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一直在旁邊旁觀的睢子赫然變色,連忙出言警告:“葉初雪!”她這是在刺激賀蘭頻螺。睢子終於意識到,自打賀蘭頻螺初一露面,葉初雪就一直在刺激她,像是嫌她還不夠恨,出手還不夠狠一樣。
果然賀蘭頻螺面色突變,眼中冒出狠厲的光來,咬着牙冷笑:“你還是盼着自己能活下去的好。”
葉初雪冷冷地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下去。但我只有死在你手裡,才能爲我自己報仇。”
賀蘭頻螺一驚,竟然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強自鎮定地問:“你說什麼?”
睢子也驚訝地朝葉初雪看去。
“我跟你之間,恩恩怨怨也牽扯了不少。別的都可以忽略不計,畢竟你是他的正妻,與他這十多年的夫妻情分還是有的。”葉初雪向前走一步,逼近賀蘭頻螺,“只有一樣仇我不能不報。”她盯住賀蘭頻螺的眼睛,問道:“你爲什麼要買通昆萊對我施暴?”
睢子大吃一驚,失聲問道:“你說什麼?你說昆萊是受她指使?”
葉初雪轉頭瞧着他冷笑,“你這樣一個智計過人的人,居然猜不到這一點嗎?”她指向賀蘭頻螺:“一開始我以爲昆萊只是不甘心受晉王羞辱,要在我身上報復回來。可就在昆萊對我下手的同一天,圖黎可汗也被一羣來歷不明的人刺殺身亡。睢子,那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睢子怔住,望向賀蘭頻螺,“這兩件事情是同時發生的?你只是讓我去殺柔然可汗,卻沒有提到過昆萊的事情。”
賀蘭頻螺面無表情地說:“你不需要知道全部計劃。”
睢子皺眉:“爲什麼?”
葉初雪冷笑:“是啊,爲什麼?我也想了許久,直到你隱約說過與兄長關係不親近,我才猛然醒悟。當初昆萊看見你給我那把匕首特意追問來歷,顯然他沒有想到你會捲入這件事來。可若是你們兄弟關係淡漠的話,他當日必不會在那種情形下追問。這些日我苦苦猜測,大約你們兄弟久不通音訊,不知道對方都在做什麼。於是我便繼續猜想,明明行動一致,卻爲什麼會不通音訊,那就只有一個原因。”
睢子也已經猜到,轉向賀蘭頻螺:“有人不希望我們聯繫。”
賀蘭頻螺臉色蒼白,後退一步:“你別聽她挑撥,她這些都是胡亂猜測的。否則她怎麼會知道是你去刺殺圖黎可汗?又怎麼知道你兄長對你也曾掛念?”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葉初雪立即打斷她的話:“他死時我就在場,他親口說過,他兄弟會爲他報仇。一個人將死,總不至於還要說謊。”
“你胡說!”賀蘭頻螺指着她大聲呵斥:“他明明沒有這麼說……”
“你在場嗎?”葉初雪從一開始就在將賀蘭頻螺往陷阱裡帶。她耗費口舌精力,就是爲了打亂對方的步調,讓她跟着自己的思路轉,“還是說你有眼線在那裡?”
“我……”賀蘭頻螺到這個時候也發現自己還是上當了。這樣的問題無法回答,否則就無法迴避她刻意隔絕昆萊和睢子之間的聯繫,利用兄弟兩人對付葉初雪和平宗的計謀。
葉初雪卻還不肯罷休,追問道:“你明知道動了我,昆萊只有一死,爲什麼慫恿他這樣做?我也是想了許久纔想明白。因爲昆萊跟晉王密談將步六狐部遷往湖畔,並且資助晉王東山再起。這兩樣都是你不想見到的,利用他襲擊我,一箭三雕,的確是好計謀。”
賀蘭頻螺不再理睬她,轉向睢子,“她在挑撥,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看出來了。”睢子壓下驚詫,過去一把握住葉初雪的手腕:“夠了!別再說了。”他的目光鎖住她的,無聲地警告,口中卻說:“我的任務是將你帶來交給王妃。其餘的事情都不必多說。”
葉初雪冷笑一聲,看着賀蘭頻螺:“我若不逼着王妃將我殺了,晉王是不會下決心取她性命的。”
賀蘭頻螺笑起來:“妹妹真是想的長遠,只是你到了我手裡真沒必要再想着別人了。”
葉初雪也笑了起來:“若不是爲讓你露面,晉王怎麼會容他將我帶到這裡來?”
此言一出,賀蘭頻螺和睢子的面色同時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