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橋上,男男女女表情皆是木然,在經過孟婆面前時,每個人都無一例外的喝下孟婆湯,前世已往,現在要做的就是重新投胎,寄望來生。
此時一名秀麗溫婉的女子手捧着孟婆湯卻遲遲不肯喝下,水眸迷離,好似再等待着什麼。
孟婆此時也注意到了她,目光慈愛的看着她,輕聲勸慰道:“喝下吧,喝了以後前塵往事如過眼雲煙,再也不會有任何傷痛了。”
一滴清淚滑落而下,女子擡起清幽的睡眸,哽咽道:“可,可是,我,我不捨,不捨得忘記跟他的一切。”
語氣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無奈,太多太多的不捨,即使那些只有傷痛,她仍然不願忘記啊。
孟婆慈愛的看着她,語氣輕柔卻也殘酷的道出事實,“傻孩子,他並不愛你。”
說着,她指了指近在橋的另一端,“他已經走了。”
女子擡起淚眼婆娑的眼眸順着孟婆指的方向看去,眼淚不禁滾落的更兇了,她低頭看着手中的孟婆湯,微微閉上眼眸,罷了,放開他,也放開自己,一世累已經夠了。
想着,她端起湯碗湊到脣邊,一飲而盡,之後頭也不回的走去。
時光荏苒,已過千年,嗚嗚嗚嗚,幾近心碎的哭聲在昏暗的室內幽幽響起,透進室內的幾許月光,微弱的照在牀上的隆起上,在一聲驚呼過後,室內乍然亮了起來,也照亮了牀上翻身而起的人兒。
貝妍恩呆呆的坐在牀上,過了好一會,才擡起纖細的手指緩緩的摸向臉頰,當手上傳來溼濡的感覺時,她的指尖不禁微微輕顫,又做夢了,而且還是同一個怪夢,二十年了,自從自己有記憶以來,她總是被同一個夢折磨着,夢中那個白衣女子的嚶嚶哭泣,真是聞者心痛,多少次,她都是這樣哭着醒過來,可是夢中的人,她也是一次都沒有看清楚過,最奇怪的是,她每次都能感受到那錐心刺骨的痛,就好像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她的心底一直很不安,可是卻也找不出解決的辦法。
低嘆一聲,她蜷縮起雙腿,將自己還有些淚溼的小臉依靠在雙膝上,然後打量着這個對她來說還是很陌生的房間,房間雖然不大,但是一應俱全,獨立的衛浴設備還有電視,電腦,書桌和牀,還有一個小小的梳妝檯,自從半年前父母過世,她搬進舅舅家以來,就住在這個房間裡,老實說,舅舅舅媽對她並沒有不好,舅舅家雖然經營着一箇中等公司,但是也並不是富豪級的人物,他們肯收養她這個孤兒,自己真的很感激,只是每每夜深人靜之時,她還是會感覺到孤單,父母去世半年,但是在她的心裡依然還沒有辦法完全接受這個事實,對她來說,這裡畢竟還不是自己的家啊。
輕輕喟嘆一聲,她擡手擦拭掉眼角的淚水,貝欣妍重新躺下,強迫自己再睡一會,明天還有事情要忙呢,這麼想着,不一會,她就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只是再次從眼眶
中流淌的淚水泄露了她不安緊張的情緒。
溫哥華
已經接近午夜,但是此時豪華別墅內的一個房間裡卻癡纏的火熱,一副妖嬈雪白的身子此時正跨坐在一副古銅色的健壯男性軀體上,紅脣裡不斷的逸出難耐的吟哦聲,嬌軀不斷的上下襬動着,白皙的裸背上已然佈滿了綿密的汗珠。
突地,人影一個晃動,剛剛還在上面的嬌軀此時已被壓在身下,而覆在她身上的男人在做着最後衝刺,室內溫度不斷的升高,終於在一聲男性的低吼中結束了這一段讓人臉紅心跳的激情。
須臾,男子利落的翻身下牀,走進一旁的浴室,打開蓬蓬頭,任由冰冷的水沖刷在他的身上,幾分鐘後,他走了出來,撿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穿回去。
這時,一雙細白的藕臂由身後圈住了男子的腰際,黏膩的嬌軀水蛇般的纏繞上來,吐氣如蘭的在他耳邊輕呼着氣,企圖再起勾起男人的慾望。
“祁勳。”她嬌聲喚道。
名喚祁勳的男子,手上沒有停止穿衣服的動作,眸底的冰寒,顯示身後那副嬌軀此時並不能引起他的興趣,隨便繫了幾個襯衫釦子,然後他冷冷的撥開身後女子的手臂,把早已準備好的一張支票扔給她,冷冷的說道:“你該知道我最討厭糾纏的女人。”
女子身子一震,連忙後退了幾步,眸光中蘊藏着慌亂和驚恐,就怕自己剛纔的行爲真的惹怒了他。
“祁勳,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只是,明天我就要回國了,我,我只是想讓你多陪我一會。”女子柔聲道。
一聲哼笑自薄脣內逸出,其中包含了無限的譏諷,“要是每個女人都這樣,我一年到頭都不需要幹別的了。”
說着,他轉過身,伸出優雅的長指難得憐惜的在佳人的臉頰上輕撫着,“佳娜,不要讓我厭惡你,好嗎?”
