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已然聳立於空地上的座鐘響起了清脆而又不大的咔噠聲。
已然將這個疑問在心中憋了足足一刻鐘的楊戩小聲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敢問狀元公，爲何這根長針，走得如此之快，又代表着什麼？”
“這根長針叫秒針，何爲這麼稱呼，自古以來，我華夏將時間分爲了時、更、刻、字、秒和忽。
但是這些時間單位都太過抽象，不夠具體。”
“所以，我便取了秒來代表這根針走過一個刻度的時間。”
“另外，中間這間針，稱之爲分針，這是因爲《漢書·酷吏傳》中的一句話‘每日分秒相接，皆爲有頭目，不容稍閒放。”
“而在《晉書·陶侃傳》有常語人曰：‘大禹聖者，乃惜寸陰，至於衆人，當惜分陰。’一說。”
“故爾，弟子希望人們看到了這個計時鐘的時候，能夠明白光陰似箭。
我等既然爲人，不論是學習知識，還是刻苦上進，都該分秒必爭，方能不負韶華……”
“如此一來，一分爲六十秒，十五分爲一刻，八刻爲一時辰，就能夠將人們所認知的最短的時間計量。
明確到了秒，正好契合了古人希望我們後人能夠分秒必爭的激勵之詞……”
高璋站在那座顯得頗爲簡陋的座鐘跟前，指着那個鐘盤將自己的設計理念與想法陳述起來。
當然也是順便把自己認知的與歷史典籍上的經典名句結合在一起順勢灌輸給跟前這位昏君師尊。
聽得官家趙佶連連頷首，拍着高璋的肩膀，激動地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你居然能夠在短短三日之內，就真的將那蘇頌卿家花了七載之功，這才製成的水運儀象臺，簡化到如此之小。簡直……”
官家趙佶真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誇獎高璋的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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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璋直接就直接絲滑地接出了下一句來。
“那也是師尊您苦心教導有方，若無良師，焉有佳徒？”
這話一出口，直接就讓官家趙佶感覺自己骨頭都又輕了不少。
感覺只要風再大點，自己都可以像那登仙舟一般，扶搖直上青雲去。
“小哥哥真的好厲害啊，就這樣一個計時鐘，都能夠引經據典，信手拈來，難怪那麼得爹爹喜愛垂青……”
趙福金兩眼亮晶晶地看着高璋，忍不住向身邊的兄長趙桓道。
趙桓亦是滿臉崇拜之色地看着這位說三天搞出計時器，就真的能夠搞出來的神童狀元。
跟親爹趙佶只學了數月，那筆瘦金體簡直跟親爹不相伯仲。
再一想自己，不禁有些心灰意冷，但好在，慶幸高璋只是自己親爹的愛徒，而不是親兒子。
不然，呵呵……就算自己是嫡長子，怕是也只能哪涼快哪呆着去。
“楊戩，將小高花了三日便製成的此鍾，送到朕的書房去。”
看到師尊如此，高璋趕緊開口道。
“師尊，弟子因爲趕工，所以只做出了這個還很簡陋的試驗品。
弟子回頭，再尋能工巧匠，仔細製作，等有了上佳之品，再獻予師尊……”
“不妨事。”官家趙佶露出了一個慈禧的笑臉道。
“這可是小高你製作出來的世間第一座時鐘，爲師甚愛，就留予師尊做個紀念。
看到它，就像看到小高你那足可化腐朽爲神奇的才智……”
面對着這樣的師尊，高璋還能說啥，說個雞兒，直接馬屁狂拍，拍到師尊龍顏大悅就好。
等到那些戀戀不捨的閒雜人等盡數退出了書房之後。
官家趙佶心滿意足地站着這堪稱簡陋的座鐘跟前詳端良久，這纔開口言道。
“與遼使協商得如何了？”
“師尊，弟子已經與遼使蕭奉先已然擬定好了條約，不過弟子覺得。
最好還是將時間朝後推一推，待師尊萬壽節時……”
高璋湊到了師尊的耳畔，一陣小聲的嘀咕，官家趙佶頓時兩眼一亮。
“真的可以？”
“弟子已經着人反覆試驗過了多次，其實說起來。
還是那位拿繩子吊起自個，飛躍湖面的那位道長，給了弟子足夠的靈感……”
官家趙佶看着這位愛徒，當真是無話可誇了，就連那些騙術，都能夠成爲愛徒的靈感便加以利用。
事情交給他，又能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高璋看着這位笑得美滋滋的昏君師尊，維持着那一臉的謙虛與恭順。
心裡邊的小算盤同樣打得噼裡啪啦直響。
也好，希望那思鸚閣那邊的工匠能夠給力一些，早點製作出成品來。
雖然肯定已經趕不上師尊的生辰，但是至少能夠讓那些遼國的土豹子們感受到那種好寶貝。
相信那些連大宋的書籍都視若珍物的遼國蠻子們，肯定會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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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入冬，東京汴梁就已然下過了兩場雪，好在，雖然下了雪，但是氣候還不到酷寒之時。
高璋再一次來到了師師姑娘所呆的獨院，進了院門，就看到了那根用強韌的絲線編織而成的繩子。
一頭牽拉在那高高的大樹樹幹上，另外一頭則牽拉到了院牆附近樹幹上。
此刻，那位師師姑娘此刻正一身颯爽的勁裝，正從樹幹這邊躍起，快速地朝着下方滑去。
但是隨着吊着安全繩的她臨空滑出了數丈後，後方的壯漢開始有意識地控制速度，讓那師師姑娘得以用輕盈的腳步落於地面……
看到了這一幕，高璋忍不住咧起了嘴角。是的，這就是即將要在那官家生辰之日上演的重頭戲：神女飛天……
原本高璋只是想要從這樊樓內挑選一位不恐高的女性，當然，肯定是要簽下保密協議。
可是沒有料想，自己提出這個構想之初，就打動了這位喜歡刺激的師師姑娘。
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決定由她來演繹神女。
面對着師尊的老相好，看着她那張傾城傾國的美姿顏，還有她那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秉性。
高璋費盡脣舌，非但沒有拒絕掉對方，對方居然還把枕頭風直接吹進了昏君師尊的耳朵裡邊。
最終，高璋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同意，不過高璋也同樣提出了要求。
你先練出個樣來，如果達不要要求，那自然不可能用你。
不過遺憾的是，這位小姐姐執拗而又不服輸的性格，讓她已經走向了成功。
“怎麼樣，小高璋，姐姐今日練得如何，這落地，可有什麼破綻？”
“小姐姐厲害，現在着實看不出什麼了，不過，等到真上了高空彩排，那纔是真正考驗人的時候。”
“放心吧，只要奴家能演上這位神女，何懼之有？”
聽着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高璋除了翻個白眼來表達自己的敬佩之外，實在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