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日子

馬上就要進年關了,公司也要放假了,畢業了不比學生時代,還有寒假,可以早早的錯過春運,而且有充足的時間陪家裡人。公司年三十前一天才放假,正月初七就要上班,這讓身在外地的四人憂慮重重,因爲公司放假通知出來的很晚,只有白雲亭請到假可以提前走,他早早買了臥鋪票。陳曉旭因爲年底尾牙各種會議壓根無法脫身,蔡主管是不會跟李若男和陳軍准假的,無奈他們三人一直等到公司放假通知出來纔開始訂票,他們通過電話訂票,一大早請假去火車站排隊買票,最後陳曉旭回家線路車票相對好買,所以買到一張硬座票,陳軍和李若男只買了途徑西安的站票,最後李若男只能自帶板凳回家。

離家的不易有時在旅途中就能讓你刻骨銘心,李若男和陳軍從進火車站那刻起就一直被擁擠着,李若男覺得自己都快透不過氣來。好不容易上了車,滿車廂都是人,能有一塊自己站着的地方已經不錯了。陳軍很照顧李若男,左右打招呼幫李若男讓開一小塊地方放板凳,自己則一直站着。

陳軍放眼望去,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有的透着冷漠,有的低頭睡覺,有的在嘻哈交談,但每張臉上都透着疲憊。心想着:火車有時把人的等級區分出來,軟臥、硬臥、硬座、站票,經濟基礎決定你買那種票,當然還有時間和機緣決定你是否買的到,滿滿的一車廂人,都是遠離家鄉南下打工,過年了,就算再擠也要回家團圓,我也不知不覺的加入了這個行列,加入這個龐大的打工人潮。”想着自己的前途和家裡的負擔,陳軍深深的嘆了口氣。

聽了陳軍嘆氣,李若男忙站起來讓陳軍坐會,陳軍肯定不會讓李若男站着,所以拒絕了李若男,李若男只好自己坐下,但不到十幾分鍾就有人或者售貨員經過,所以李若男需要來來回回起身和坐下。

她打開QQ看見潘洋在線,就發了一句:“我回家了”。

“怎麼現在纔回家啊,我們早放假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啊”潘洋回到。

“嗯嗯,你在家幹嘛啊?”李若男怕對話停掉

“我啊就在家走走親戚,看看書”

“挺好的啊,到時我回家給你帶些特產”

“那怎麼好意思,再說了我們不在一個城市不方便啊”

“我到時寄給你”

“感動中~~”

李若男回了一個害羞的表情

“你晚上火車上注意安全,我準備休息了,拜拜”潘洋結束了對話

李若男只好作罷,但還是囉嗦的回了句:“好的,祝你有個好假期”

“嗯嗯”,回覆完潘洋的QQ頭像變黑了,李若男卻拿着手機發呆,而一邊的陳軍看着李若男認真的拿着手機,自己則也拿着手機瀏覽諮詢。

沿途陳軍一路照顧李若男,李若男也對這個上班天天在一起的搭檔早已習慣,在她心裡:白雲亭像大哥哥,陳軍則是鐵哥們,兩個人漸漸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跟他們在一起永遠都覺得踏實和安全感。

劉晨曦和男友兩家人一起去澳洲度假,兩家父母想爲子女創造更多的機會,畢竟兩個人的戀愛關係剛確立不久,每日在QQ羣曬照片成了劉晨曦的必修課,讓幾個女孩子無比的羨慕。

有些人一出生就好像在別人努力奮鬥的終點,因爲他們一出生就擁有一些人需要奮鬥一生纔有的東西,當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羨慕的生活,生活都是相互的,你羨慕着我,我羨慕着他,他羨慕着你,總有事你辦不到,總有的夢想你完成不了,這就是生活。

