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長的路,也有走到盡頭的時刻,更何況這條路本就不長,蘇柒龍行虎步,徑直往前,在那兩大聖子的眼中,在五位族老的眼中,在五大白袍祭司的眼中,在遠處的雪坡上,還未走遠,回頭觀望的卡拉託帕本,和韃邙族聖子眼中。
他終於來到了這聖地面前,站在這裡,擡頭看着那金燦燦的大門,寬大厚實無比,僅僅是仰望,就有種浩然無比的沉重感。
近距離觀察,蘇柒清晰的看見了很多的神符,銘刻在這道巨大無比的大門上,密密麻麻,數之不盡,且層層疊疊。
這絕對是真正的強大修士,才能去布這樣的神符,否則,讓一個先天境界的修士來,他嘔心瀝血一輩子,也沒辦法刻完這一扇巨大的門!
沒有門鎖,沒有洞孔,就像是兩塊巨大的板實不知名金屬,活生生壓扣出來的一樣,蘇柒不知道怎麼打開他,百年多以來,突厥人也沒辦法就這麼打開它。
站在這大門前,蘇柒深吸一口氣,這門沒有鎖環,那就不應該是拉開的,難不成是推開的?
他嘗試性的,就慢慢的把手給貼了上去,在此期間,他已經做好有任何不對的情況,就直接爆退的準備。
然而,手貼上去之後,蘇柒除了冰涼的觸感,再也沒有其他的感受,他忌憚的危險,神符復甦等,並沒有出現。
雙手按在大門上,蘇柒運轉法力,開始發力,嘗試推動這扇大門,他已經是金丹大圓滿的實力,無限逼近於元嬰境界,全力以赴的狀態下,十幾二十丈的小山丘,他都能直接推動,這大門再龐大,也不能和小山相比啊,然而,這門在蘇柒的推壓下,卻還是紋絲不動。
只嘗試了片刻,他就知道,這法子行不通。
於是,他放棄了繼續運轉法力推動這大門,而是直接心念一動,運轉了必殺火焰。
他雙眼內,就頓時復甦出了那深邃的藍色中,帶着隱隱約約的紫色模樣的必殺火焰來。
接着,蘇柒那按在大門上的雙手,也同樣綻放出必殺火焰來,一股狂暴濃郁的熱量,立即就散發出來!
下一瞬,蘇柒面前的大門,立即就開始綻放出光芒來,無比耀眼和刺目,彷彿整個大門上的神符,全都復甦了,哪怕雙眼有必殺火焰在加持,蘇柒都感覺到了一種吃不消的難受,他眯着眼睛就往後退。
咔咔咔,隨着光芒大盛,蘇柒面前的整個山體,都在劇烈的顫抖,彷彿是地龍翻身似得,整個龐大的無比的冰原,在此時此刻,都瘋狂的晃動起來,讓人難以置信!
接着,隨着一道無比厚重的吱呀聲,蘇柒面前那無比強烈的光芒中,就出現了一道幽暗的縫隙來,強烈的光芒反差,讓人根本看不清裡面有什麼!
可僅僅是這樣,那外面的五位族老,全都在瞬間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望着這一幕,這麼多年了,他們自己花費了多少的時間,研究,破解,就是希望能夠早日打開當年初代聖子,遺留下來的寶藏,可在怎麼努力,也是徒勞,所以他們纔不得不遵照那遺訓,用選拔聖子的方式,來找到那個預言當中當然人。
多少突厥的青年才俊,全都努力過了,依舊還是徒勞無功。
甚至於他們都做好了,蘇柒也無法打開這道門的準備,畢竟他之前還是個唐人,誰會對一個唐人有太大的信心?
可此時此刻,這大門,確實是開了!他們五個族老,親眼所見,這還能有假?這還能有錯?
