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纔去找你,沫兒說你用過早膳就到此了,所以就來看看,這一看可不得了啊!”他頓了一下,向我靠近眨了眨眼道,“我還以爲是凌波仙子下凡了呢!怎麼看怎麼不像那個醜女人啊?”
“什麼啊,墨璃,你又奚落我!我醜嗎?”我瞪了他一眼。
“醜?你如果醜了,天下間就不知何爲美了!墨璃的主上也不會千里迢迢地往這兒趕了吧?是吧,墨璃!”陰翳凌厲的語氣打破了這美好怡人的氣氛。金戈雲恆,他真的來了,而且還來得這般不是時候。
“沒想到王爺也這般早啊!”墨璃的臉也瞬間陰沉了下來,只是少了金戈雲恆的戾氣。
“受人……之……約……怎麼會不來呢?”金戈雲恆故意拉長聲音道,眼睛一直看着我,這話就是說給我聽的。
真是厚顏無恥,他有意把我昨天的那句“如果你想看,明天到排舞的涼亭吧”當成了我對他的約定。墨璃聽他這話竟然信以爲真,有些不滿的看了我一眼。
“我想王爺既然已經看到了,那就請回吧!”不想與他多搭話,撇開他陰翳的目光,向前面湖邊走去。頃刻間,我們三人就這樣靜靜的矗立着,各自想着心事。
墨璃的主上,究竟會是誰?
“王爺!”一名內侍模樣的男子恭敬的跪在了金戈雲恆面前,似有話要說,眼睛瞟了一下我與墨璃,又沒有開口。
“說,不礙事!”金戈雲恆冷冷道。
“王上要我帶話給你。他已經按照你的提議傳書給周邊各國,七月初八是雲龍、錦川兩國聯姻結盟之日,要各國使臣前來祝賀!”
我與墨璃均是一驚,聯姻結盟,雲龍、錦川,七月初八?七月初八不就還有四天嗎?我疑惑的望向墨璃,因爲他們兩國聯姻,他應該知道吧。但他只給了我一個不知情的表情,然後對着金戈雲恆道:“王爺,這事怎麼沒有聽你提起,我們主上知道嗎?你說的聯姻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剛纔不是聽得很清楚了嗎,你們主上既然來了,總得做點什麼吧!”他不清不楚的答道!
“你說清楚,我們主上似乎不知道有這回是吧!”墨璃上前一步質問。
“你們主上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他會答應的,因爲他只有答應了,纔可能帶走他想帶走的人。不然只是口頭上的承諾誰會相信,我們得讓各國的人都知道,雲龍、錦川已經結爲秦晉之盟!”他的話讓我們兩同時咂舌。
“金戈雲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是一名舞姬而已!”我撇撇嘴,不會有那個君王會甘願受人威脅的,何況他這用來威脅的籌碼也太輕了點吧。
“不錯,正因爲你是一名舞姬,而且我還要讓你做一名人人都可以踐踏的舞姬,才能讓他慌不擇路!毫無選擇的答應我的條件!”他陰翳而得意的語氣猛的在我全身潑滿寒霜,“我看你也不用練了,等着我的安排就行了!”說完轉身走了。
人人都可以踐踏的舞姬?他到底要怎樣對我?等我醒過神來,氣得全身顫抖,向着他遠去的暗紅身影大喊:“金戈雲恆,你不得好死!”眼淚刷刷的往下掉。
“水靈兒!”墨璃奔過來扶住了幾欲倒地的我,“不用怕,我們會想辦法的!”聽到墨璃安慰我,心中的委屈更甚,爲什麼當初就跟着來了呢?難道我真的就這樣任人宰割?長久來的故作堅強再也支撐不下去了。全身無力地順着往下滑,墨璃只好一把抱住了我。“靈兒,不要難過,我們這就回去,叫上沫兒一起走,你要鎮定起來!”他抱着我飛奔回帳內。
帳內一片寂靜,等了很久也不見沫兒回來,我有些擔心地望向墨璃。
“我出去看看!早上我遇見她,她正往外走呢!”墨璃故作輕鬆地向我笑笑,然後出去找沫兒。
很快墨璃就回來了,卻並沒有沫兒的身影。他的手裡多了一個包袱。
“沫兒呢?”我有着不好的預感,急切的問。
“額,沫兒出去辦事了,我已經通知了她,你不用擔心。”他一臉輕鬆道。然後把包袱放下,又匆忙地向外室走去。“你,你,進來一下,姑娘找你們有事!”緊跟着進來兩名侍女,一個高挑,一個嬌小。我有些詫異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他向我眨了一下眼睛。
“來,你們兩個都坐好,姑娘要和你們做個小遊戲!”墨璃扯着嗓子,連哄帶騙道。沒想到墨璃也有這樣的耐心。兩名侍女有些爲難的看了我一眼,我向她們溫柔地笑笑,“墨公子叫你們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兩名侍女坐在軟墊上,墨璃從包袱裡拿出一種透明的膏狀物體,薄薄的敷在了她們臉上。我似乎明白了他想幹什麼。
“我也要敷嗎?”見他向我走過來,不禁問道。
“這是自然,大家一起做遊戲,當然一個也少不了的!”我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我知道墨璃是在爲我們逃走做準備。
“現在敷好了,你們都閉上眼睛,睡上一刻鐘,我再叫你們!”
