細看,當真難以發現。
“你就這樣下去麼?不脫衣服?”女人笑道。
我沒搭理她,把上衣一脫,迫不及待的跳進了水裡。‘嗡’的一聲,耳朵什麼也聽不見了。
雖然沒啥水性,但這河不算很深,再加上我這段時間一直練氣,憋個幾分鐘不成問題。
我睜大眼睛,緩緩的鑽進車裡,依稀分辨,車門還有車頭都有撞過的痕跡,幾條受驚的小魚在裡面四處遊弋。我迅速搜遍車裡的每一個角落,還是一無所獲。我肺裡的氣快用完了,眼前金星亂閃,心裡無比憂急,師父,你們到底去哪裡了?忽然間,我想到了盧有順所說的十里外的山裡,心中一動,山裡有什麼?師父他們會不會在那裡?
從車裡鑽出來,我正準備蹬水上岸的時候,突然看到河底好像有什麼東西。我踩着車浮到水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一頭扎進了水裡。
離那東西越來越近,依稀感覺好像是一塊石碑,釘在河底的。終於來到跟前,用手一摸,果然是一塊碑,上面刻的有花紋,縱橫交錯。摸了片刻,我心裡猛然一驚,因爲我想到了趙欣在那本子上畫的那些凌亂的線條,感覺和這碑上刻的東西差不多!
河底很黑,然而我的頭腦中卻一片明亮,這些東西像什麼?像什麼?…一些蝌蚪狀的東西,甩着長長的尾巴,從我腦海中爬過。沒錯,趙欣在紙上畫的那些東西,還有這塊碑上所刻的花紋,都和紙皮上原來那些縱橫交錯的長長的蝌蚪符號有些相像!當時我看到趙欣畫的那些東西,只是拼命往地理位置和路段上去聯想,沒有想到紙皮上的那些符號,主要也不是特別的像…
從河裡上來,我像癱瘓一樣躺在堤上,望着高空層疊的灰雲陷入了沉思。趙欣的確告訴了我們師父的位置,不過,她所指的是這輛車,所畫的,是河底石碑上刻的東西。爲什麼那麼像紙皮上的符號?我想,絕對不是偶然的,這個鎮上,一定隱藏着什麼秘密。
“褲子脫了吧,姐給你洗洗,晾乾了咱再走。”那女人不知何時蹲在了我旁邊。
我‘騰’一下跳了起來,把她嚇的差點栽倒。
“走!”
“去哪裡?”女人問。
“鎮上。”
雖然是白天,整個鎮子卻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本來居民就不是很多,房子高高低低的,也不怎麼規整。
來到一家看起來十分古舊的小店,我擡腳走了進去。店裡面陰沉沉的,充斥着一股子醬油的味道。老闆是個中年人,正趴在櫃檯上打算盤。見我們進來擡起了頭,看到我身邊的女人,吞了口唾沫。
買了一包煙,我便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敘起了閒話,那老闆不時用賊兮兮的眼神瞄向那女人。
“我剛纔去河裡洗了個澡,看到那河底有一塊碑是怎麼回事?”終於,我扯入了正題。
“碑?”那老闆一愣,收回了目光。
“嗯。”我點了點頭,“貌似上面刻着許多花紋。”
“我天!你怎麼去那裡洗澡?”老闆的臉瞬間白了。
“怎麼了?”我疑惑道。
“那是鎮邪用的碑,我們鎮上以前有小孩兒去那裡游泳,上來都會生病,發燒說胡話,所以現在誰都不敢去哪裡下水。”
我笑了笑,“是嗎?”
“是啊!你抓緊去診所檢查檢查吧!”
“哪有那麼邪!”我裝作漫不在乎的樣子,“那碑是什麼來頭,你知不知道?”
“據說比這個鎮年紀還大。”
“比這個鎮年紀還大?”
“嗯。”老闆說道,“我們這個鎮,在晚清的時候據說還只是一片荒地,解放前的時候,有幾戶東江流域人家搬了過來,在這裡建了個村子。解放以後,我爺爺村上的人也搬了過來,組成了一個大村,八十年代的時候,被劃成了鎮…”
我瞪大了眼睛,“搬來的那些人家,總共是多少戶?”
“九戶還是十戶,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他們的老家原來在珠三角,一個叫臨什麼村的地方。河裡那塊碑,據說就是那些人當年釘在裡面的。你去問他們的年長一點的後人,應該知道…”
我已經聽的呆了,難道說,當年臨江村受了詛咒的那些人家,竟然是搬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