那邊,五個白袍祭司,此時此刻,也全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這並不是他們不淡定,又或者說如何,而是這事情,確實匪夷所思的超出了他們的預計了,在此之前,真的沒有人把他們能夠打開這扇門,當一回事,只是覺得死馬當作活馬醫,就這樣吧來想的。
誰也沒想到,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那邊,已經從雪地裡爬起來的頃倉族聖子,偌沅族聖子,也都呆呆的看着蘇柒那邊,眼裡神色,赫然是不敢相信,又或者說,不願意相信!
可不管相不相信,不管承不承認,此時此刻,那大門就是打開的,那蘇柒,就是站在縫隙的前面,他就是傳說中的那個人,那個可以打開聖地大門,帶着整個突厥,走向輝煌的那個人!
“我們過不去!”
在短暫的震驚,乃至於從座椅上站起來之後,頃倉族的族老,率先道,以他們的實力,自然看得出,此時此刻,那座大山四周,已經出現了一道龐大的立場,不是說他們五個人拼盡全力也過不去,而是說,這東西就是爲了阻隔纔會出現的,他們要是過去,就沒有意義了。
那邊,偌沅族族老點點頭道:“現在,那小傢伙估計也聽不見我們說話了。”
序列第三的族老擺擺手道:“這個無妨,只要這門打開了,那就好說,我們只需要稍作些等待,即可。”
對於他們這種活了漫長歲月的老狐狸來說,這種等待,已經算不得什麼,哪怕心底此時此刻再激動,再心潮澎湃,那表面上依舊是平靜着,乃至於直接坐了下來,不慌不忙似得。
而在百丈之外,蘇柒遮着這光芒,從手指縫裡往那邊望着,緩步往裡走去。
可能是因爲光芒的強烈反差太大,走進來的瞬間,他就覺得這裡面極其昏暗,剛要回頭,那至少有一丈厚的大門,便轟的一聲,鎖了起來。
蘇柒並沒有慌張,而是稍微等了兩息,讓雙眼適應了這環境,在法力以及必殺火焰的加持下,他面前的一切,才稍微清晰了些,尤其是在他面前,大概三丈的位置,就出現了一小片發光的神符,圍成一個圈,光芒忽明忽暗。
就像蘇柒記憶中的那樣,任何有節奏的東西,重複再重複,都是爲了傳遞消息,而眼前的這一幕,蘇柒也明顯覺得,就是在傳遞消息。
但蘇柒不知道解法,也不確定他多少次閃爍,爲一個頻率,但直覺卻告訴他,這個圈,彷彿是讓他站上去試試似得一種東西。
既然來都來了,自己又打開了這聖地的大門,蘇柒真的不認爲,自己還有什麼好怕,又或者太過於需要警惕答道地方,因此,他想了想,就直接往前兩步,站了上去。
剎那間,他四周的神符,就像是得到了力量供應似得,不再一閃一閃的,變得猶如巨大的螢火蟲光芒似得,散發着那種輝亮。
接着,蘇柒視野可見的範圍內,都出現了一種朦朧的紋路,他就像是處於一個封閉式的屋子裡似得,這屋子四周的牆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神符,其大小。
透過這些神符散發出來的輝芒,似得得以看見,這個巨大的“屋子”裡面,還擺放了好多東西,具體是什麼,蘇柒還看不清,但他知道,隨着他踏入這裡,整個屋子應該是以一種方式,復甦了起來,正在完成原本就設定好的一切。
接着,蘇柒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更爲明亮的冰藍色光芒,就像是數個源點,投射過來似得,相互交織,徐徐而上,很快就拼湊出一個輪廓來。
這個輪廓,赫然是一位丰神俊朗,脊背挺直,極其偉岸的身影。
他黑髮如瀑,眼若星辰,僅僅是站在那裡,就好比擎天,讓人生出無限的震撼來。
這只是一道虛影,蘇柒頓時蹙眉,覺得這不符合常理,天庭神官,唐國大臣,渡劫修士,他見得太多了,以至於他現如今,看什麼都是見怪不怪的模樣,可眼前這虛影,卻不知爲何,給他一種真正的,高不可攀的感覺。
“覺得很奇怪嗎?”
像是知道蘇柒心裡在震撼似得,這偉岸的身影說話了,那聲音卻出起的溫和,以及好聽,最重要的是,他一開口,居然是唐話!
