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左丘。拜見國師大人。”左丘不卑不亢的垂手給李民見禮道。
“左大人無須多禮。請坐。”李民也同樣客氣的請左丘落座。
左丘落座後,欠身對李民說道:“下官得國師相招,甚幸。只是國師諸事繁忙,卻不知何事相招下官。”
李民笑道:“也無他事,只是最近聽聞,左大人到任後,經常替我美言。某甚幸。只是你我素不相識,卻不知左大人何故如此?”
李民直接開門見山詢問,雙眼牢牢的盯住了左丘。
然而,左丘卻不慌不忙的正色說道:“回國師大人,下官本東京候補外放之官員。當日,國師亮寶會,下官也有幸適逢其會。國師神通,下官心悅誠服。而國師不畏強權,怒打遼國王子,不圖名利,金殿避官,更讓下官敬佩。故,當有人問當今人物,下官卻是不得不推崇國師。此乃下官肺腑之言。”
李民雖然面上不動聲色,可卻也被這個左丘薰的飄飄然。畢竟,馬屁人人都是受用的。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李民雖是一個大忽悠,可他同樣也享受別人吹捧的。尤其是李民聽聞這個左丘也參加過東京亮寶會,越發對這個左丘消了幾分的戒心。
要知道,那個東京亮寶會,可是徐知常動用過惑心燈的催眠大會啊。如此,這個左丘對他李民有些狂熱的舉動,卻也不足爲奇。雖然,李民並不記得在東京亮寶會上見過這個左丘。可當日人太多了,光線又不好。李民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記得,想不起來這個左丘,卻也不足爲奇。
當下,李民笑道:“卻是有勞左大人爲我張目了。愧不敢當。”
隨即,相互客套幾句,李民又小小的試探幾句,也沒看出來這個左丘有什麼其它的用心。頓時對這個左丘起了許多好感。畢竟人家說他李民好,爲他李民聚集人氣,總不是壞事。
而這個左丘察覺到李民對他又些許善意後,隨即對李民說道:“在下素來敬佩國師風骨,神通。願棄官,拜入國師門下修行,不知國師允否?”
李民自知自家的本領,多是蒙人,就連那引電入體,也不完善,收留那個左丘,不是禍害人家麼。何況,李民現在也沒看出來這個左丘有什麼用處,收到自己手下,也是糟蹋。
李民當下笑道:“左大人,有心修行,在家亦是修行。何況,就連我,也是被家師趕下山來,入紅塵磨練。左大人又何須跟我而棄官呢?”
那左丘卻也是一個識趣的人。當下也不再提。
又閒聊了幾句,李民相其問詢政見道:“左大人來青州爲官,卻不知左大人要行何益民之舉?”
左丘聞言,當即正言說道:“下官學孔孟之道,當以仁義治民。興儒學,曉民以禮儀,教化以仁義,使民生得以安樂。”
左丘說的很是一本正經,可李民對此卻暗暗撇嘴:太空了。沒一點實際的。光靠說的,就能讓老百姓安樂了?就能讓老百姓有餘糧,口袋富裕了?這怎麼可能?
