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的情形，和孫雅預料的基本一樣。
孫鵬剛一從直播間裡下線，就有無數找不到人的粉絲們衝到了他的微博下面，幾乎都是一水兒的求留下的話。
沒辦法，誰讓老白是武俠小說的扛把子呢？
而且更加關鍵的是，哪怕這兩年武俠開始了爆發，吸引了越來越多的讀者們，也讓越來越多的作者開始加入這個行列，但是論起小說的質量和水平，比起老白來差的實在是太遠了，遠到了很多挑剔的讀者根本就看不下去的地步！
對他們來說，看其他人的小說味同嚼蠟。
不光是所有如內功、暗器、輕功等設定都來自於老白系武俠，很少有人能夠跳出窠臼，等到陸小鳳大火了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作者開始跟風寫這種風格，結果卻畫虎不成反類犬，讓人看了之後哭笑不得……
老白要是封筆，以後還去哪裡看書？
所以當第二天早上更多粉絲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孫鵬的微博徹底就被淹沒了，他封筆武俠小說的消息，甚至蓋過了絕地上線後引起的轟動……
……
“白大，您就不能再考慮考慮嗎？”
電話裡面，鄭燁的聲音顯得格外的焦慮和恐慌。
現在他終於能夠體會兩年前韓風的感覺了，因爲當他回過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現在在出版社的風光和成就幾乎都建立在孫鵬的身上——正式因爲有這位大神的存在，他的業績纔會排在所有策劃編輯的首位！
但是如果老白不再寫武俠，那麼他還有什麼？
所以看到消息之後，鄭燁第一時間就打來了電話，甚至不惜冒着很大的風險開出了條件：“白大，您是不是對我們的版稅不太滿意？您放心，我等會兒上班馬上就和總編去談！無論如何，一定給您爭取到我們書香出版社從未有過的版稅點數……”
“呵呵，不用了。”
打了個哈欠，孫鵬淡淡的說道：“和版稅沒有關係！對於你們現在給出的比例我已經很滿意……我只是覺得自己寫武俠已經走到了盡頭，不可能再寫出更好的作品了而已！”
“可是，白大……”
聽着孫鵬的這番話，鄭燁頓時大急。
但是張了張口，一時間鄭燁也有些找不到理由來反駁對方了。說對方肯定可以更進一步？這不是屁話麼，難道他還能比人家作者更加了解自己？說自己可以幫忙……這不是更扯淡麼？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在武俠上面幫老白的忙？
或者說……
說如果放棄武俠的話，孫鵬會損失一大筆錢？
好吧，雖然鄭燁對他其他方面的事情不太關心，但是至少知道老白這個名字每年能從書香出版社拿到多少版稅！過去的兩年裡面，書香出版社的版稅支出增長了百分之三十，其中的七成都是由老白貢獻的，你跟人家一個億萬富豪說這個？
以鄭燁對孫鵬的瞭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然的話他當年天龍和鹿鼎最紅火的時候能退出網文，然後好長時間纔會推出了雙驕，然後又隔好久才推出陸小鳳？
這樣的表現，可絕對不是一個看重錢的傢伙。
“好了，不好意思啊鄭編輯。”
就在鄭燁糾結遲疑的時候，孫鵬又打了一個哈欠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昨天晚上很晚才休息，這會兒必須要繼續補個覺，回頭再聯繫啊！哦對了，新書的稿子已經給我經紀人了，回頭她會聯繫你的……”
……
“……動靜很大啊！”
今天早上的田中原，可沒有了上次見到馮啓正時的淡定和從容，一臉凝重的雙手捧着咖啡杯子低聲道：“一晚上六百萬觀衆看到了這款遊戲的展示，並且到現在《絕地求生》的微博熱度已經攀升到了遊戲類的第九名，僅次於那幾款大熱的作品……”
說這些話的時候，田中原的心中膈應的難受！
他花了幾年的時間，扛着董事會和資金等各方面的壓力，做出了被譽爲華夏最好的fps遊戲的《佛曉行動》，最頂峰的時候也不過是第六位而已——即便如此，他也爲此吹噓了好一段時間來着！
但是那個老白，做到這一點只用了短短一天……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一晚上而已！
“是的，確實很厲害！”
和田中原一模一樣，馮啓正此時的心情也是複雜極了。
一方面作爲老田起家時就跟着他的鐵桿，馮啓正能夠理解自家老闆的心情，因爲眼看着一個頂尖的遊戲從自己人手裡做出來，但是偏偏未來又和自己的關係不大，這種感覺就和眼睜睜看着一個億送人有什麼區別？
