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下這次攻擊後,亨利冷笑着活動了一下筋骨,猛地揮起手裡的千法之書便砸了下去。一邊砸還一邊大喊:“狗屎!我讓你變身!我讓你失去理智!我讓你破壞計劃!看我不打死你!”
“碰!碰碰……”
隨着一聲聲悶響,殺戮者很快從最初的怒吼變成哀鳴。要知道這本書雖然經過了某些特殊的魔法工藝,但是重量絲毫不亞於一面精鋼打造的盾牌,每次砸在頭上都會造成輕微的眩暈甚至是腦震盪,幾分鐘過後,他就兩眼一翻躺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隨着殺戮之神的意識開始消退,巴爾之子終於也開始恢復正常,黑紅色的鱗片、倒刺、爪子、尾巴等等詭異的東西正在慢慢消失,人類形態一點點的重新顯露出來。
看到阿伯戴爾沒事了,亨利略微鬆了口氣,趕忙跑過去查看菲裡的狀況。不過很可惜,這名野心勃勃的長女已經徹底死透,估計靈魂已經前往神國,想要復活都難。畢竟不論何種復活手段,最終目的都是要把靈魂召喚回來,他可不認爲羅絲神後會給自己開後門。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看來只能挽救一下了,希望能騙過阿杜(蕾)絲主母。”
無奈的嘆了口氣之後,亨利開始擺弄這具屍體,並用死靈魔法修復傷口,沒過多久便把破碎的腸子和皮膚統統塞回去修補好,看起來就跟活着的時候一模一樣。很顯然,他是打算製作一個臨時的肉身魔像,打算以此方法來獲得進入召喚儀式現場。
當然,這並不容易,因爲屍體畢竟是屍體,即使外貌和性格都模擬的一模一樣。還是會有一些非常致命的缺陷。比如說沒有體溫、沒有靈魂、兩眼無神,最重要的是它無法繼承身體原本的力量,這也就意味着只要大多數黑暗精靈仔細一點。立刻就會起疑心。
半個小時過後,被砸暈過去的阿伯戴爾慢慢的睜開眼睛。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站起來緊張的看了看四周。隨後大聲問道:“怎麼回事?我感覺腦袋好像要炸開一樣,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
聽到這句話,亨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有臉問怎麼回事?看看地上這些血,全都是你的傑作。恭喜,我周密的計劃被你搞砸了,現在只能儘量挽救一下,至於能不能成功就要交給幸運女神來決定了。”
“呃……我都幹了些什麼?”阿伯戴爾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很顯然,他完全不記得剛纔發生過什麼。甚至就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由於憤怒再次變身成殺戮者,而且還把菲裡的肚子剖開,把腸子拽成了好幾節。我感覺你的靈魂現在越來越不穩定,如果不能儘快拿回神性後果可能會很糟糕。”亨利一邊解釋着,一邊繼續擺弄屍體。
說實話,他現在對於阿伯戴爾的狀況越來越擔心,尤其是剛纔的狀態,看上去整個人都被隱藏在血脈中的巴爾意識所支配,再這樣發展下去,也許用不了多久便會開始污染靈魂。到時候就算神來了都沒什麼辦法。
得知自己再次變身,阿伯戴爾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該死,我想起來了。那個女人好像使用了某種催(情)藥水,緊跟着我就變得異常憤怒,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亨利轉過身十分嚴肅的點了點頭:“沒錯!希望你能控制好自己,尤其是憤怒和憎恨之類的負面情緒,否則一旦在地表城市來上一次……那將是赤裸裸的大屠殺,恐怕整個西海岸都不會有你的容身之所。”
他這可不是危言聳聽。要知道巴爾之子的名聲原本就不怎麼好,博德之門一帶的人稱他們爲災禍,安姆人稱他們爲動亂的根源,泰瑟爾人叫他們死亡使者。總之。只要跟這些傢伙扯上關係,幾乎沒有一個能有好下場。全部都要死於謀殺。
可以想象,假如某位巴爾之子以殺戮者的形象出現在公衆場合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估計整個西海岸的所有貴族領主、神殿和地下組織很快就會行動起來。不惜一切代價剷除威脅。
“我知道……我知道……”阿伯戴爾兩眼失神的喃喃自語道。他看上去已經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整個人都陷入了苦惱之中。
接下來的時間裡,亨利並沒有再理會阿伯戴爾,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肉身魔像的製作當中。他必須保證在整個過程不能出一點差錯,否則菲裡的屍體就會產生各種難看的異變,比如說腐爛發臭、四肢畸形、面部表情扭曲等等。
