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亨利之所以跟這些街頭混混浪費時間,主要原因跟他現在僞裝的身份有關係,否則早就去城內的聯絡點拿情報了。
畢竟在卡林珊,魔符會的勢力無處不在,再加他現在扮演的只是一個外出遊歷的貴族少年,因此不能表現的太離譜,尤其是獲得情報的手段一定不能太快,否則一旦露出馬腳,那些小心謹慎的符記之主很可能會隱藏起來。
要知道苦難之神伊爾馬特的教會在這片土地上查了那麼多年,但還是一無所獲,由此可見這些傢伙隱藏的有多深。
亨利可沒有功夫跟他們玩躲貓貓,因此必須表現的既能引起對方注意,又不能太過招搖,所以他選擇了從地下勢力插手,也許在整合了幾個盜賊公會之後,魔符會的人就自己找上門來。
當然,除此之外還可以前往曼沙卡等着對方找上門來,不過這種坐以待斃的方式顯然不符合他的性格。
尋找魔符會算不上是什麼危險的工作,所以亨利的精神一直都很放鬆,甚至有點享受這種街頭巷尾的爭鬥,畢竟這些不死生物施法者很少付諸於暴力,而是喜歡運用智慧的手段,通過操控政治和陌生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有些時候聖武士都會在不知覺中被利用。
想想看,整個卡林珊半數左右的貴族家庭都在魔符會的控制下,這還是他們爲了增加遊戲難度故意控制了數量,否則直接將整個國家拿下都沒什麼問題。
這也就意味着,在數百年的時間裡。每一位符記之主都經歷並策劃過無數的陰謀詭計。一個個變得既邪惡又多疑。所以亨利從一開始就打算獨自行動,這樣可以最起碼可以降低對方的警惕心。
在死亡的威脅下,躺在地上的幫會頭目終於害怕了,他強忍着失去手指產生的劇痛,用又急又快的語速大喊:“我說!我說!最近幾天卡林港只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東區大競技場的角鬥士暴動事件。們趁着夜色殺死守衛,然後又放了一把火,搞得現在還沒回復營業。而逃跑的二十名角鬥士至今爲止還沒被任何人發現,有傳言說是西區大競技場的承包商僱人乾的,不過誰也無法確認消息的真假。”
“角鬥士暴動?”亨利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
他突然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切入點,以自己外來者的身份幫助競技場承包商解決麻煩,緊跟着順理成章得到對方的支持,隨後幹掉一個規模不是很大的小公會首領,在卡林港這片混亂之地站穩腳跟。
儘管看上去有些麻煩,但絕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就算日後魔符會調查起來也沒什麼破綻。
打定主意後,亨利微笑着點了點頭:“不錯。很有用的消息。你看,如果你早這樣合作該有多好。這樣就不會白白丟失一根手指。現在繼續告訴我,城內的幫會勢力情況如何?儘量詳細點,因爲我開口提問的時候心情通常都會很糟糕。”
男子下意識的嚥了咽口說,暗自咒罵了一句惡魔,用沙啞的聲音繼續說道:“卡林港的地下勢力被四個公會控制着,分別是:最近迅速崛起,統治着碼頭地區的黑帆公會,主要經營走私和海盜生意,據說還跟北邊的影賊有些往來。第二個是統治城西地區的駱駝公會,這些人控制了陸地上唯一的商路,跟卡林沙漠的強盜來往密切。最後剩下的兩個分別是利齒公會和夜盜公會,前者是一羣生活在下水道的獸化人,後者則跟朗釘商會結成了聯盟。”
“那魅影公會呢?聽你剛纔的口氣,那個叫巴爾克的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亨利語氣中充滿了惡意的調侃,明顯是在報復剛纔的口頭威脅。
“魅影只是控制着三條街的小公會,巴爾克老大也不過是一名五級盜賊,對於向您這樣強大的德魯伊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請放過我吧!我已經把什麼都說了。”
爲了活命,這個男人已經什麼都不管不顧,尊嚴廉恥之類的東西早就拋之腦後,趴在地上苦苦的哀求。
亨利輕蔑的笑了笑,伸出手低聲說道:“拿來,把那個女孩的賣身契拿來你就可以滾了。千萬別侮辱我的智商,所有幫會在控制青少年的時候,都會用各種手段從他們父母那裡搞到一張合法的賣身契,這一點我懂。”
聽到這句話,男子的臉色瞬間變得震驚不已,那眼神就好像見到了鬼一樣,微微顫抖的從貼身襯衣裡掏出一張羊皮紙雙手奉上,緊跟着二話不說掉頭就跑,連手下的死活都不管了。
畢竟像這種控制手下人身自由的方法,只有真正幹過這一行的人才會懂,雖然亨利手下的情報組織並不屑於使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但他對此還是有所耳聞的。
毫無疑問,剛纔那名頭目被嚇住了,以爲自己遇上了一位同行,所以生怕被滅口。