但是另一方面，馮啓正此時又隱隱有着無限的驕傲！
這個遊戲……
它終究是被自己這些人做出來的啊！
雖然創意是老白給的，地圖和玩法也是人家設計的，可以說隨便換一套人馬做同樣的事情，至少也不會太差，但是一想到這個遊戲自己投入了那麼多的心血，馮啓正實在是無法讓自己完全站在田中原的立場上去想這一切！
所以遲疑了好一會兒之後，馮啓正只能是搖搖頭苦笑道：“昨天晚上我不知道接到了多少同事的電話，他們都非常的……咳咳，怎麼說呢？應該是興奮吧！其實如果老白老師沒有這麼大的名氣，並且拉上了自己表姐林琳的話，絕地首日內測怎麼也不可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所以……”
下意識的，馮啓正還是想要安慰一下老闆。
只不過作爲遊戲界的老油子，田中原又豈是可以輕易糊弄的？他當然知道動靜這麼大無非就是因爲老白身份的緣故，當然還有那抽獎的幾十臺電腦，但是遊戲的質量擺在那裡，他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看不到？
之前只能聽馮啓正私下裡給自己描述，田中原不可能去嘉鵬遊戲公司自己看，當然這些人也不可能把數據帶出來，所以還沒有直觀的感受。但是昨天看了一個小時的直播之後田中原就明白了，明白了自己到底錯過了一個什麼樣的遊戲……
他不是其他那些腦殘的華夏遊戲人，他可是自己做過《佛曉行動》的！
所以這一次沉默了更長時間之後，田中原突然壓低了聲音問道：“小馮，你跟我說個老實話，如果……我是說如果，現在就讓你們這些人回公司的話，多長時間能夠做出一個和絕地類似的遊戲出來？”
“啊？您，您的意思是……”
聽到這句話之後，馮啓正瞬間瞪大了眼睛！
“怎麼？不願意回去嗎？”
看着馮啓正的表情田中原心裡有些不舒服了，下意識的黑下來了面孔。
“不，當然不是。”
慌忙擺了擺手，馮啓正連忙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我們當初都是和嘉鵬遊戲公司簽過合同的，至少也要等到公測開始，遊戲運行穩定的時候才能離開，如果現在違約的話……”
“咳！咳咳！”
聽了這番話，作爲一個商場老油條的田中原也知道自己剛纔說錯話了，連忙補救道：“不好意思啊，我剛纔是隨便說說，隨便說說……不過認真的，如果將來你們回公司的話，大概需要多久？”
表情一凝，馮啓正的眼神開始頻繁閃爍了起來。
他當然明白老田的意思，也知道如果沒有自己和林長河這些完整做過遊戲的人，光靠越晨科技雖然不是不可能，但是想要仿製的話肯定是要浪費大量時間的。
但是……
“這……至少八個月吧！”
認真琢磨了好半天之後，馮啓正一咬牙說道：“這是我個人的預測，具體的還要找小林瞭解才行！”
“嗯？這麼久？”
聽完馮啓正的話，田中原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田總，沒那麼容易的。”
眼看田中原的表情似乎有些懷疑，馮啓正連忙解釋道：“遊戲的玩法和細節雖然我們都很清楚，但是當初所有的初期工作都是孫鵬一個人完成的，包括八乘八的大地圖！所以如果我們全部重頭開始的話，這些時間都是不能節省的，而且……如果要做的話，我們怎麼也要和人家有所區別吧？再說了，馮總您就不考慮下射鵰三部曲？”
最後一句話，馮啓正說的可就有些赤裸裸了。
你他麼的就算要抄，總也要改改吧？
不然到時候遊戲一拿出來，先不說官司上的問題，越晨科技公司還不被人罵死？而且如果你一個盜版的和正版的做的差不多，人家都開始運營那麼長時間了，憑什麼去玩你的？
“咳！咳咳！，說的也是。”
田中原當然也能想明白這一點，緩緩點頭道：“射鵰不用考慮，簽了合同的，他就算在佈滿也不會和錢過不去吧？不過其他的說的不錯……不，或許我們可以再多等一段時間，等其他公司宣佈開發類似遊戲之後再出手！”
目光閃爍着，田中原越想越覺得在理。
如果越晨科技直接開始出手的話，那可就真是要把名聲給做爛了！
畢竟你前面和嘉鵬合作，做出了《絕地求生》，現在錢也收了，人家的射鵰三部曲也改編了，卻突然要不要臉的盜版別人的遊戲……
“嗯，我也覺得這樣最好！”
點了點頭，馮啓正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無論老闆怎麼想，馮啓正都覺得自己不能不要這個臉！
只不過……
不知道爲什麼，馮啓正此時突然想到了新上任的慕華，也想到了她到現在還捂得很嚴的那三個新項目組，心裡面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