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膳,過了半個時辰,安德烈來到薔薇閣宣佈下午的比試取消,皇上人請衆位小姐回府。
果不其然,發生了那樣的事,鹹帝哪裡還有心情,柴清施施然起身,和衆人的驚訝反應大不相同,淡然地踏出薔薇閣。
水靈兒正好在宮外馬車上等着,柴清一出宮門,水靈兒便跳下來迎上去問道:“小姐,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
雖然只有那一個上午的時間,她卻是差點經歷生死,柴清看了眼水靈兒,眸光暗了暗,她在外面逍遙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差點忘了自己是來自朝天谷的,久到忘了水靈兒是段君揚派來監視自己的。
“小姐,怎麼了?”水靈兒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秀眉微蹙:“有沾到是什麼東西嗎?”
“沒事,上馬車吧。”水靈兒來朝天谷的時候墨舒已經不在,所以她應該不認識墨舒,不過段君揚有沒有派別的人過來,還是可以向她打聽的。
“柴小姐,且慢!”一個身着黑藍色衣服的男子從後面叫住柴清,三兩步跑到柴清面前,小聲道:“我家二爺找您,請您跟小的來一趟。”
二爺?除了二皇子還有誰?柴清沒想到他這麼快就來找她,看來皇后她們已經坦白鳳戒在她這裡的事,哪又怎麼解釋自己拿了鳳戒,卻不告訴他這件事呢?
“水靈兒,你在這再等一會兒,我去去就回來。”柴清吩咐完水靈兒,轉頭對那男人道:“那有勞你帶路了。”說着便跟着那男人走。
皇城根下的樹林裡,那男人帶着柴清到了就撤退下去。
正是正午陽光最爲暖和的時候,初春的陽光透過樹葉剪出一個個斑駁的影子,祈瀚天背手而立,春風一吹,晃動樹影,連帶着他的背影都變得有些高深莫測的感覺,恍恍惚惚的。
“二皇子是來找民女要會鳳戒的嗎?”柴清見他不言語,便開門見山道。
祈瀚天也不回身,只道:“你倒是聰明,你這麼聰明,又爲何要在這麼個危險的東西帶在身上這麼久,不還給陳瓊芳?”
“不是柴清不願意的還,只是一直沒有找到適當的機會,二皇子妃在未出閣前也確實約過柴清,柴清不巧身體不適,可能是二皇子妃覺得柴清有意爲難,等不及了,夜夜派殺手過來,民女氣不過,就故意不還給她,想讓她
多擔驚受怕幾天。”在來的路上,柴清已經想好一番說辭,說起來也十分順溜。
“沒想到二皇子妃竟然告訴了皇后娘娘,使了這個計,差點就要害死民女了。”柴清對着祈瀚天的背影福了福身,道:“小皇孫受傷民女也有責任,只求二皇子不要怒及我家人。”
先是說得自己無辜至極,接着再裝可憐,最後還主動把錯攔在身上,這一番話說得讓人無從挑刺。祈瀚天冰冷之極的臉上勾起一抹笑,卻未達眼底,看上去陰鷙邪肆。
“你是個聰明人,你覺得本皇會信你說的這些嗎?”
“柴清是個小女子,只想自保,二皇子和我爹爹之間有什麼交易或是二皇子要柴清辦什麼事情,柴清都可以做,但求二皇子保柴清一條命。”既然那套說辭不信,便換一套半真半假的。
祈瀚天回身,眉角輕挑,低笑兩聲,聲音卻沒有半絲高興的意味,“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既然已經猜到我和你爹的交易可能危及的性命,爲何不落跑得了?”
“怕是柴清還沒跑出帝都,已經枉死了。”柴清苦笑。
“不想問我和你爹的達成交易是什麼嗎?”祈瀚天喜歡和聰明人說話,柴清從再安寧宮的表現來看,沉得住氣,而且很聰明,讓他對原本只是顆棋子的她刮目相看。
柴清面上是波浪不驚,心裡也是極想知道的,“願聞其詳。”
“本皇和柴祿達成一個協議,讓柴祿助本皇登位,而你是其中一顆棋子,本皇原本確實是打算娶你,不過在那之前要讓老三或者老六愛上你,老三出征是在這個計劃之外,雖然影響了本皇的計劃,不過你倒是有本事,老六很喜歡你......”
祈瀚天把原計劃的一切娓娓道來,和她所猜測的不錯,迎娶她之後,再製造二皇子側妃與祈浩天有染,只要婚前讓人覺得他們走的親近,倒是製造這一點並不難,而且可以讓人信服。接着在某個時機殺了她,僞造成爲情自殺,在留下遺書,承認與六皇子又染,最好還是能在懷又身孕的時候。
這種醜聞一出,鹹帝就算是再疼愛祈浩天也保不了他,不可能再有機會登上太子位。
“孟山那個時候,殺手是二皇子派來的?”柴清心裡想了個通透,想起孟山一事。
“你可比柴祿聰明多了。”
這一句話便是間接承認了柴清的猜測。
“承蒙二皇子誇獎,那二皇子現在想讓柴清做什麼?”既然把原來的計劃都攤牌了,也就代表不會再依照原來的行事,他現在應該是另有計劃。
“本皇是越來越欣賞柴姑娘了。”祈瀚天認真打量起這個聰慧的女子,她長得十分漂亮,連睫毛顫動的弧度都十分漂亮,聰明又漂亮的女人是最危險的生物,可惜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本皇忽然懷疑起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了,把這麼聰明漂亮的女人推給別人,着實是個可惜啊。”祈瀚天咂了咂舌,忽然靠近柴清捏起她的下頜。
“二皇子是成大事的人,柴清在二皇子眼裡又算得了什麼呢?”
“呵呵呵,柴姑娘不用怕,本皇留着你還有用,絕對不會碰你。”祈瀚天鬆開手了,道。
柴清因被他看穿心思而微微臉紅,剛剛在祈瀚天靠近她,說那樣的話,她確實有些怕,對於祈浩天的碰觸雖然有些排斥,但說上厭惡,而祈瀚天的碰觸,她則有些難以忍受。
“本皇要你想盡辦法嫁給祈浩天,取得他的信任,在六皇子府幫本皇辦事,把暗夜門關於朝廷官員的密宗偷出來。”祈瀚天多方查探許久,纔到祈浩天是暗夜門的門主。
暗夜門在江湖上是極爲神秘的組織,據說擁有的消息資源十分豐富,絕大多數朝廷官員的一些不可見人的秘事,都記錄在暗夜門的密宗裡。祈瀚天聽聞有這個組織之後便開始打聽,知道最近才知道老六竟是暗夜門的門主,如此一來老六隻要有心稱帝,拿密宗出來威脅朝中官員,豈不是個個都會站在他那一邊。
無論如何他都要得到這些密宗,在老六利用這些密宗之前,拿到手,到時候朝堂上還有誰敢給他使絆子,誰不擁戴他,拿到這些密宗就等於是拿到所有兵馬實權。
“二皇子就這麼信任我?”柴清苦笑,把這些都和她說了,若是她不辦就是死路一條,而且看這二皇子的架勢也不會這麼簡單放過她。
果然,祈瀚天從懷中拿出一個白玉瓷瓶,倒出一顆暗紅色的藥丸,用力捏開柴清的嘴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藥丸拍進柴清的嘴裡。
柴清被嗆地咳了幾下,祈瀚天卻仍沒有放手,只道確認那顆藥丸滾進爲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