胡佳娜乖巧的點頭,而她的乖巧也喚來男子的一記輕吻,隨後門扉開啓落下,男子偉岸的身影消失在房間內。
別墅門口暗色系的勞斯萊斯早已等候在那,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俊逸男子再看到別墅裡走出來的人時,隨即恭敬的打開車門,“主人。”
嶽祁勳跨出長腿利落的上車,車門關上,男子繞到另一端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然後示意司機開車,車子隨即平穩的駛向道路。
“查出來了嗎?”低沉的嗓音在車內緩緩的響起。
前面的男子隨即遞上一份文件,並且出聲道:“在T市,並且還有一件有趣的事情。”
此時嶽祁勳的薄脣也淡淡的揚起一個弧度,隨後“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文件,“的確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早上的鬧鈴再響第一聲的時候,貝妍恩就醒了過來,然後快速的整理牀鋪,刷牙洗臉穿衣服,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她已經打理好了一切,隨後走出房間來到樓下的餐廳。
習慣早起的朱富貴此時已經坐在餐廳的主位上,翻看着今早的晨報,看到貝妍恩後,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上泛起慈愛的笑容,“恩恩,怎麼起那麼早啊,不是叫你多睡一會嗎?”
貝妍恩秀麗的小臉上揚起一抹甜甜的笑容,“舅舅早啊,我睡不着,索性就早起一回幫忙準備早餐。”
朱富貴無奈的嘆氣一聲,“你這孩子啊,來,恩恩過來。”
貝妍恩乖巧的走過去,只見朱富貴從口袋裡掏出一些錢快速的塞到她的口袋裡。
“舅舅,這是?”貝妍恩不解的看着他。
朱富貴壓根聲音,道:“這是給你的零用錢,你想買點什麼就買點什麼,舅舅知道不多,你先拿着用,不夠了再跟我說,這件事不要讓別人知道。”
舅舅口中的別人,貝妍恩也心知肚明是誰,看着傭人們一個個也都陸續起來幹活了,再這樣推來推去也不好,她只好先點點頭,表示收下了,這時,一身晨縷的趙玉琴緩步從二樓下來,來到餐廳。
“舅媽。”貝妍恩輕聲喚道。
年近五十的趙玉琴還算保養得宜,精緻的彩繪指甲和姣好的皮膚顯示出她平日裡絕對是養尊處優的,雖說自家只是一箇中等公司,但是也是有足夠的金錢讓她安心在家當貴婦。
趙玉琴看了她一眼,淡淡頷首算是應聲,隨後她坐在一旁的位置上,傭人立刻爲她送來一杯香醇的咖啡。
朱富貴見狀無奈的搖頭,隨即對貝妍恩說道:“恩恩,你今早有課吧,坐下來一起吃。”
話音剛落,趙玉琴就把咖啡杯“咯”的一聲放在桌子上,聲音不算重不算輕,可是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貝妍恩連忙擺手,“不用了舅舅,我今天要早出門的,呃,舅舅舅媽你們吃吧,不用管我,我進廚房去看看。”
說完,她轉身進了廚房,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胡德本蹙眉看着自己的妻子,正想說什麼,趙玉琴卻一點也不給他機會的,先開口道:“對了,女兒最近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知道是她故意轉移話題,但是朱富貴無可奈何,只好接下去,“沒有啊,怎麼了?”
“這個丫頭不知道我們會擔心嗎,也不給我們打個電話。”說着,她瞥了一眼一旁的丈夫,道:“如果你肯拿出對你外甥女一半的關心對待自己的女兒,我也就不奢求什麼了。”
朱富貴蹙眉看着她,“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女兒也是我的,我怎麼不關心她了。”
趙玉琴冷哼一聲,“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朱富貴,你別忘了,你之所以能有今天,一大半可都是我從孃家帶來的,你可不要有點錢就忘了本。”
朱富貴一張黝黑的國字臉不禁漲成豬肝色,數字年如一句的警告,就算性格再好的人也會受不了,更何況是在公司一向被人奉承的朱富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