也許對於普通肉身魔像來說,這些算不得什麼缺陷,因爲他們本身就是用來戰鬥,而不是觀賞。很多肉身魔像的外形都令人髮指,殘破的屍塊、到處可見的縫合線、散發着惡臭的體液,總而言之就像是一堆屍體拼湊起來的怪物,最後再使用魔法儀式進行復活。
當然,這種復活並不是把死者的靈魂召喚回來,僅僅只是通過法術製造一個虛擬靈魂,用來驅動肉身魔像。
很顯然,亨利不能容忍這樣的東西,因爲他要用菲裡的屍體製造一具完美的肉身魔像,否則根本無法騙過黑暗精靈守衛和阿杜(蕾)絲主母。在他們的面前,任何一丁點的小瑕疵都有可能被發現,所以必須精益求精,完全就是在按照愉悅魔像的標準來塑造外形。
愉悅魔像,就像名字本身一樣,是施法者們製造出來,用以解決自身生理需求的東西,大概功能就和充(氣)娃娃差不多,外形也多種多樣,分爲男用、女用和男女兩用……除了那些重口味的傢伙,否則外形一定會設計的非常漂亮,絕地能滿足所有需要,最重要的是完全不需要投入感情,受到衆多法師的親睞。
要知道很多法師從很小的時候就在法師塔內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幾乎根本不懂得什麼人情世故。正是因爲這一點,纔有了那麼多性格怪異的法師。他們連根正常人交談都有一定困難,更別提去追去異性了。
但是衆所周知,是人就會有(欲)望,怪異的法師們自然也會有生理需求。邪惡陣營的傢伙還好,他們可以直接選擇通過卑鄙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說魔法藥水,再比如說魅惑或是暗示類法術。
不過中立和善良陣營的法師卻不能這麼做,因此愉悅魔像誕生了。沒人知道這是哪位大(法)師的偉大發明(估計發明者也不願意,或是沒臉留下自己的姓名),它解決了衆多宅法師的生理需求,即使足不出戶也能在法師塔內自己自主,沒有危險、絕對安全,只要躺着好好享受就行。
一晃就是兩個多小時過去了。
走出心理陰影的阿伯戴爾終於耐不住寂寞,湊上來好奇地問:“嘿!夥計,你都在那裡擺弄了半天屍體,難道還打算讓她活過來嗎?”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的。”
亨利頭也不擡的繼續修飾着屍體的眼睛,這是最重要的部分。就像某句話說的那樣,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同樣也是最容易暴露的地方。他必須要讓這裡看起來像正常人一樣,而不是呆滯無光。
“好吧,希望你的計劃能成功。”阿伯戴爾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不是希望,而是一定!我們一定要成功,否則你就要和自己的神性說拜拜了。過來,扶着她。”說着亨利空出雙手,從腰包內抓出一大把鑽石粉末和骨灰的混合物,立刻進入了施法狀態。他一邊吟唱着生澀的咒語,一邊將兩種粉塵灑在空氣中。它們就像被某種冥冥之中的力量所牽引,均勻的落在菲裡一絲不掛的屍體上,同時散發出淡淡的紅光。
沒過多久,阿伯戴爾驚異的發現,自己扶着的屍體突然開始顫抖,胸口微微起伏,而且還能感受到心臟在微弱的跳動,整個人彷彿重新活過來一樣。他臉上掛着難以置信的表情,用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發光的皮膚,瞬間便被不知名的力量彈開了。
“別亂碰!”亨利狠狠的瞪了一眼警告道。
自知理虧的阿伯戴爾尷尬的笑了笑:“抱歉,我只是有點好奇。”
“好了,現在把她放平,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喚醒靈魂。”說着亨利蹲下來,把自己的額頭和屍體貼在一起低聲吟唱:“我賜予你智慧,賜予你思考的能力,賜予你獨立的人格,醒來吧,菲裡,我的僕人。”
話音剛落,屍體猛然間開始劇烈抖動,緊跟着發出一聲無比刺耳的尖叫:“啊!!!!!!!!!!!!!”
瞬間,整個女戰士協會內所有的玻璃製品全部被震碎,就連牆壁上掛着的裝飾品都散落到地上。阿伯戴爾更是捂住耳朵表情痛苦,整個過程足足持續了一到兩秒。幸虧黑暗精靈的建築隔音效果良好,否則肯定要惹出大亂子。
尖叫過後,肉身魔像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色。當她看到亨利的時候,趕忙低下頭深深的鞠了一躬:“主人,感謝您賜予了我生命、智慧和名字。”
“怎麼樣,我灌輸給你的記憶沒有缺失吧?”亨利一邊問,一邊仔細打量着全身赤裸的魔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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