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們關係特殊。”
確實,在人前已經做得足夠特殊了,纔會招來這種事。
她沉默了片刻,站起來,“所以你是來保護我的?你早就知道他們跟過來了對嗎?如果有心注意的話,這種事應該瞞不了你的。那麼,這纔是你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你怕嗎?”
“會有生命危險?”
韓睿沉思了一會兒,修長的手指靠近茶几上那隻晶瑩剔透的菸灰缸,將那支吸剩下的半截菸蒂細細捻滅。
“那倒不會。”他說,“但是這類事情太平常,或許以後還會有更加嚴重的。”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頓了一下,不知在思考着什麼:“你可以考慮從現在開始遠離我。”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不再吭聲。
方晨哂笑道:“真是令人感動,你竟然這麼爲我着想。”
她的話音剛落,韓睿也在對面笑了一下。
他明明是在笑,微微抿起的薄脣在那張英俊迫人的臉上形成一道慵懶隨意的弧度,好像一下子恢復成了那個心思深沉而冷峻的男人,如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連眼神都在燈下閃着隱約的鋒銳的光,又彷彿天邊的寒星,與一切的溫暖絕緣。
“到了這一步,就算你現在離開恐怕也晚了。”他輕描淡寫地分析着一個事實,並且成功地將剛纔那個提議的可能性徹底否決掉了,就像是在否決一個與自己處在對立面的人一樣。
“跟着我,反倒能讓你更安全一點。”他說。
短短的一兩分鐘時間,前後態度卻簡直判若兩人。原本還以爲這個男人是真的良心發現想要放過她了,可是如今看來,大約只是她的錯覺罷了。
方晨想了想,便順着他的話問:“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
彷彿聽不出她的嘲諷,韓睿掏出煙盒,又點了支菸。
他低垂下目光,像是在仔細研究着那根潔白細長的香菸,連她的話都懶得再回答了。
氣氛再一次陷入到方晨一貫所熟悉的沉默中去。
直到第二天傍晚,韓睿才帶着他的手下們離開。
方晨的氣色不佳。全是因爲昨晚回去之後輾轉反側,幾乎鬧到天將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
她幾乎疑心是不是失眠症再度爆發。
最後睡了兩三個小時,偏偏接下來又有一整天的培訓課程,好不容易捱到現在,情緒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她開口,神色漠然,“你們走吧。”
韓睿揚揚眉,好像還從來沒有人對他下過逐客令。
他身體微動,旁邊已經有人將車門拉開來。他一手扶在車頂,臨上車之前又轉頭看了看她,說:“明天我讓人來接你。”
“隨便。”方晨心不在焉地應着,只想趁早回到房間補眠。
車子開動起來,後視鏡裡那個正沿着賓館臺階往上走的身影越退越遠。
這時候,謝少偉合上手機蓋,面色微微沉了下來,“哥,查過了,這次跟來的照例是新面孔。”
“看來對方倒是很謹慎。”韓睿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地將目光從後視鏡中收回來。
“嗯,而且動作越來越緊密。你看要不要留兩個人下來?”
“他們無非是就是想看看我會不會出現。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了,第一時間要做的應該是回去交差。”微微挑高的薄脣邊噙着一抹冷笑,韓睿漫不經心地說,“我們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再多給他們一點時間去準備。”
“可是,哥……”向來心思縝密冷靜的謝少偉此時卻難得顯出一絲猶豫,“如果強子說的是真話,如果上次那件事真是商老大在背後操縱的,那他肯定不會再放過下一次機會。我認爲我們這樣要冒的風險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