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只着眼於眼前的一切,就會忽略往後可能發生的事情。
突厥一族,並不是說笨的不堪,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到,而是說,他們是被突然打蒙了。
在他們的推測預計當中,這事情就是因爲他們,殺了這蚩尤手底下,上古十大神魔之一的冰魔,所以才引來了蚩尤餘們,不顧一切的北伐。
而面對這種仇恨的北伐,他們所思所想的,不僅僅是如何應對這蚩尤餘黨,還有就是兩個大族的小心思,如果說,矩業和韃邙族,實力進一步被削弱,那他們可以獲取的利益,便是更多,因爲已經足有百年,唐國都未曾北擴了,和唐國的穩定,讓他們覺得,即使是擋在他們前面的三族,實力進一步削弱,也不會太大的問題,這就是思維的誤區。
而此時此刻,蘇柒雖然身在突厥當中,可他本質上,其實是個局外人,尤其是他對唐國的人,很是瞭解,在這種情況下,突厥和蚩尤餘黨,鬥個你死我活,雙方都元氣大傷,唐國如果不借機出手,那簡直是不可置信的。
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這句話是蘇柒是知道的,同樣,頃倉族族滿也很容易想明白這一層的關係。
看着他臉色都變了,蘇柒就道:“怎麼樣,我們還要內耗下去嗎?”
聞言,頃倉族族滿就看着蘇柒那副模樣,彷彿是胸有成竹似得,就道:“怎麼,看你這模樣,是有解決之道了?”
聞言,蘇柒搖搖頭道:“有些眉目,算是個可行的方法,但不一定奏效。”
頃倉族族滿就道:“你先說來聽聽。”
蘇柒就道:“很簡單,想要避免雙方,直接被唐國覆滅,就只能避免戰端,只要這戰端一避免,那麼一切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蚩尤餘黨,之所以大舉進攻突厥,粗淺上,應該就是我們殺了他們的至強者之一,冰魔,畢竟這上古十大神魔,巔峰時期,是多麼可怕的戰力,可想而知,我覺得,甚至於他們都誤以爲,我們和唐國都要串通一氣了,因此,我們必須竭盡全力,在擋下他們的攻伐,然後再和他們談判,和他們說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我想那些蚩尤餘黨,上古大戰就已經失敗了一次,現如今,總不可能再想被徹底覆滅吧。”
聞言,頃倉族族滿笑了,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舉族之力,和他們打,告訴他們,再打下去,可能是兩敗俱傷,不如坐下來談,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族根本不懼怕他們呢?”
聞言,蘇柒就看着頃倉族族滿道:“要是打得過,那就好了,可族滿大人啊,連你這樣高高在上的,都被驚動了,來的人就不會簡單,上古神魔是開玩笑的嗎?在極北冰原,我和五位族老,拼盡全力,才殺了一個極其虛弱的冰魔,這次來的這些神魔,總不會是虛弱無比吧,神魔們,擁有神魔之力,其生命力,是人族修士的百倍,人活千年必死,可神魔呢?即使是過去萬載,他們依舊是春秋鼎盛啊。”
頃倉族族滿就看着蘇柒,以及那不遠處,還停留在虛空中的車架,道:“帶了不少人啊,看着架勢,薩庫族三成的元嬰修士,都被你帶出來了吧。”
聞言,蘇柒笑了,道:“你是想說,如果我和他們都死了,薩庫族就更勢弱了吧,有意思嗎?”
說着,蘇柒站起身來,道:“既然,矩業族和韃邙族,戰事已開,我想我們也該動身了,不然,損失的終究是我們突厥的力量,大局,終是比小家的利益重要,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頃倉族族滿哼哼笑了兩聲,站起身來,對着眼前的虛空便是一抓,頓時一股子無比強烈,讓人心驚膽戰的力量,便是滲透出來,於那虛空當中,猛烈一撕,嘩啦一聲,那虛空,便是直接撕開來一條駭人的裂縫。
裂縫撕開,兩個人再不廢話,邁步就往裡走,他們要去戰事正白熱化的矩業族!