不過,李民卻也不能挑這個左丘什麼。先別說,李民最近遇到的這些官員,幾乎都是這一套說辭。就是從職能上,這些大宋得官員們,別看各個政法和一,管的都特別寬,可他們跟現代的那些職能單一的官員們比起來,還是悠閒太多了。
他們既不用招商引資,也不用扶植什麼民營企業,更沒有什麼搞活經濟一說。整日的工作,那就是民不舉,官不究,就連修道等基建,以及日常的收稅,也有專門的吏員去做,他們也就是擺設一般。很有點老子的無爲而治。
而往往這樣的,還讓老百姓覺得是個好官。而像包公那樣經常審案子的,盡心做好本職工作的,那就是可以傳世的好官了。
故此,這個左丘能說這話,已經就算不錯的了。只不過,這卻還是不合李民的要求。李民需要的,或是能幫他賺錢的,或是能幫他管理的,要不然,能打得也行。只會吟詩唱詞的文人,或者昏庸找門路的官員,再或者只有幾個錢,只知道找靠山的地方豪族。李民卻是沒有興趣應酬的。
昏庸的官員,找靠山的土豪,李民那是根本看不起。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個個名聲,早就在百姓的耳朵中臭不可聞了。李民如今唯一憑仗的,就是百姓中的名聲,又怎麼可能收留他們?壞了自家的名聲。
而那些文人騷客。對不起,他們名聲雖然不錯。可李民卻沒那工夫陪着一些只會吟詩唱詞的騷客們瘋。這些人,既不會理財,又不會帶兵,十年後,等金兵打過來,能有個什麼用?跟他們在一起,那全是瞎耽誤工夫。
故此,左丘先前說來的那些人拜會李民,不僅沒有一個讓李民收用的,還讓李民對這個左丘,有了一些疑慮。可如今,李民跟這個左丘相談,卻發覺:這個時代,就是如此的。官員都是當官不管事。卻不是這個左丘別有什麼居心。
而這個左丘,卻也識趣的很,言談些許,也明瞭了李民一些。說的話,幾乎都是李民愛聽得。而且,也不特別獻媚李民,尺度掌握的很好。連先前微微有些要投靠李民,希求李民照拂的意思。都收斂了,不再提了。
不過,自此以後,左丘卻時常來拜會李民。並不時給李民引見一二官吏,或者地方豪族。李民雖沒覺得有什麼必要,卻也沒有什麼在意。
而相對於李民這裡的平淡,東京林靈素和徐知常那裡,卻風風火火的很。
林靈素自有了玉清神霄宮之後,就把神霄萬壽宮的興建,完全交給了工部督辦。並請旨趙佶,於各個州城府縣,選拔十齡之下的道童。只是短短的時日,竟然收集了六百童男,六百童女。均是十齡之下,俊俏靈巧的。留在了宮中調教。
而徐知常則請旨趙佶,令天下各個道觀,進獻道藏於朝廷,以用於編撰《天下道藏總撰》,收於神霄派。趙佶對此大爲支持,也是辦的風風火火。
一時間,東京城內,徐知常和林靈素得風頭無二。
值此之時,有新拜入徐知常門下的工部候補侍郎張德,對林靈素奉承道:“國師。眼看着萬法大會就要召開了。就憑您老人家的五雷正法,天下那個能敵!要是您老人家下場,還不把他們都震了。這可是咱們神霄派大顯風頭的時候,您可萬萬不能錯過。”
林靈素被其說的有些心動。要知道,這些日子來,就憑着他那一手雷法,還真是威震京城。除了知道他底細的大師兄徐知常外,還真沒有一個不拿林靈素當神仙看得。
只是,林靈素至今爲止,與徐知常互相於密室中修煉五雷玉書當中的御雷心經,雖然也算勤奮,可除了總是被電個難受,卻也總是不能靜下心來按照心法,引電入體。而且,也沒有引發什麼異能,甚至,就連徐知常已經練出一些小明堂的大日心經,也沒練出什麼成效。卻也是大受打擊,很是懷疑自家的資質。
故此,在這張德勸說之際,雖然心動,卻也猶豫。遲疑的說道:“家師有喻:不可參與紅塵糾紛,否則大道難成。這萬法大會,雖是盛事,可牽扯也多,我等真心修道之人,卻是不好涉入的。”
張德嘿嘿笑道:“國師,您這麼說,可就不對了。這萬法大會,天下道門齊聚,哪怕咱們神霄派鬥不過天下道門,咱們也是一定要參加的。有道是,寧被打死,不能被嚇死。再說了,就算國師您老人家有個閃失,不是還有大國師,以及老國師麼。神霄派的威名,總是不損。可若是咱們神霄派,沒有一個參加的,這老百姓無知,他們哪知咱們是真心求道,不欲顯名。咱們不參加,他們肯定以爲咱們都是假的,不敢跟天下道門叫個真章。到時候,咱們神霄派的威名,必然一落千丈,別說是招收道童,擴大門派了。不被老百姓恥笑,那就不錯了。而到那時,您別忘了,咱們神霄派,可供奉的是當今官家,若是官家得知咱們神霄派被老百姓恥笑,必然大怒。那咱們神霄派,那可就完了。”
張德說的言辭懇切,林靈素深覺有理,當即有意參加,不過,如今林靈素跟了李民,卻還是念着李民地叮囑。最終,林靈素還是讓張德護送兩百名選拔培訓好的童男童女到青州去面見李民。一個是給李民送道童弟子,另一個,就是把參加萬法大會的事,讓李民給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