什麼,還要睡上一刻鐘。我再次詫異的看向墨璃,他仍然向我擠眼。我也就閉上了眼睛。兩位侍女見我閉上眼睛,她們也照着。只是她們不知道,這一閉眼就被墨璃該敲暈了。
“好了!”其實半刻鐘都不到,墨璃就幫我取下了成型的面具。
看着他手中三張薄而透明的面具,驚訝道:“原來世上還有這種易容術,把你剛纔那個分我一些好嗎?”
“沒問題,有時間我教你調製!”他答得到爽快。
我們很快戴上他剛製作的面具,再換上那兩名侍女的衣衫。我們立刻變成了那兩名侍女。而其中那名和我個子差不多的就變成了我。墨璃給她們分別餵了一顆藥丸,應該是讓其昏迷不醒的藥物。把那個假的我放在了牀上,並蓋好被子,就像在睡覺一般。另外一名仍在了牀榻之下。
墨璃輕聲道:“出去
後,你儘量不說話,都由我來說!”
乍一聽他開口我又被他震住了,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啊!他的聲音竟然和那名侍女的聲音一模一樣。一路上我只知道他會變聲,沒想到原來學得這樣像。然後我們一前一後掀開粉色帳幔走了出去。門口的侍衛、侍女只把我們當作了剛纔進去又出來的侍女。
“姑娘要我們去準備熱水,她身子不好,需要休息,叫你們不要去打擾她!”墨璃變着聲音說道,沒有任何破綻。
同樣的方式,我們一直通過了幾個關卡,終於出了金戈雲恆的行宮,來到了繁華喧囂的皇城大道。
我的心中開始雀躍,感到了自由美好。回想這幾月來,剛出來修羅殿,就到了這雲龍國,真正屬於自己的時間竟然是那麼的奢侈。眼中不免涌出一層水霧,我真的可以自由了嗎?
墨璃側面看了我一眼,然後輕笑道:“感動了?”
我看他閃着晶亮的雙目,道:“原來眼睛不會變啊!”
“是啊,這眼睛不論如何都變不了,所以在遇見熟人時就不要盯着別人看,會露餡的。對了,我來時忘了帶薰香,我們得趕快離開,你身上的體香太明顯了?”他驚覺道。
“啊!”我也想起來了,凡是和我呆過的人都知道,只是我自己總是忽略了。
一隊暗紅衣袍的騎士突然疾馳而來,眼看就要撞上我,墨璃反映急速,伸手一拉險險的避過。我的心還在上下“咚咚”的跳着。
“馭……”突然最前面那名勒住馬,掉頭向我們走來。
“不要擡頭!”墨璃輕聲道。
我沒有擡頭,卻看見了進入我視線黑色錚亮的馬蹄。
“王爺!”墨璃變着嗓音道,然後拉着我躬身跪下。是金戈雲恆!不會這麼糟吧,剛剛出了他的行宮。
“你們怎麼出來了?”陰翳凌厲的語氣中帶着疑惑。
“姑娘突然想要點胭脂水粉,叫我們出來備置!”天,他這撒的什麼謊啊,但願金戈雲恆不要起疑?
“哦?是嗎?那你們有沒有忘了帶上什麼東西?”金戈雲恆語氣中有着玩味,怎麼會這樣。他會關心兩個侍女有沒有忘了帶東西?
“謝王爺,我們買好了就回去,沒有忘帶什麼!”墨璃的底氣有些不足,可能意識到什麼。
“很好,那本王等着你們早些回來!”說完掉頭策馬向行宮奔去。
“啊?墨璃,金戈雲恆有這麼關心行宮裡的侍女嗎?還等着我們回去呢?”我疑惑的看着墨璃。
墨璃眉頭緊皺,見我問他,繼而笑道:“就算是吧,我們先找個地方藏身,等着主上來!”
我們住進了一個離人羣較遠的地方,簡單搭起了一個帳篷,弄了幾樣必備的用品,還算可以。墨璃說這是他偶然發現的一處,突然想起用來藏身還不錯。很少有人會路過,偶人有牧羊的牧人,也不會生疑。收拾好後已經過了午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