……
而與此同時,韃邙族的虛空當中,已經一片混亂了,和矩業族的早做準備,將蚩尤餘黨,擋在綠洲之外不同,來襲的蚩尤餘黨,已經打到了韃邙族的主城邊界。
在虛空當中,那一尊神魔,此時此刻已經和矩業族的族滿,打成了一團,他施展法相天地,已經變成了百丈龐大。
且,他是以純粹的力量,對着矩業族的族滿,進行壓制,拳威震天,每一擊,在瞬間,都能打的虛空蹦碎,天塌地陷,日月無光。
而那矩業族族滿,更是拿出了一大碗似得法寶,直接倒扣下來,將矩業族最中心的城池,籠罩其中,擋住那恐怖的餘波之後,拿出另一件,形似長戟的兵器,在那虛空當中,與這上古神魔搏鬥。
他戰力全開,氣血如龍,彷彿可以壓塌蒼宇,定住一方虛空,大開大合間,便是龐大無比的鋒芒,橫掃而出,擋下那神魔的恐怖攻勢。
而他們兩人,如此恐怖的交手,自然是沒有任何低一層次的人,膽敢上前。
他們戰場的四周,虛空當中,韃邙族所有的渡劫修士,此時此刻,也全都和來襲的蚩尤餘黨,戰成了一團。
那是法寶之間的拼殺,法決之間的互相轟炸,數之不盡的天地之力洪流,混亂的如同亂麻,不斷地被抽調到各大修士的手中,打出橫推山嶽,鎮壓虛空的攻勢。
那在城池裡面,被那大碗法寶籠罩的矩業族族人,倒還好,可這座城池,終究太大,因此,那些元嬰境界的蚩尤餘黨,此時此刻,便是直接衝入那外城當中,開始屠殺。
矩業族這邊的元嬰修士,當然不答應,因此,他們幾乎是扛着最上方那恐怖戰鬥的滔天威壓,在渡劫修士的恐怖戰鬥的夾縫當中,去阻擋攔截那些蚩尤餘黨。
房屋蹦碎,城牆倒塌,野獸四處奔跑,逃竄,加上元嬰修士的交手,整個韃邙族的城池,陷入了一片血與火的混亂當中。
……
虛空當中,那神魔揮舞着雙拳,哈哈大笑,他力大無窮,又有神魔之力以及道法加持,強勢無比,面對韃邙族族滿攻伐過來的法力虹芒,根本無所畏懼,只是揮動拳頭,便是能夠瞬間蹦碎。
“到底是孱弱的人族,這不痛不癢的攻擊,就妄想擊敗本座?”
他哈哈大笑,以神識傳音嘲諷,想亂韃邙族族滿的心境。
然而,修煉到了他這一步,韃邙族族滿,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雖然此時此刻,他城池當中的子民,已經死傷慘重,可他心底清楚,要是自己敗北了,纔是真的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哼,不過是上古大戰當中,苟且偷生下來的蠻物罷了,也敢妄自稱尊?”
韃邙族族滿,擡手便是劈出一道虹芒,冷哼開口,他毫不懼怕這上古神魔,雖然對方仗着神魔之力強大,混合道法,威勢無匹,但法相天地的狀態下,對方行動遲緩,終是一弱點,他是大乘修士,其法力無邊,就這麼一直耗下去,打上三天三夜,也不成問題。
聞言,這上古神魔,擡手便是一拳,錘爆那千丈龐大,對他呈現出一種碾壓姿態的法力鋒芒來,拳威滔天,直接崩開這片虛空。
他大手一揮,對着虛空一握,以禁錮之力,定向那韃邙族族滿,同時寒聲道:“你的子民,正在血與火當中哀嚎,你卻還在負隅頑抗,給本座死吧!”
嘩嘩譁,彷彿虛空當中,驟然間出現銅牆鐵壁一般,四面八方,當即就有着一股子道法,直接將韃邙族族滿,禁錮在虛空當中,。
禁錮完成的瞬間,這百丈龐大的神魔,便是直接一躍而起,掄起那小山似得拳頭,在虛空當中,擦出一條恐怖的裂痕,對着韃邙族族滿砸下。
這一拳,足有瞬間蕩平千丈山峰,打沉數百丈的大地,天地之力都在這拳的威勢下,彷彿沙礫似得爆開四溢!