陳軍到成都後從成都轉汽車到縣城再轉當地車到鎮上,然後還要步行十幾公里纔回到家,家裡住在山腰上,他給爸爸媽媽及家裡的每個人都買了一件衣服,從小就早早懂事的他回到家就開始幫家裡幹活。看着一年不見弟弟妹妹都長高了,爸爸媽媽都消瘦了,他心裡更加堅定自己要努力的心,看着從小生長的山村,依舊敗落,父母輩大多還是過着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也有人陸陸續續的外出打工謀生,跟他一起長大的發小大多都早早輟學去成都,有的甚至去北上廣打工,過年大家也都回來了,不管自己在外過的如何,回到家總是打扮的光鮮亮麗。很多穿着打扮反而超過了陳軍,但很多人還是羨慕陳軍在房地產公司工作,也就是他們口中的白領。但陳軍心裡清楚,自己生活的責任重擔有多大,父母年紀一年比一年大,弟弟妹妹還要上大學,而很多發小現在已經在談婚論嫁,有些早成了家,早早爲人父母。而自己雖然畢業了,還揹着一身債,活的病不輕鬆。這些年一直在外上學,寒暑假都要找兼職,自己一直的生活主調就是努力,因爲努力才能讓一家人過的好些。

雖然只有過年回來看父母,但陳軍也深深的感受到鄉村的年味似乎一年年在減弱,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熱鬧,很多人在外務工選擇在外過年,有的選擇定居在外面,留在農村的人大多是老人和孩子,要麼是隻能靠打零工種地的像他父母這樣的人。

李若男下了火車,就直接去超市和服裝市場給爸媽和兩個哥嫂以及剛出生的大侄子買了東西。李若男的父母多年打拼在西安給她的大哥買了房子,兩室一廳,父母和大哥一起住,本就擁擠的房子自從嫂子生了小孩後更顯得擁擠。二哥成了上門女婿,在家裡沒有話語權,二嫂一家人一直不待見他們一家人,偶爾走動,但很少留李若男父母住。李若男從小一個人在老家縣城上學,寒暑假就到西安找兼職,住在父母的出租屋裡,隨着父母的工作變動,住所也經常搬動,從小李若男就想,什麼時候我能有個家,現在父母終於買房子了,但一家人也只有沙發是她的住所,大嫂建議她去二嫂家住,二嫂對李若男還算客氣就留她住了兩天就好言相送了。李若男在家看着幫着帶孩子的母親和天天外出幹小工的父親,心裡很難過,想着什麼時候自己能有個家,有個給父母庇護的家。

寒假過的最辛苦的就是林小楠了,她回家才得知母親得了腦癌,父親一直瞞着她,她聽到後覺得自己的天塌下來了,從小她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從來沒有吃過苦,家裡的條件不算富,但在她們縣城也算得上小康家庭。看着母親消瘦的臉和稀疏的頭髮,她不敢接受這是真的。整個寒假她都陪在醫院陪母親化療,自從查出母親是腦癌晚期後,父親就停了手中的生意開始照料母親,這一切在外地上班的林小楠都不知道,隨着病情惡化,母親的眼睛已經模糊不清了,意識時而清醒時而不清醒。林小楠每日都以淚洗面,看着媽媽受病痛折磨,她恨不得自己能幫她承擔,從小順風順水的她爲何老天如此待她。

林父找林小楠深談了一次。

“楠楠,生死病老不由人,家裡有爸爸照顧,你還小,剛畢業,你過完年就回去上班,不能耽誤你的前程。有什麼事我會及時給你打電話”

“爸,這怎麼能行,媽媽都成那樣子了,我怎麼能丟下她,你看你現在都勞累成什麼樣子了,我怎麼忍心看着你也受苦,你讓我怎麼安心上班”

“你的孝心爸爸都懂,你還小,爸爸也不忍心看着你難過,你媽媽的病事已至此,剛查出病那會,就是你媽讓我和親戚們都瞞着你,怕你傷心,怕耽誤你的前程,我現在生意也停了,家裡的積蓄也花的差不多了,聽爸爸的話,好好上班家裡還指望你賺錢呢”林爸爸顯然是找了藉口,他知道林媽媽的病好不了了,她不想讓在他眼裡永遠長不大的女兒跟他一起受折磨,因爲林媽媽的病時好時壞,看護的人也要受盡折磨。

