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誰懂朕的苦
白巖和紅蓮每一刻受的苦都是因爲自己,這個認知讓段曉雅四肢冰冷。
來到這個時空以後,對她最好的人就是這一對有情人了,現在她必須要救他們!
慕容允浩說的是需要一把鑰匙,可是鑰匙那麼多,到底是什麼鑰匙?天牢?密道?機關?段曉雅想到頭疼,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不遠處的萬壽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兒臣參見母妃!”帶着一顆勇者無畏的勁頭,段曉雅走入了萬壽宮。
趙太妃高高在上,坐在榻上,金閃閃的護甲套挑了挑茶碗裡的葉子,徐徐吹了一口氣,才慢慢品了一小口。
雖然已經快到四十歲了,但是眼角皺紋卻不是很明顯,紅潤的肌膚保養的猶如二十歲左右的‘婦’人,跪在地上的段曉雅眼裡隱隱有些嫉妒,心裡暗罵了一聲老妖‘精’。
品完了茶以後,趙太妃才悠悠的擺了擺手:“起來吧。”
“謝母妃!”段曉雅儘量讓自己的臉上掛着笑容,可是她自己卻清楚,通過冰涼的地板透進膝蓋裡的涼意完全是趙太妃故意的。
“公主,無秀寺的經文念得如何了?”趙太妃沒有問來意,反而問起先前的事情。
無秀寺。
這三個字猛然在段曉雅的心裡砸出一個口子,那個神叨叨的主持讓她有點發憷,她是被救回來的,沒有趙太妃的旨意可以說是變相違逆,趙太妃舊事重提,無非是要挑剔她罷了。
小鞋就小鞋吧!段曉雅咬咬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兒臣貪玩,還請母妃責罰!”
這樣乾脆的認錯態度倒是讓趙太妃有些驚訝了,她以爲這個‘女’人有什麼不同呢,沒有想到在她的威勢下幾乎就是勢如破竹啊。
十幾年沒有對手的感覺真的很空虛,趙太妃一路從後宮殺出,不知道幹倒了多少個‘女’人,如今沒有對手也是一種悲哀,她那顆已經習慣勾心鬥角的心總是蠢蠢‘欲’動。
原本以爲,段曉雅會是她的對手,可是搏一搏,享受那種快感,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完了。
趙太妃嘆了一口氣:“起來吧,你還年輕,有些貪玩,哀家可以理解的。說說吧,你今天來找哀家是爲了神馬吧,不要說什麼廢話,哀家不會相信的。”
段曉雅在心裡撇了撇嘴,你不信我就不說?那我就是傻子了!好聽的話誰不愛聽啊:“母妃,兒臣好些日子沒有來看母妃了,沒有想到母妃比以前更加年輕了。”
“貧嘴!”趙太妃橫了一眼。
“兒臣本來還以爲來煩擾母妃是罪過,如今見母妃這般‘精’力充沛,定能爲兒臣撐起一片天。”段曉雅繼續說道。
“到底什麼事?”趙太妃還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讚美,語氣也軟了幾分,對於段曉雅的來意,倒是有些好奇起來。
“母妃,兒臣只是想來看看你罷了,沒有什麼事。”段曉雅咬着下‘脣’,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有什麼事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哀家不喜歡!”趙太妃不禁面‘色’一板。
段曉雅立刻搖頭如撥‘浪’鼓:“母妃,不是的,兒臣真的沒有事,就是想念母妃了,所以來看看母妃,如今見了,兒臣就很高興了。”
“誒,”趙太妃嘆氣道:“你是因爲皇上的事情怕哀家責罰你吧。”
段曉雅低着頭,小聲道:“兒臣進宮之前只是一個孤兒並沒有什麼親人,也不知道自己爹孃是誰,如今兒臣有了母妃,滿心歡喜,母妃要兒臣做的,兒臣萬萬不會違抗,可是皇上,皇上他,他總是……兒臣心裡惶恐。”
說完,段曉雅將頭抵在地板上,嚶嚶的泣聲傳出,令人不忍相聞。
趙太妃聞言,連忙起身,彎腰將段曉雅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映入眼前一張梨‘花’帶雨的俏臉,掛着晶瑩的淚珠散落,讓人看了都有些心疼。
“好了,別哭了!”趙太妃用手帕擦了擦段曉雅臉上的淚水:“哀家也是從你這個年紀走過來的,你說的,哀家都懂。”
“兒臣有負母妃……”段曉雅還想說什麼,趙太妃卻直接打斷了她:“從今日起,藍羽公主就住在萬壽宮伴駕吧!”
“謝母妃!”段曉雅破涕爲笑。
不就幾滴眼淚嗎?只要可以達成心願,哭幹了眼淚也無妨,一雙手在袖子裡捏的緊緊的,眼神卻在趙太妃略微豐腴的身上打起了圈。
很豐滿,難怪可以當太妃!
只是鑰匙在哪裡呢?
“看什麼呢?”趙太妃笑着拉過段曉雅,坐回了榻上,段曉雅臉一紅,暗罵自己心急,差一點就‘露’餡了:“沒什麼,兒臣是覺得母妃的身材保養得真好!”
