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澈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躡手躡腳的起了來,將自己早就備好的行囊由李公公抗着,回頭瞅了一眼,仍舊在呼呼大睡哈喇子直流的夏瑾,疼愛的注視了一會,便毅然決然的邁出了門檻,和李公公一起出了宮。
他知道此次前往,什麼都未卜,在陌生的國家,去求人辦事,必定要遭受很多困難,爲了讓夏瑾不跟着自己受罪,於是便早早的先走一步,即便是再大的苦難,都自己扛着,心裡才更舒坦一些。
正當趙澈和李公公,騎在馬匹上,剛剛拐到古街繁華的小街上時,便聽到身後一陣嘈雜的踉踉蹌蹌的聲音,當趙澈納悶的回過頭去看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夏瑾正騎着一匹快馬,穿着一身寬寬大大的衣服,朝着自己這邊奔來,望見趙澈回過的頭,又忽的勒住了馬。亂蓬蓬的頭髮顯然是早上起來沒有來得急梳,一身行頭,怎麼看都不想一個女生的打扮,精神頭倒是很足,如打了雞血般,噌的一下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輕蔑的望着也從馬上下了來,穿着便衣的趙澈,生氣的說:“皇上,你說話不算話,出個門還這樣偷偷摸摸的。真討厭。”
趙澈來到夏瑾的跟前,扯了扯夏瑾的衣服,懵懂的問了一句:“怎麼穿的我的衣服?”說着便揪起夏瑾的衣服,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環顧着。
夏瑾撇開了趙澈的手,將頭湊到趙澈的耳邊,低低的說道:“我這叫做女扮男裝,還不是想讓你體面一些,一個婦道人家,跟在你的身後,總也沒有面子。”說着將自己的大辮子,慢騰騰的往腦後攏了攏。
“可是你這女伴男裝的話,這髮型,分明就是女的的?”趙澈納悶的又拽了拽夏瑾亂蓬蓬的大腦袋。
夏瑾也不知從什麼地方,扯出來一個男士的小帽子,扣在了自己的腦殼上,乾咳了兩聲,放開了自己的聲音,憨憨的說
道:“怕是這樣,皇上就挑剔不了什麼了吧。”
說着將兩隻手背在了自己的身後,昂着頭,有模有樣的牽着自己的馬走了兩圈。
趙澈捂住自己的臉,將頭別向另外一邊,望着來來往往的人羣,忍住笑。低低的對着夏瑾:“你最好低調一些,若我要是被人認出來,我讓你好看。”
說着轉身上馬,繼續前行,儼然變成了一個公子哥模樣的夏瑾,在後面撅着嘴,嘞着馬,慢慢騰騰的往前跟着趕路,原本以爲趙澈能看在自己那麼癡心的份上,定能感動的一塌糊塗,今日這樣看來,自己來與不來,也都是無所謂的,那個人,根本就當自己是個累贅。全無用處可言。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卻也沒有一點辦法,只能在身後慢騰騰的跟着。
趙澈回頭,瞅了一眼夏瑾不如意的表情,滑稽的打扮,讓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慢了半步,才和夏瑾並肩一起往前走着。
“怎麼了?生氣了。”趙澈撇過頭,笑眯眯的問着。趙澈一身平民百姓的打扮,活脫脫像個官二代。
夏瑾也不答話,仍舊癟癟着小嘴,慢吞吞的往前走着,眼睛不時的翻白着將頭靠向自己的趙澈。
走過古街,來到一條寬闊的大道上,趙澈笑嘻嘻的說道:“原本想把你這個拖油瓶甩掉,,誰知你總也是能跟的上,既然你那麼樂意跟着我,便也聽我說幾句話,既然你辦成男人,就辦的像樣一些。隨着我,能少說話,就少說話,平常裡,你就算是我的僕人,叫我少爺便是,等到了楚國,也激靈一些,出了宮,咱們就要快速的前行了,怕是在馬背上顛簸,也是很難受的,若你有覺得需要歇息的時候,便吱一聲,雖然外表看着是個男人,可也總要將你當女人帶的”。
說着,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便不知爲何,撲哧笑了出來,或許,夏瑾一臉愁容望着自己
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
仍舊還在生着氣的夏瑾望着恥笑自己的皇上,噘着嘴,不情願的點點頭,剛要說什麼,自己的馬屁股,被趙澈重重的拍了一掌,受驚的馬,前蹄蹬空,一溜煙的在寬闊的大道上,飛速的跑了起來,夏瑾害怕的死死的拽住繮繩,纔算沒有從馬背上被摔下了,心裡頭對趙澈的憎恨,又加重了幾分。
想要抱怨幾句,趙澈正輕巧的駕馭着他胯下的汗血白馬,挑釁似的從自己的身邊飛馳而去。不服氣的夏瑾也勒緊了自己的繮繩,用腳使勁的夾着胯下的馬。急追而去。
倒是苦了一直沉默的隨在身後的李公公,上了年紀的他,原本就沒怎麼騎過馬,跟在這兩個人的身後,當電燈泡不說,光是這你追我趕的場景,就夠老頭子氣喘吁吁,一陣狂顛的追了。
等到兩個人將老頭子甩在了一里開外的羊腸小道上,趙澈和夏瑾,才發覺了自己對老人家的無視。便都慢了下來,等着在身後汗流浹背追趕的李公公。
“喂,別總是拉着個長臉好不好?原本就枯燥無味的行程,既然都拴在了一起,就樂呵一些,怎麼說,我都是你的主子不是?”趙澈笑眯眯的望着夏瑾。
夏瑾半抿着嘴,也不接話,兩隻眼烏溜溜的轉動着,心裡卻想着要報仇的事情,趁人不備,擡起自己的小腳,超趙澈的馬背上就是一腳,雖然是女人的三寸金蓮,但被重重的踢上一腳,也是受不了的,受驚了的馬,也嘶鳴着絕塵而去,報了仇的夏瑾,捂住嘴,望着驚慌失措的趙澈,心裡的陰霾纔算被驅散開來。捧腹在馬背上笑了好久,後面的李公公,才慢吞吞的趕了上來。
腦袋上滲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臉上的溝壑,被明晃晃的汗水填滿,在閃耀的太陽光裡,發着明晃晃的亮光。望着兩個如孩子一般的男女,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