雖然發音和蘇柒記憶中的,有些區別,就像是一個口音比較重的人在說話,但蘇柒卻可以認定,這就是唐話,在唐國疆土上,通用的一種語言!
蘇染震驚,但這些年來,發生的一起,終究是讓他見多識廣,所以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類似於趙陶千這樣的殘魂,眼前的這想必,也是一類似於殘魂的東西吧,否則怎麼會這樣出現,這樣和他說話?
於是蘇柒試探性的道:“你會說唐話?”
對方點點頭,然後道:“你口中的唐話,應該是現如今的稱謂了吧,我這應該稱謂漢言,更爲合適。”
聞言,就是傻子,也能想到,這人是當年大漢王朝的子民,可大漢王朝的子民,又怎麼會出現在突厥,變成突厥的聖主?
蘇柒就道:“所以,你是大漢王朝的子民?”
這虛影點點頭,然後接着道:“我還是霍將軍的部下。”
剎那間,晴天霹靂,好似一盆涼水澆頭,蘇柒就算再能猜測,再能細想,也不會想到,在這突厥歷史上,至關重要的初代聖子,居然是當年大漢王朝,戰神將軍霍將軍的部下。
在那近千年前,那被歷史長河淹沒的歲月中,到底,又或者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柒盤坐了下來,道:“前輩可願意,和我講講當年的事情,以解我心頭之惑?”
他確實有很多疑問,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
那虛影嗯了一聲,雖然身形偉岸,高大無比,但對着蘇柒,卻是無比的柔和,他道:“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等着你的到來,那自然是會告訴你一切,你不問我也會說,因爲我要說的這些,對你至關重要,對外面也至關重要。”
蘇柒做好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道:“願聞其詳。”
虛影似乎是想了想,就開始了講述。
“我是大漢王朝,鎮北驍騎將軍,霍將軍麾下的一員戰將,在那北破匈奴的歲月裡,其實一切都很艱難,剛開始時,我們進行的很不順利,你是否看過些史料?”
蘇柒點點頭,他確實看過一些。
那虛影就接着道:“既然你看過史料,那應該就會知道一些表明的事情,而我當年,就是北破匈奴時,在暗中做的事情,我是大唐,安插進入匈奴的一枚棋子,就好像北疆那句話,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似得,我花了很久的時間,潛入了匈奴的一支,並且加入他們,煽動他們,讓原本就混亂無比的匈奴,徹底覆滅。”
蘇柒一聽,頓時就想到了什麼。
果然,在接下來的講述中,蘇柒聽到了和自己猜想,大致相似,當然也有很多不同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中,虛影作爲大漢的棋子,他確實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融入了當年風雨飄搖的匈奴王朝中,在這期間,他交下了數個實力強大,卻並不在核心區域得勢的匈奴強者。
說是匈奴人,其實他們更像是部落人,被匈奴那龐大的權利所統治着。
如今匈奴風雨飄搖,各個部落之間,已經人心渙散,所以虛影就趁機,攢動他們反抗本就懦弱,腐朽,無能的匈奴權貴們。
當時,他們是六個人共同決定,做這麼一件大事,虛影是孤家寡人一個,而其他五人,都有着各自的大家族,這就是現如今突厥五族的由來,而他們當年直接起兵反抗的那座城池,便是現如今的突厥古城。
現如今突厥人給的突厥由來,以及故事傳說,半真半假,當年他們六人,以及他們的手下,已經集結完畢了,卻不知誰走漏了風聲,在一片混亂當中,突厥古城就被攻破了,喊殺廝殺確實不斷,那滿城的千年凍屍,以及斷壁殘垣,也都是當年留下來的。
這一戰,最終是他們贏了,可修士一旦動手,豈有不天塌地陷的,尤其是他們這麼強大的修士,所以家破人亡,最終勝利的五族,又帶上城裡還活着的人,一同背上,就是蘇柒他們走過的路徑,在寒鐵大森林,他們殺了匈奴的守衛,得到了衆多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