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若見皇帝盯着自己,一臉“小怨婦”樣,不由得想笑了,她家皇帝大人現在肯定特別的鬱悶,但是……冰天雪地的,去哪兒也沒多大意思,還冷的很,還真的不如在宮裡宅着,還能陪着太后呢!
她老人家現在也挺孤單的,皇帝好不容易有點時間,太后肯定盼着和兒子多說幾句話。
“皇上,這是您愛吃的醬香鵝,多吃點。”雅若夾了兩塊到皇帝碗裡,笑着說道。
皇帝聽了之後,似笑非笑的看着雅若,這丫頭,兩塊鵝肉就想收買他,想的未免也太便宜了吧,等會回去,看他怎麼收拾她。
雅若見皇帝望着自己,笑的有點兒不懷好意,不過……她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她是不怕他的。
用了膳後,太后想休息了,畢竟昨兒個守歲到天亮,她老人家很困了。
雅若和皇帝向太后行了禮後,便一塊退出去了。
他們出了慈寧宮便一直步行,兩人手牽着手,慢慢往承乾宮去了,至於龍輿和鳳輿則由,那些奴才們擡着,慢慢在後頭跟着。
他們並沒有要坐的意思。
吃完飯後慢慢散步,本來就對身體好,皇帝從早到晚坐着批閱奏摺、處理朝政的時間比較多,雖然他也會練功,但雅若覺得,能有機會走走,也是很好的,最關鍵的是,他們兩個都非常享受這樣的閒暇時光。
手牽着手,說點兒悄悄話,格外溫馨。
“今兒個是大年初一,額祈葛和母親這會,怕也像我們一樣,正在散步呢。”雅若笑眯眯說道。
“想他們了?”皇帝柔聲問道。
“那是肯定的。”雅若輕輕點頭。
“岳父大人四十幾歲,年紀不大,朕還是希望他能多主持大局幾年,到時候……朕接他們進京養老。”皇帝看着雅若,有些抱歉道。
“皇上不用感到歉意,雖然我很希望他們在我身邊,可是……額祈葛還年輕,他也有他的追求和責任,我明白的。”雅若搖頭笑道。
額祈葛雖然不是很有野心的人,但是能成爲那片遼闊草原的主人,額祈葛很高興,雅若看得出來,她總不能讓他老人家放棄一切,明明精力很足的時候就進京“養老”吧,額祈葛每次在京城都有些無所事事,有些無聊,她看得出來。
“嗯,新的一年又到了,也不知明年會發生什麼事情,不過,朕的大清是越來越好了。”皇帝笑着說道。
“能發生什麼事情,當是好事啦,皇上也說越來越好了嘛,接下來肯定會更好。”雅若笑着說道。
西北那邊的戰亂倒是平息了,但南邊那些前朝餘孽還在作亂,他們一心想恢復前朝的江山,卻不知大勢已去,以他們現在的能力,根本就無法做到,這些人現在變着發的欺負老百姓,壓榨老百姓,時常搶奪百姓的糧食和財務,朕在那邊的探子送回的密摺裡說,百姓們一直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吃了上頓沒下頓,賣兒賣女的比比皆是,朕聽了心裡很難過啊!”皇帝嘆了口氣說道。
“皇上,一個王朝建立之初,肯定要經歷許多事情,皇上不必着急,一切會好起來的。”雅若柔聲說道。
“不錯。”皇帝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他們佔據的地方越來越少了,朕遲早會一統江山,讓百姓們好好休養生息,不過……朕覺得,這些人不足爲懼,因爲他們手底下的人馬越來越少,所佔據的地盤越來越小,但是那幾個異姓王就不一樣了,他們仗着有功於朝廷,明目張膽的招兵買馬,明目張膽的斂財,還不聽朝廷調遣,朕每次下旨給他們,這些人都陽奉陰違,再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成爲大患。”
雅若聽了皇帝的話後,一下子就想起自己上輩子從書上看見的三藩之亂了。
“皇上說的是,他們在這麼下去,肯定會成爲朝廷大患的,不過……每個人都有弱點,更何況他們現在擁兵自重,家族的人都在他們的小朝廷圍觀,各家的繼承人們,怕是也私底下鬧騰的厲害吧,皇上想慢慢剪除這些人的羽翼,其實不用等到最後他們壯大到無法收拾時,再出兵,現在就可以徐徐圖之,內部瓦解。”雅若想了想後,柔聲說道。
皇帝聽了之後,一臉驚喜的看着雅若,雖然他也有過這樣的打算,但是他沒有料到,他家媳婦兒居然也有這樣的見解。
誰說女子不能幹政?他覺得,自己和雅若能夠說到一塊兒去,能夠想到一塊去,簡直就是一種幸運。
“皇后說的不錯,朕也該好好地安排一番了。”皇帝看着雅若,笑着說道。
“咱們皇上日理萬機,總有操心不完的事情,倘若皇上放心,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去辦吧,這事兒雖然不難,但很費心思,要從內部瓦解這幾位藩王,還是我們女子使些手段比較管用。”雅若笑着說道。
“你要替朕分憂,朕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不放心呢?只是你這丫頭比較懶散,朕怕你熬不住。”皇帝看着她,柔聲說道。
“宮裡這些瑣碎的事情,有寧楚格在處理,不必我多費心,這件事情皇上就交給我去辦吧,正好孔四貞前些日子寫信回來,說找到了他哥哥的下落,似乎在李定國手裡,我正好藉此機會,設個圈套給這幾位藩王。”雅若笑着說道。
“好。”皇帝笑着點了點頭,他拉着雅若的手,低聲道:“知道朕爲什麼對孔家特別的照顧嗎?這不僅僅是因爲,孔家現在只剩下孔四貞一個弱女子,需要人照顧,更因爲,在這幾位藩王中,最聽朝廷調遣的,便是定南王孔有德了,而且,他對老百姓們也特別的好,併爲魚肉百姓,也沒有一門心思鞏固自己的權力,否則,他也不會成爲藩王當中實力最小的那個,被人給滅了。”
“倒是可惜了。”雅若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所以,在他死後,朕纔給了他無上的尊榮,好好善待他這唯一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