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清盯着他看了一會,感覺不對勁,湊到他身邊,搭在他手上把脈。
“原來柴小姐還是個女大夫。”忽然祈浩天睜開眼睛,帶笑地看着她。
“自幼身體不好,跟着養育的我師太耳濡目染的學了一些。”原來他是閉目養神,搭在脈上的手拿了開來,感嘆道:“不知何時能出去。”
“能和柴小姐這麼獨處,本皇倒覺得這樣不錯。”
真是恬不知恥,都這種時候還說這種,柴清想不明白,當初爲什麼會覺得這麼一個高深莫測,根本就是個登徒子!
挪離了他幾步,在他對面的牆邊靠着,已經沒有樹枝落葉了,火漸漸燃盡。
月色也被烏雲蓋住了,風在這個時候異常冷冽起來。
已經是後半夜,柴清這麼一番疲累,漸漸地閉上眼睛,整個人縮在水貂裘裡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東西輕柔的落在她的臉上,風越來越大,她抖了一下,醒了過來,摸了一下臉上的東西,到掌中化成的水。
竟然下雪了!
柴清仰着臉望天,伸出掌心,月光還是被烏雲掩住,雪粒子一顆一顆落在她的掌心。
不好!真的下雪了!
眼睛轉向祈浩天,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朝那個方向喊了一句:“六皇子。”
沒有反應。
“六皇子......”
還是沒有反應。
柴清有些緊張了,摸索着走近,被他的腳絆了一下,撲了上去。
摸到祈浩天滾燙的手指,柴清心中一緊,知道不妙,趕緊探上他的額頭,正如她說猜測,發燒了,還是高熱。
祈浩天已經陷入昏迷的狀態,這個時候,還下雪,真是雪上加霜。
柴清皺了皺眉,解開自己的水貂裘,圍大半在在他身上,裘衣就這麼點大,她就算在不情願也只能緊緊地依偎着。
睜着眼睛,仰着頭,在一片黑暗之中,這個時候已經睡不着了,希望鐵騎營快掉找到他們,要不然雪
漸下打起來,他們就算不被凍死,也會被雪活埋。
“呃......”感覺到身子上一暖,祈浩天掙扎地想睜開眼睛。
柴清聽到他的聲音,暗喜,還能發出聲音,不算太嚴重,忙道:“你睡吧。”
現在實在不已在耗費精力。
祈浩天聽到一個溫軟的聲音,像是神經被安撫了,不再掙扎,安然的睡着,頭還一偏,靠到了柴清肩上。
柴清挪了一下,沒移開,無奈只能讓他靠着睡。
雪很不辜負柴清希望的越下越大,在洞內都鋪上了厚厚的一層,柴清顧着撣去落在他們身上的雪都忙得很,更不用說睡覺。
烏雲到是散開了,月亮印地一地白雪,感覺整個洞都亮起來了。
祈浩天好看的薄脣此刻乾裂的發白,臉色確實紅豔豔的,摸了摸他的額頭,高燒發得更加厲害,再沒有找到他們,她懷疑祈浩天會不會就這樣發燒燒死了。
要是六皇子和她一起出了事故,她可沒什麼好果子吃,得想辦法。
柴清不斷得搓着他的手掌,臉頰。
顧且安找到了昏迷在樹林裡的祈佑嘉,她的腳正被捕獸夾夾着,弄了許久才把它半開,這個時候祈佑嘉也轉醒過來。
“嗯......”佑嘉撫着額頭坐起來,看到拿着火把的顧且安。
“醒了啊,腳痛不痛?”顧且安拿着火把檢查着她的腿傷,連鞋也少了一隻,照了一下四周了沒看到,重新檢查她的傷勢。
“啊!”佑嘉小臉陡然皺了起來,眼淚盈滿了眼眶。
“你忍着點。”說着顧且安把火把遞給她,脫了祈佑嘉的襪子。
“你幹什麼啊!”縱是潮陽國的國風再開放,縱是祈佑嘉再不識規矩,這樣被男人脫襪子,也不免尖叫。
“別叫,被這麼大的捕獸夾夾到,不想以後不能走,就別出聲!”顧且安撕下自己衣襬,又道:“火把拿近點,要不然我看錯了碰到傷口,疼的可是你。”
祈佑嘉被這麼一
教訓,反而噤了聲,乖巧的把火把照到自己腿上。
顧且安把布條纏在她腿上包紮,道:“你怎麼會跑到這麼裡面?”
“我追着一隻野豬到了山裡,後來碰到了一頭黑熊,我就跑了,不知道怎麼亂跑就跑到這了。”祈佑嘉越說越覺得不對勁,睜着圓眼:“你這是在質問本公主嗎!”
她就覺得他的語氣不對。
“我哪裡敢啊,公主要是沒了命,我們這些人都要跟着陪葬。”顧且安涼涼地說。
一個連自己命都顧不好的女人,竟還敢這麼囂張。
“你!你!”祈佑嘉被他這口氣氣得不行,又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憋得臉色通紅。
嘴上雖然有些惡毒,包紮起傷口來倒是十分仔細。
祈佑嘉知道自己追着野豬進山,讓自己陷入危險是不對的,但是被他這麼教訓,心裡又不舒服,看他這麼小心替自己包紮傷口,又覺得他人還不錯,心裡複雜了一通。
“好了,起得來嗎?”顧且安包紮完問道。
祈佑嘉試圖想要站起來,身上卻使不上力,軟綿綿的,“捕獸夾好像塗了迷藥,我站不起來。”
顧且安背過身子,道:“上來,我揹你。”
祈佑嘉猶豫了一下,顧且安催促道:“快上來,這裡野獸多,再不走指不定遇上狼羣什麼的。”
被他這麼一嚇,佑嘉好像覺得自己真的聽到了狼叫的聲音,一下去撲上他的背去。
“我說公主這麼心急做什麼?”顧且安不由覺得好笑,逗逗她。
“廢話少說,趕快走。”
顧且安揹着她,她拿着火把,照亮前面的路,走了許久,纔到半山腰。
天空漸漸下起雪來,當雪飄到祈佑嘉的臉上,她驚喜的伸出手掌去接,喜道:“沒想到今年還沒到年關就下起雪來了。”
“笨蛋,下雪有這麼好高興嗎?”顧且安聳了一下她漸滑下的身子,道:“要是等雪下大,我們還沒走出去的話,可就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