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蔡京冷哼一聲。
“孽畜，不要以爲你跟他們一般嘴皮子死硬，就能夠矇混過關。”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倘若真跟你沒有半點干係，別人爲什麼會找上門來指認是你乾的。”
“說不定，就是高璋那小子慫恿伱去做的。哼，給老夫老老實實跪在此地，好好反省。”
聽到了親爹這話，滿臉淚痕的蔡老六直接就愣住了。都沒注意到有些心虛的親爹是什麼時候溜掉的。
此刻蔡杳正努力運轉自己那爲數不多的腦力，開始思考問題。
咦……莫非，那個老奸巨滑，心狠手辣的高璋要害老子？
見不得自己與他同殿爲臣，生怕自己會得官家欣賞，所以想出這等陰狠招數來對付自己。
就是想要敗壞自己的名聲，再一想，高璋今日在那市井之地的騷包行徑。
啪的一聲，蔡老六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站起了身來朝外行去。
“怎麼可能？”高璋不由得大吃一驚。
“……”富安等人迎着公子高璋那滿是警告的眼神，僵硬地左右扭動着脖子。
“來來來，趕緊坐下，坐下慢慢說，仔細說說爲什麼？”
“噗呲……師弟你誤會了，師兄我沒笑，只是不小心打了個噴嚏。”
“對對對，公子，我們也覺得，既然是惡奴，肯定不會守那三瓜兩棗的規矩。”
高璋一臉黑線地打量着這幾位收帳的主力軍，不禁有些牙疼。
已經悄然地離開了屋子，縮到了屋外偷聽的富安等聽到房中傳來了蔡老六帶着哭音的傾訴，幾人趕緊捂住了嘴，身體一陣瘋狂顫抖。
“六郎可萬萬使不得，老爺沒說讓你離開。”
來來來，好好跟師兄說說，到底是誰又欺負你了？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子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老子是讓你們收帳，不是讓你們明搶好不好？
幸好老子早有準備，這些混帳玩意假扮蔡家人，不然我這堂堂狀元公剛剛纔刷到的聲望，豈不是要毀在這幫混帳手上。
情緒有點失控的高璋瞬間就切換成了一副充滿關懷的嘴臉。
看到高璋真與此事無關，聽到了這句暖心的關切之言，這讓蔡老六不禁心中一暖。
“可是拿多了，總不能退回去吧？畢竟咱們當時可是在扮演蔡家的惡奴，哪有到手的財帛還回去的道理。”
這老六什麼時候這麼有腦子了，居然能猜到真相？
難不成這蔡老六的智商就跟潮汐似的，會隨着月亮的陰晴圓缺而起伏不定？
“真不是？”
#####
身爲官家身邊第一心腹，皇城司這一塊，自然是被他楊戩牢牢地抓以手中。
這樣的爹，還有沒有人性？還有沒有天理？
不大會的功夫，高璋就看到了走起路來有些一瘸一拐的蔡老六，一臉氣極敗壞地迎面行來。
真不知道這位六郎到底是什麼腦子，還蔡家麒麟子。
你爹居然知曉了？難不成，你爹在賭檔賭錢？
高璋滿臉震驚，沒想到，堂堂大宋執宰居然還有這等深入民間，與民同樂的愛好，真不愧是名聲極臭的奸相。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管事急匆匆地躥了過來，告訴高璋，說是那蔡六郎有急事前來拜訪。
蔡杳滿臉狐疑地打量着高璋，意圖從他的臉上，看到心虛。
兩眼漸漸發紅的蔡老六在高璋的追問之下，磨着牙根，憤憤地道。
來到了書房門口，守在書房外面的管事看到蔡杳意圖離開，趕緊攔住。
“我說富安，你之前不是說一共賺了五千貫嗎，怎麼你現在告訴我卻是差不多六千貫？”
“你們可有見過誰假扮蔡家惡奴去幹打家劫舍的壞事了？”
再想想自己歡天喜地的回了家，結果就沒來由地捱了親爹一頓毒打。
“師弟啊，你還年……嗯，你涉世不深，的確很容易會被別人所誤導。
“公子，這也不怪小人，主要還是那些賭檔摳摳搜搜，明明該給的財帛，他們就是不樂意給。”
“是我爹乾的。”
“師弟你你看，他們也都不清楚，所以，這事肯定跟我無關。”
高璋很滿意地朝着富安等人讚許地微微頷首，轉過了頭來，朝着那猶自在皺眉苦思的蔡老六道。
“高璋，是不是你派人假扮我的親隨，去街市上的商鋪打砸搶了？”
高璋滿臉震驚地打量着這貨，好奇地問道。
面對着高璋，蔡老六大聲喝道。
“讓開，某要去找那高璋，親自去問他一問，看看是不是他欲壞我蔡家麒麟子的名聲。”
想了想，轉過了身來，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富安等人。
我們真的沒有見過，我們只是自己進行了一次成功的角色扮演。
“哎呀師弟你這是，誰敢把你欺負成這樣？……”
有了皇城司，整個東京汴梁城內的各種新鮮趣聞，小道消息，都會盡收於眼中，轉述給那位好奇心很重的官家，以圖官家一樂。
可是看了半天，愣是瞧不出半點破綻。
方纔老爺分明就是隨口一嘰歪，藉機找臺階下，你怎麼就聽不出來？
#####
回到了府中的高璋，看着跟前堆得猶如一座小山般的財帛，眼皮一陣狂跳。
被親爹不問情由的一頓暴打的蔡老六此刻很有傾訴的慾望。
“可我什麼也沒做，他居然如此不問情由，就打我一頓，師，師兄，我好苦啊……”
“小人沒辦法就只能自己拿，這一不小心，就拿多了。”
“當然不可能是我。”高璋表情嚴肅地搖了搖頭。
“我爹以爲是我帶着府中家丁打砸別人的店鋪，還洗劫財帛。”
看看，高璋雖然跟自己有些不對付，可好歹盡到了當師兄的責任。
管事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位麒麟子大步揚長而去，半天才難以理解地搖了搖頭。
就連哪裡冒出一位不知名的修真之士，也都是從這裡知曉。
此刻，官家正在宮中道觀內清修，楊戩趕緊乘着這個機會，來到了皇城司這邊溜達，看看今日，東京城內可有什麼趣聞。
例如像高璋那位神童狀元公被各種女性用品給砸得抱頭鼠竄的消息，可是把官家給樂得不行。
沒花太久的功夫，楊戩就看到了擺在靠前位置的神童狀元智懲市井無賴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