韃邙族族滿冷哼,全身上下氣血滔天,法力涌動,他手握那兵器,直接運轉法力,以自己所學會的道法,在頃刻間,便是復甦了兵器上面的所有神符,且加持上了大道之力,做完這一切,他便是毫不猶豫的一擊而出,洞穿在那虛空的牆壁之上。
咔嚓一聲那股無形的牆壁,便是直接被打破,他身形一閃,直接從那,可以在瞬間,便將地面砸出千丈大坑的龐大拳頭下,逃逸出來。
論道法,神魔是比不過人族的,神魔之所以強大,皆是因爲,他們擁有與生俱來的神魔之力,可以讓他們有強於尋常修士,百倍,乃至於更多的修復之力,烈火分手,寒冰蝕骨,天罰降臨,這些在絕對強大的修復力面前,都只是瞬間血肉再生的事情,人族自然是比不過,可同樣的,若論對道法的掌控,神魔便是不如人族修士,天賦,悟性,也不如人族,他們的強大,是天生的,人族的強大,是爭取來的!
因此,這禁錮之術,在同位大乘境界,韃邙族族滿雖然稱不上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其攻破,可也確實,他脫困的相當輕鬆!
“啊啊啊啊!”
這上古神魔,當即嘶吼,仰天咆哮,他心底也是清楚,人族對於道法的掌握,確實比他們強上衆多,而今,他這法相天地,雖然看起來恐怖異常,強大無比,用來鎮壓那些渡劫修士,也是輕而易舉,可對方,也是與他同層次的渡劫修士。
這韃邙族族滿,很難殺死他,他也很難重創韃邙族族滿!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一味地纏鬥,可能打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分的出神符,韃邙族族滿的攻擊,就算傷到這神魔,他也能直接痊癒,修復力驚人。
而神魔,則是根本無法困住,或是說擊中韃邙族族滿,他法相天地的狀態,太遲緩了。
久攻不中,和不斷捱打,這上古神魔,縱然是再修復力驚人,也不願意這樣下去了,畢竟就是蚊子咬人也是會疼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大乘境界的修士。
他仰天咆哮,全身上下的神魔之力流淌間,便是身體極速縮小,他又恢復正常身姿,換取速度,直接攻伐到哪韃邙族族滿臉上,將他生撕力劈,纔可解心頭之恨!
然而,他這邊剛一縮小身姿,那邊,韃邙族族滿便是冷笑道:“終於等到你了!”
他毫不猶豫,在這瞬間,就是直接伸手,對着,下方的虛空,驟然一握,那擴充到千丈大小,直接蓋住部分韃邙族主城的龐大碗狀法寶,在此時此刻,驟然間便是直接拔地而起,倒捲過來,碗口正對着虛空,然後爆發出一股子千丈龐大,耀眼的陣法禁錮之力!
這赫然,便是一種算計,讓這上古神魔,誤以爲他這法寶,只是祭出,保護子民所用,在和他纏鬥,用以使他的心思放在自身上,再激怒他,讓他失去理智,如此三管齊下,他才能在這一瞬間,祭出這法寶,爆發出一股子,收納乾坤山河,禁錮神魔的恐怖力量!
當即,這股子禁錮之力,便是呈現出一種收縮之勢,從那千丈龐大的海碗,每一個角落,聚攏過來,猶如成千上萬數之不盡的無形絲線,在這裡收縮聚合,這裡,便是禁錮力量的聚焦點。
被無數天地禁錮之力,在這一剎那聚焦,那上古神魔,赫然在瞬間,連移動,都難以做到。
韃邙族族滿,手中的兵器,便是被他直接雙手握持,懶腰一橫過來,鏜在虛空當中,其上的所有神符,在這一瞬間,都是爆發出一股子,極盡璀璨的光芒。
那是大乘境界修士的力量,他奔跑起來,直接在虛空當中,留下彷彿是濃墨重彩的一道裂痕,往前橫推,氣勢結論。
此一擊,名爲斷天!
咔的一聲,那龐大的,散發着無盡力量的大乘兵器,鋒芒直接從那被禁錮在虛空的神魔脖頸上,前面切入,後方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