“法蒂妮……真是個好名字,不過用在一隻潑辣的小野貓身上有點可惜,你說呢?”亨利拿着契約來到女孩跟前輕輕晃了晃。“看,剛纔那位好心的先生把這個送給我作爲禮物,按照卡林珊的法律來說,你好像已經是我的奴隸了。”
“隨便怎麼樣都無所謂,拜託你先讓這隻怪熊把那滿是口水的舌頭從我臉上拿開!它把我的衣服都弄溼了!這可是昂貴的紗裙!”女孩瞪圓了眼睛,終於忍無可忍的發出了刺耳尖叫,分貝高的幾乎可以震碎玻璃。
不過也怪不得她會如此憤怒,阿瑞斯閒着沒事就用溼乎乎的舌頭在她下巴和臉上舔一下,換了是誰也要精神崩潰。
亨利饒有興致的蹲下來看着對方憤怒的雙眼,臉上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哇哦!還真不愧是小野貓。好凶啊!來。溫柔點叫一聲喵。我立刻就讓盼盼起來,然後我們找家旅店洗個澡,吃點東西。”
“做夢!我纔不是你的的寵物!”氣急了的法蒂妮猛的擡起頭,想要咬亨利一口,但是她顯然忘了身上還有一隻化妝成熊貓模樣的大棕熊。
阿瑞斯僅僅把爪子往上移了移,結果女孩的臉就狠狠的撞在熊掌上,發出了一聲慘叫。
“啊!”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如此有趣的一幕,亨利開心的大笑起來。他已經太久沒有像這樣開心過。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精神奕奕。
當然,有人快樂就有人痛苦,比如說此刻正在流淚的法蒂妮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由於她的鼻子被撞了一下,儘管沒有出血,但那種酸溜溜的感覺絕對好收不到哪去。
女孩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英俊的少年既沒有露出色眯眯的眼神,也沒有表現出強烈的佔有慾,只是在拿自己尋開心,所以乾脆直接閉上眼睛一聲不吭,企圖用這樣的方式表示抗議。
不過她並不知道。亨利好不容易纔找到這麼一個有趣的玩具,怎麼可能就輕易地放過。
“喂!小野貓。快叫一聲喵來聽聽,否則我就讓盼盼開始撒尿了。”
眼見對方開始非暴力不合作,亨利終於拿出了殺手鐗。他就不相信女孩能夠忍受一隻動物在自己身上撒尿。
聽到這句裸的威脅,法蒂妮再也不敢裝死,猛的睜開眼睛憤怒的咆哮:“夠了!你這個該死的惡魔!快說,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很簡單,學貓叫,畢竟我在法律上是你的主人,而且作爲奴隸,你又義務讓我高興。”說着亨利又拿出契約在女孩眼前晃了晃。
法蒂妮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被氣炸了,她在貧民窟見過無數的流氓和惡棍,但從沒有一個能讓自己如此怒火中燒,尤其是對方那雙一直在笑的眼睛,簡直太可恨了。
但是女孩知道,那份契約的確具有法律效應,那是她父親在臨死前無力償還債務被強迫簽下的,因此只好咬着嘴脣從嗓子眼裡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音。
“喵……”
學完這聲貓叫之後,法蒂妮瞬間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眼淚忍不住嘩嘩的往外淌,整個人都在不停的啜泣。
亨利衝阿瑞斯打了個手勢,然後一把將女孩拉起來,又掏出一塊乾淨的手帕幫她擦了擦眼淚安慰道:“好啦,別哭,開個玩笑而已。我們現在就去找家最豪華的旅店,你想吃什麼隨便點,我來付賬。”
“真的?!”法蒂妮一邊擦着鼻涕眼淚,一邊擡起頭問。
“當然。拿着,這是我的錢袋,從現在開始起它由你來保管。”說着亨利摘下腰間頗爲沉重的皮袋,直接扔給了女孩。
如果不是怕使用次元袋引起魔符會的警惕,他纔不願意掛着這麼沉一袋金幣走來走去,現在有了一個小跟班,自然樂的沒負擔。
法蒂妮立刻停止了哭泣,目瞪口呆看着袋子裡的金幣,滿臉吃驚的問:“你瘋了?難道就不怕我偷偷捲款跑路?
“哈哈!不過是幾百金幣而已,我還沒放在心上。而且看得出你是個有原則的好女孩,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亨利輕輕摸了摸女孩火紅色的頭髮說道。
“哼!別以誇獎就能挽回我對你的惡劣的印象。”法蒂妮噘着小嘴、昂起下巴,小心翼翼把錢袋抱在懷裡。
看到她嘴上說不要,但身體很誠實的樣子,亨利突然回想起了穿越前的某個笑話,笑着搖了搖頭:“走吧,折騰半天我有些累了,而且這地方的味道也太難聞了。”
“吼!吼!”
阿瑞斯完全贊同的點了點大腦袋,它那副呆呆傻傻的樣子瞬間把女孩給逗笑了。
兩人一熊就這樣說說笑笑,很快消失在小巷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