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斧老人說的,自然是靈山宗的門主。
從他們出現到現在,靈山宗上上下下,全都出手了,唯獨沒有動手的,便是靈山宗的掌門。
根據他們的情報,靈山宗是有渡劫修士的。
黑斧老人看着靈山宗的大殿,二話不說,直接伸手一劈。
澎湃的法力,自他手掌上激發出來,這一掌,直接把整個靈山宗大殿給劈開,恐怖的力量,連帶着靈山宗的山頭,都直接崩塌了出去。
山頭崩塌,頓時露出在半山中的一間石室。
衆人看過去,就發現那崩塌半邊的石室中,有濃稠到極點的黑色黏液。
在那黏液中,赤身裸體的盤坐着一個半百的中年人,頭髮有些花白,此刻正閉着眼睛,一動不動,蘇柒甚至都不覺得,這是個活人,反倒像一個不腐的屍體。
黑斧老人指着他道:“蚩尤一脈的法決,有很多奇特的地方,以神魔之力溫養身軀,就是其中之一,看樣子,這位靈山宗的宗主,入行很深啊。”
蘇柒側目看着黑斧老人,之前他很不冷靜,現在冷靜下來再回想,就發現黑斧老人其實見多識廣的嚇人,他做不良人這行太久太久了,見識了太多東西。
很多以蘇柒現如今身份和地位,見識接觸不到的東西,他都知道,比如眼前這個靈山宗門主的行爲,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劈開這個密室之後,黑斧老人就沒了動作,蘇柒正奇怪,爲什麼不直接殺了他時,就看見那盤坐在黏液裡面的靈山宗掌門睜開了眼睛。
他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很像吃東西吃爽了的聲音,然後微微張開嘴,從裡面冒着熱氣,這期間蘇柒就發現,他整個眼睛都是黑色的。
黑斧老人這時才低聲道:“他浸泡在神魔之力當中,我雖然不怕他,但這些神魔之力卻是一個大威脅,關鍵時刻,我需要你。”
蘇柒不解的道:“怎麼說?”
黑斧老人道:“你們三個,在需要出手的時候,就把法力灌注給蘇柒,到那時,小傢伙你應該可以短暫的衝到元嬰大成左右的實力,用那力量縱火吧,我見過你焚燒神魔之力。”
蘇柒明白了,當初在廬陽,那些四散的神魔之力,根本難以解決,所以最後才弄出大陣,把那裡作爲禁區。
現如今,眼前的神魔之力,也是個麻煩,一旦這東西擴散出來,極難處理。
而通過之前的觀察,黑斧老人知道,蘇柒的必殺火焰,已經強橫到足夠毀滅什麼之力的程度。
雖然他實力不夠,但那借用其餘金丹修士力量的那一幕,黑斧老人卻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
那邊,靈山宗的掌門,終於開始有了動作。
似乎是從那神魔之力中,汲取了極爲恐怖的力量,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抽搐的狀態,全身上下的肌肉,骨骼,開始發生常人根本無法理解的運動。
接着,他一步走出,踩到了崩塌之後的山體上面。
看着蘇柒他們,他從喉嚨裡發出了低沉的聲音:“這一天,終於是來了啊。”
李夢醒聽着他那彷彿波瀾不驚的話道:“怎麼,你不應該和那個死了的逍遙老祖一樣,痛苦哀嚎,瘋狂控訴纔對嘛?”
靈山宗掌門呵呵呵的直笑,道:“小女娃娃懂什麼,那是過去的我,過去的我纔會對着一切感興趣,而如今,我已經擺脫了人族修士這個身份,成爲了真正的神魔,他們這些人,死也就死了罷。”
蘇柒眯着眼睛道:“還真是修煉的越久,就越喪心病狂,沒有人性,成爲神魔,有什麼了不起的嘛?”
靈山宗掌門道:“千劫不死,萬劫不滅,這就是神魔的力量,能夠在這片天地永生,像你們這樣會被人間法則,活活磨滅的人族修士,是不會懂得的。”
蘇柒看着他不人不鬼的樣子道:“你們這些人,總是把神魔之力,吹噓的那麼厲害,有意思嗎?趙軒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他都修煉了天罡三十六變,擁有強大到恐怖的修復能力,可那又如何?在你之前,也是有一堆修煉蚩尤法決的傢伙,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還是敗了,你不覺得你從一開始就錯了嘛?不論是什麼體質,不論是人族還是神魔,又或者是天庭的存在,都有屬於自己的路,你放棄了人族修士這條路,選擇了變成神魔,你得到了更多嘛?”
靈山宗掌門譏笑道:“說教還真的是每一個人族修士,與生俱來的能力啊,可是你再怎麼說,改變不了你無比弱小的事實,區區金丹修士,你能怎麼樣,你能改變世界?你能做到什麼?”
黑斧老人道:“他能做到什麼,還未可知,但老夫可以告訴你,人族修士,從不比任何一脈差,神魔也好,天庭也罷,哪怕是妖族,都不能詆譭,生而爲人的尊嚴,以及驕傲,放棄人族的身份,淪喪自己的道心,哪怕你有千萬種理由,也不能掩蓋你的罪行!”
“是嗎!”靈山宗掌門冷笑,接着雙眼陡然睜圓,兩條手臂自身邊而起,在半空中,驟然劃過,猶如拍手一合。
整個靈山宗,頓時出現一股澎湃的能量。
自虛空中,兩隻無形的大手,全都達到百丈,交疊過來。
在這種恐怖的威勢碾壓下,哪怕是元嬰修士,都無法承受,戰戰兢兢,這根本就不是可以抗衡的力量,這就是渡劫修士。
而且,最爲重要的是,他不是尋常的渡劫修士,最起碼是渡劫小成的實力,且已經放棄了人族修士的身份,用難以形容的方法,成爲了神魔,同境界中,神魔又比人族修士強上幾分,如此一來,他幾乎是蘇柒他們,迄今爲止遇見的最強蚩尤餘黨。
黑斧老人撐開法力屏障,護住蘇柒他們,看着那猶如兩座大山對撞而來的巨掌,驟然間腳掌一跺。
猶如天塌地陷,伴隨着黑斧老人腳掌擴散出的力量,橫掃萬軍,兩座大山大小的掌印,轟的一聲直接炸開,根本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