林小楠聽完爸爸的話,一時頓住了,接着靠在爸爸懷裡哭起來了:“可是我想陪媽媽,我想替你分擔,沒錢不行我先借吧”

“孩子,你剛步入社會,現在不能停,這也是我和你媽媽的意思,現在家裡的經濟就靠你了,你要聽爸爸的話,媽媽這裡有爸爸呢,現在交通和通訊這麼發達,有什麼事我及時通知你”。經過林父耐心的勸導,林小楠最後終於答應了父親的要求。

夏媚被母親安排各種相親,基本上都是家庭條件極好的人,但有些是年紀很大,有個別甚至是離了婚的,夏媚厭惡母親的安排,從小就比較叛逆的她體諒母親這麼多年帶她的辛苦,只好陪着逢場作戲,不過來相親的一個個被她碰一鼻子灰,氣的夏母恨不得掐死女兒。

“我說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我養你這麼大容易嗎我,想着你年紀輕輕剛畢業,趁現在趕緊給你找個有錢的人家嫁了,你以後過好日子,我也能跟着享點福,你這個沒良心的,早知道這樣,我以前就應該把你送人了。”

“那你怎麼不送呢,送給別人說不定我比現在過的幸福呢”夏媚頂嘴道

“你,你是想把我氣死是吧?”說着夏母大哭起來

看着母親開始蒼老的臉上掛着淚珠,夏媚心軟了“好了好了,是我不對,你別哭了,這麼多人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雖然是想安慰母親,但夏媚總說不出暖心的話。在母親的安排下,夏媚開始和一個公司的老闆開始瞭解,此人號稱白手起家,現在公司業績做的不錯,但沒什麼文化,比夏媚大10歲,因爲長相還算不錯,夏媚就同意兩個人瞭解,因爲兩市緊挨着,所以距離也不影響兩個人交往。

白雲亭在家也是被家裡催婚,因爲按他的年齡,在鄉下,很多人的小孩都快上小學了,但白雲亭有自己的打算和抱負,只能好言跟父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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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曉旭則過年去了男朋友家見了父母,男朋友家裡也是極力催婚,何家國是家裡的獨生子,家庭也不富裕,他的母親心氣比較高,因爲自己兒子是村裡唯一的大學生,感覺自己的兒子以後應該是娶白富美的,所以對陳曉旭有所不滿,但兒子已經帶女朋友回家了,也只能依着兒子,何家國家裡媽媽主事,爸爸人老實也沒有主見,每天出去打點零工。

何家國的母親對陳曉旭說:

“曉旭啊,我們家家國啊從小就很優秀,學習成績一直很好,我們村裡唯一的大學生,好多家鄰居爭着給我們家家國介紹對象呢,上次他舅舅在城裡老闆的女兒還要介紹給我家家國呢”

“家國是挺優秀的”陳曉旭內心很生氣,但顧及到男朋友並沒有發作。

“不過啊,既然我兒子看重你,那我也不反對,你們還是早點結婚吧,早點生孩子,我們還能幫你們一把”

“阿姨讓你操心了”

“我們家呢經濟條件也一般,又供家國讀書,所以呢家裡也沒多少積蓄,反正你們已經住一起了,就抽個時間領個證得了”

陳曉旭有點明白她的意思,看了看何家國,何家國此時只是一言不發,看着男朋友和他母親的態度,陳曉旭有點難過,但想着在他們家,所以就不作聲。

何家**親看着陳曉旭不說話,急性子的她直接開門見山:

“曉旭,你們那裡彩禮貴不貴啊,阿姨剛纔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家條件不好,拿不出多少錢,只要你們兩感情好,就領個證算了”

陳曉旭萬萬沒想到第一次見男朋友父母就遇到這樣的事,她很生氣,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一會只能開口:

“阿姨,結婚這事我們還沒有商量過,關於彩禮,這個得你們家長商量,我喜歡家國這個人,也不是圖他其他什麼”

“我也就是把我們的想法告訴你,這事呢也不急,等你回去跟你父母說說再定吧”何家**親看到陳曉旭不開心了忙迴應到。

何家國似乎也覺得母親有點過分,跟他媽媽嚷到:“我什麼時候急着結婚了,等我跟曉旭商量後再說吧”