“你這孩子!”趙太妃掩嘴笑了起來。
“母妃啊,皇上和王爺如果再來找我,兒臣可就拜託母妃了!”對於這個上趕着要做她孃的‘女’人,她頗有一種要物盡其用的感覺。
趙太妃點點頭:“藍羽啊,你真的不恨哀家嗎?”
“母妃這是什麼話?兒臣高興還來不及呢。”段曉雅大驚,知道趙太妃這是在試探她,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呵呵,那你不要着急,哀家只是覺得,做個妃子還有成爲皇后,太后的可能,做哀家的公主最多就是個文武全才的駙馬。這天下間文武全才的男子只怕沒人能出皇上其右了。”
來自趙太妃的試探,段曉雅暗道無語,這是什麼娘?什麼叫做無出上官凌天其右了?上官銳就不是她兒子嗎?不一樣文武雙全,還有一手絕妙的醫術呢!
“母妃,兒臣願意終生‘侍’奉母妃,一生不嫁!”段曉雅信誓旦旦,眼睛也不眨的說起大話,心裡卻一個勁的塗着口水。
“你這孩子!”趙太妃笑着搖頭,用手戳了戳段曉雅的額頭。
夜‘色’如水,月‘色’如霜。
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層銀‘色’的光輝下,皎潔如‘玉’。
巍峨的宮殿無限的蕭條,美味的清酒帶着無限的惆悵。
上官凌天拉着上官銳,兩兄弟背對背靠在一起,每人手裡各自拎着一把酒壺,一口酒一口‘花’生米,誰也不說話。
沉默中醞釀着兩個站在權勢頂端的男人的憂傷,只是無人懂。
微弱的火燭跳動着,亮堂堂的大殿不及這石階的半點清涼。安知良摟着浮塵,長聲短嘆,他怎麼就想不明白了,只是一個‘女’人罷了,至於嗎?
這皇宮裡可是有三千佳麗啊,皇上又何必喜歡那個毫無規矩的藍妃呢?
皇后,四大妃子,還有那些美人,才人啊,哪一個不是嬌滴滴的大美人,惹人疼愛啊,整天的望穿秋水等着恩寵呢。
“皇上,外面風大,不如去殿裡吧。”安知良嘆了一口氣,走上前,擔憂的說道。
只是可惜,他的話,只是被風吹碎了,並沒有落入上官凌天的耳朵裡。
咕嚕嚕的酒灌入脖子裡,兩兄弟依舊沉默,只是那酒卻越喝越兇,不一會,腳下就已經堆了四五個酒壺了。
“皇上,天不早了,該歇息了,”半晌後,安知良暫停了宮‘女’端上來的酒壺,繼續說道:“皇上,要是讓太妃知道了,只怕……”
“呵呵!弟啊,這個皇位讓你來坐如何啊?”上官凌天苦笑着開口,身後的另一個人卻身子一僵,立刻翻身跪倒在地上,一身濃濃的酒味,:“皇兄不要和臣弟開這樣的玩笑!”
“玩笑?朕像是開玩笑的嗎?”上官凌天站起身子,手裡拎着酒壺,腳步蹣跚,幾次都差點從石階上滾下去,安知良在一旁驚心動魄的跟着。
“如果可以,這萬里河山,朕真的想放下啊!”
“高處不勝寒!”
“誰懂朕的苦啊!”
上官銳渾身冷汗落下,自古伴君如伴虎,即便眼前的男人是他的哥哥,此時他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龍座面前,舉起的鋼刀可不管是不是弟弟,即便是父親,兒子,也會毫不猶豫說的砍下去的,只因爲這天下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皇上,您喝醉了,臣先告退。”上官銳再也沒有稱那一聲兄弟,此時的氣氛已經緊張,不是情誼可以改變什麼的,他能做的就是做好本分。
上官凌天揮了揮手:“你退下吧。”
月掛中天,溫暖夜晚。上官凌天卻覺得無限寂寥,在剛纔的位置上繼續坐了下來,完全無視安知良的擔憂,抓起一壺酒,繼續喝了起來。
“皇上,你這樣做,如果讓太妃知道了,恐怕會爲難藍羽公主的啊!”
酒壺停在了‘脣’角,上官凌天的眸子閃過清亮,這其中的關節,他比誰看的都清楚。
剛纔的話他有試探也有真心真意,只是上官銳留給他的只是背影。
“安知良,朕就算不喝這酒,那母妃會將曉雅還給朕嗎?”上官凌天的語氣帶着嘲笑,安知良一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放棄借酒消愁,皇上又是那樣的心煩,喝着酒不住嘆氣的皇上,又是那麼的讓人心疼。
安知良有些惘然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今天皇上去月華宮沒有找到公主,卻得知公主以後都會住在萬壽宮的消息,這說明了什麼?
上官凌天心煩不已,直接去了萬壽宮要人,更是和趙太妃爭吵起來,生恩不及養恩大,雖然趙太妃不是生身母親,但是對皇上卻有養育之恩。
吵到最後,非但沒有將公主帶回來,反而被公主趕出了萬壽宮。
安知良怎麼也不會忘記,當藍羽公主怒氣衝衝的喊着再也不要見到皇上的時候,皇上的心碎到地上的那種心痛感,讓人心有慼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