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他也曾私下同謝少偉討論過,沒想到謝少偉露出招牌式高深莫測的笑容對他說:“想知道?想知道就去問咱哥唄!”
“要能問我還跟你在這兒廢什麼話!”錢軍揣摩着,“莫非是哥想換換口味了?”
想來想去,好像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可能了。
照目前狀況看來,這朵帶刺玫瑰享受到的待遇很特殊,只不過是遭遇了一次小小的街頭搶劫,竟然也能驚動大哥親自來醫院接她。
所以,方晨站在醫院大門口磨蹭得越久,錢軍心裡就越不爽快,不禁暗想: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識時務?!
終於見方晨跟着司機走過來,錢軍立刻開了車門下去,憋了一肚子火,面無表情地說:“大哥等你很久了。”
方晨瞥了錢軍一眼,不等旁人動手,徑直拉開後排的車門,彎身坐了進去。
自從那天韓睿搬走之後,她的生活重新迴歸安靜和平穩。
有時候,方晨忍不住懷疑,之前遇到韓睿,以及後來發生的所有的一切,怎麼都跟幻覺似的?
不過,她倒還不至於真的以爲韓睿會就此放過她,所以潛意識裡,每天,甚至每個時刻都在暗自等待,等他再一次找上門來。
只是沒想到,今天會在這種情形下見面。
“你今天倒很主動。”
方晨沒想到,她上車之後的第一句話竟是韓睿說的。她想:或許我打開車門時乾脆利落的姿態讓他覺得滿意了?
因爲肩膀痛,她刻意收斂了呼吸,語氣有些平淡,“該來的躲也躲不過。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韓睿不輕不重地反問,這才終於側過頭來瞥她一眼,像是在漫不經心地打量,“怎麼這麼不小心?”語氣太過平靜,絲毫不含關心的成分。
她看了看他,“你的本事倒真大,怎麼知道我出了事?”想了一下,又問,“難道恰好是你手下乾的?”
“我的人不做這種事。”
韓睿將手上正在閱讀的報紙折成三疊,放置到一旁,露在最上面的恰好是一則社會新聞,黑體方正的大標題寫着—《妙齡少女慘遭搶劫姦殺,棄屍公園》。
方晨的胸口涌起一陣莫名的不舒服。
韓睿問:“報警沒有?”
明知道韓睿在這種事上沒必要說謊,但方晨還是忍不住揶揄道:“還沒來得及。況且也怕真是你的人乾的,報了警豈不是給你惹上麻煩?”
他勾了勾脣角,“多謝你這樣替我考慮。”
“不用客氣。倘若你有麻煩了,恐怕我的麻煩會更大吧。”
這一回,方晨用眼角餘光切切實實地瞟到韓睿似乎在微笑。
說話間,車子已經無聲無息地啓動,順着車道駛離醫院。
轉彎的時候,方晨的身體不經意中帶動肩膀傾斜,又是一陣隱約的抽痛。
她不自覺地抿住嘴脣,實在不想在這個人的面前顯露出絲毫柔弱的樣子來。她想,還是上次比較好,她居高臨下,而他躺在牀上縫針,看在眼裡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雖然那只是一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