何家**親狠狠的瞪了他兒子一眼。陳曉旭待了兩天就回自己老家了。

宮勳則是和女朋友短途自駕遊,每天在羣裡秀恩愛照片,然後引來一堆吐槽。

新的一年開始

轉眼短短的過年假期結束了,大家開始返程上班了,回程和返程都是春運節奏,最受罪仍然是李若男和陳軍了。

上班第一天除了李若男請假三天在家陪母親外,大家都按時上班了,於是約好晚上一起聚聚。

同樣的地點坐下,大家開始聊假期的生活。

“宮勳,你小子假期不停撒狗糧啊”劉晨曦先開腔。

“大小姐,我哪有你自在啊,你可是在國外瀟灑,我和小梅自駕遊了,一直當司機那有時間聊天啊,哎累死我了。你怎麼也不撒狗糧呢”宮勳解釋道。

“我纔不像你呢,秀幸福,我家那位不喜歡讓我曬幸福,我只好依他了”

“終於有治你的人了”宮勳回擊到

劉晨曦笑着打了宮勳一下“好了,別光咱兩熱鬧,你們也都說說假期都幹嘛了”

“我基本上在家閒着,走走親戚,哎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白雲亭說到

“白哥,到年齡了正常,你今年就給自己定個目標,趕緊給我們找個嫂子”宮勳敬了白雲亭一杯。

“是啊白哥,你可得跟我們這些單身的帶好頭啊”夏媚隻字未提自己相親的事。

“大家又聚在一起真開心,只可惜小楠請假還沒來”李若男說道,大家並不知道林小楠母親生病的事。

“是啊,小楠怎麼沒按時來上班”陳曉旭忙問到

“估計家裡有事吧”李若男回到。

“陳軍,你每次都不愛說話,說說你呢?”宮勳敬陳軍一杯。

“我就回家幫家裡乾乾活,給弟弟妹妹輔導下功課”陳軍憨厚的回答道。

“陳軍真是好男人,有責任心”白雲亭也敬了陳軍一杯。

“曉旭,你不是說你去見家長了嗎?怎麼樣啊”白雲亭忙問到

“還行吧,他們對我還行,只是覺得他媽媽挺挑的”陳曉旭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但內心卻憂愁起來。

“要多跟男朋友家人接觸下,看看是否能夠相處的來,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白雲亭安慰道。

陳曉旭敬了白雲亭一杯表示感謝。

“你是不是準備結婚啊?這麼快見家長”李若男悄悄的問陳曉旭

“哪有啊,就是覺得我們兩在一起這麼久了見見雙方父母也好,我們現在要什麼沒什麼怎麼結婚啊”陳曉旭忙解釋道。

“我準備求婚了,你們幫我出出主意呢”宮勳突然說道,大家都被他驚着了。

“不會吧?你不要老給我們驚喜好不?怎麼就這麼突然要結婚了”劉晨曦驚訝的問到

“該不會是準備奉子成婚吧?”夏媚詭異的問到?

宮勳一下子紅了臉,看着大家一張張疑問的臉,宮勳只好尷尬的點點頭。

“行啊你,現在孩子都有了,一下子把我們甩幾條街了,不過你女朋友都懷孕了你們還去自駕遊”劉晨曦跟宮勳碰杯

“小梅也是個馬大哈,我們也是剛剛纔查出來的”宮勳尷尬的說到

“來,我們一起恭喜宮勳吧,這是好事情”白雲亭建議大家一起敬宮勳。

大家一一向宮勳道賀。

“晨曦,你到時陪我去買戒指吧。你們其他人幫我想想怎麼求婚比較浪漫,這事還要大家多幫忙。”

“沒問題,這事情我們肯定幫啊”夏媚開始煽動大家提意見了。

有的建議擺花求婚,有的建議在電影院求婚,有的建議在摩天輪求婚。大家各抒己見爭執不下,最後討論許久,考慮到小梅懷孕了所以用最簡單的方式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