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事件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皇宮中的警戒仍未消除。
冷焰無法出宮,更無法去往宿城與藩王冷玉會和,商議逼宮大事。冷玉是他的堂兄,當初他爹因被奸臣誣陷說勾結外臣圖謀不軌而被殺害,全家百來口人,除了他被寄宿在叔伯家因此而倖免外,無一生還。之後,他便發誓,有朝一日,定會父債子還,殺了公儀家的人,然後江山易主,改朝換代,以報不供戴天之仇。
可是眼下,他的計劃全被毀了。孩子沒了,淑月也死了。他手中沒了籌碼,此時就算是他能出宮,逃往宿城,他堂兄又是否會跟他冒這個險?
陷入絕境的冷焰怎麼也無法釋懷,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明明大好機會握在手,卻一瞬間全都改變了,全都沒了。他的夢想也破滅了。尤其是,他最心愛的女人也死於他公儀靖之手。公儀靖,這個仇不報,我誓不爲人,更無顏去見地下的父母。
他緊了緊手中的長劍,雙眉緊擰,深邃的看着即將暗下去的夜。
夜,漸深,連日來發生的許多事都讓公儀靖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蘭馨將雲符手腳筋挑斷,割了舌頭,讓他甚是氣憤,拋開他的目的不說,這種手法也讓他無法接受。是有多恨一個人,讓她這樣加於迫害。
不該去的人也去了,突然覺得這偌大的皇宮空虛得緊。他好寂寞。
月光拉長了他的身影,輕柔的灑在他的臉上,有種如玉的溫潤。那段消失的記憶到底有着怎樣的人,怎樣的
故事?
迴轉身子,回到榻上,屏退了身邊所有的人,他緩緩側臣於榻上,可是怎麼也睡不着。
忽然,窗外閃過一個黑影,他頓時提高了警惕,屏氣凝視的注視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在黑夜的掩飾下,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了天賜殿的內殿。
公儀靖一直注視着窗外與內殿入口,可是卻遲遲不見有人進來,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剛纔那隻不是內侍的一個太監或者是宮女?但是看他影子的一舉一動,很些詭異。他星眸微轉,輕輕伸手拿了榻前掛着的佩劍......
還好,他熟悉宮中的地形,也熟悉各宮各殿的規格。所以,潛進來,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
眼見着離那狗皇帝的龍榻越來越近,心中還是有些緊張。哼,即是死,也要拉一個做墊背的,反正早晚都活不了。
他舉着長劍,一步一步靠近公儀靖的龍榻。
“狗皇帝,拿命來!”邊說邊舉着劍咬牙切齒的往榻上凸起的正中間刺下去,“去死吧。”
話落音的同時,劍也刺了下去,可是,只覺得劍刺下去的感覺太柔軟,根本不像是刺在人身上。難道沒刺中?黑衣人心裡咯噔一跳,正準備再刺第二劍的時候,忽然,有涼冰冰的硬物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行刺朕!說,你是誰!”
那黑衣人頓時僵住,手中的劍舉在半空,一動也不敢動,但也沒有回答公儀靖的話。
公儀靖眯縫着雙眼,藉着微弱的燈光,一把扯下他面上的黑紗,仔細瞧了瞧,
“是你?”他驀然想起,那日在御河邊兒與他有過一面之交,沒錯,就是他跳下水救的淑月。難道......
冷焰眸光冷峻,充滿仇恨的眼光,恨不得將公儀靖碎屍萬段,可是現在,他也只能是在心裡幻想了,
“哼,狗皇帝,要殺便殺,哪兒那麼多廢話。今日殺不了你,算我沒本事,不過,就算是死,我也要讓你一輩子都不得安生。實話告訴你吧,淑月的孩子是我的,啊哈哈哈哈......”他肆無忌憚的笑着,笑得無知而又張狂,“怎麼樣?皇上?你的女人還真是與衆不同,那身上香的,嘖嘖,那牀上功夫可真是厲害啊,那銷魂入骨,可不是平常女子能比的。”
被激怒的公儀靖實在忍無可忍,即便是早就已經猜到了這一結果,可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他還是無法接受。儘管淑月已經死了,這個賊子的狂言仍讓他感覺到了深深的恥辱。他乃一國之君,竟被人戴了綠帽,可笑的是還把他們媾和懷的孩子當作是自己的骨肉。
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這世界上最笨最傻的人,
“你,有沒有愛過淑月?”一面憤怒,一面有些同情淑月,生前沒有得到很好的愛護,死後卻還要被人拿來說事。
冷焰那囂張的目光一下子弱了下去,他緩緩垂眸,面部開始痛苦得有些扭曲,突然就扇了自己一巴掌,開始悲聲痛哭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