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放心,我會讓他吃不了兜着走。”鬱可燃咬住貝齒,冷冷道:“下次,就不是驅逐出意大利那麼簡單了,我會讓他死。”
“好好……”童蘭一激動,哇地吐出一口血,噴了鬱可燃一臉。
“媽!!”鬱可燃大驚失色,不由大喊:“夜卡,快來看媽,不,喊醫生來……”
醫生和護士進進出出,鬱可燃和夜卡站在走廊外。
wallace被接了回來,撲到鬱可燃懷裡:“可燃媽媽,外婆要死了麼?”
鬱可燃撫摸着wallace的頭髮:“wallace,這幾天不去永生島了,在家裡陪着媽媽吧。”
“媽媽你不要難過……我和無淚都會孝順您的……就像您孝順外婆一樣。”
鬱可燃心裡越發苦澀,其實,她真的不是個孝順的女兒。
小時候她恨童蘭的拋棄。
後來她恨童蘭的利用。
她對童蘭從來都是不冷不熱。
可是一旦真的失去了她,她才知道媽媽在這世上真的只有一個。
她很快,就失去她唯一的母親了。
醫生推門出來,落下口罩,搖了搖頭。
“鬱小姐,夜卡少爺,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夫人她,她沒有搶救過來,已經去了……”
楊公館籠罩在了一重悲傷裡。
公墓旁邊,黑色轎車停成一條長龍。
鬱可燃和夜卡、wallace身穿黑衣,站在最前面,身後則是黑手黨和教會的相熟人士。
大家爲童蘭的逝去而默哀。
鬱可燃把童蘭葬在了楊路叔叔旁邊。
他們留給她和弟弟一大片江山。
從此之後,他們要自己打理這股龐大而紛亂的勢力了,要不斷地跟各種勢力周旋。
鬱可燃只覺得肩上的擔子很重。
夜卡扶着她的胳膊:“姐姐,我會保護你。”
可是夜卡還年輕,鬱可燃對他不放心,別說保護她了,能不被別人抓住把柄就不錯了。她必須事事親力親爲了。
忽然,人羣發生一絲騷動。
“姐姐,是路西法兒。”夜卡看到路西法兒,眼睛燃燒了一團憤怒的火焰。
鬱可燃拉了拉他的衣袖,讓他別輕舉妄動。
路西法兒攜帶夫人顧雪薔、妹妹黛安一起來到墓地。
象徵性地在童蘭墓碑上鞠了三躬,轉頭似笑非笑地看着鬱可燃,伸出手去:“真沒想到,隔了多年,鬱小姐還是那麼光彩照人。比我賤內實在強多了。”
顧雪薔冷笑着,也不說話。她比幾年前,更風韻猶存了些,不過眼角已經有了一絲細小的皺紋。
大約是生活並不如意吧。
倒是站在路西法兒身後的黛安不好意思地看着鬱可燃,一雙純真的雙眼如同小鹿一樣,閃動着怯怯的光。
過了這些年,她大概還在等千冷鶴吧。
可是千冷鶴被關在幻獄。不知道是生是死。
黛安比幾年前要成熟很多,卻也憔悴很多。都是情思惹得禍。
鬱可燃落落大方地回握了路西法兒的手,“大少爺還是那麼***倜儻,英俊非凡。”
然而在這種場合,嘴上違心地說冠冕堂皇的場面話,心裡卻在滴血。
媽媽如果不是被他氣的,怎麼會死?
這個殺人兇手。
夜卡渾身在顫抖。鬱可燃很擔心夜卡會忍不住衝上去扇路西法兒一耳光。趕忙拉着他走了。
“等等,鬱小姐見到鄙人,竟然這麼快就走了麼?按照輩分來說,我是夜卡同父異母的哥哥,你是他同母異父的姐姐,你應該叫我一聲哥呢。”路西法兒笑嘻嘻道:“咱們是一家人啊。”
誰和你是一家人?
鬱可燃冷冷瞥着他:“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勞請大哥將所有人帶走,不要打擾我父親母親的清淨了。”
路西法兒一愕,鬱可燃便頭也不回地上車走掉了。
路西法兒看着鬱可燃遠走的背影,冷笑:“那對老狐狸已經死了,這對小的,太好收拾了。等着,過不了半年,你們從我手裡奪走的,我全部都要拿回來。”
“姐姐,我們該怎麼辦。從上週開始,路西法兒已經聯合黑手黨反對勢力,開始奪取我們的地盤了。北歐全部落入了他們手裡。我很擔心……”
“蒲生白髮的屍體已經裝點好了嗎?”鬱可燃問。
“已經好了。”
“好吧,送蒲生白髮回遠東凰家。我也一併去見凰北玥。我目前最緊要的事情就是找回女兒。其他的,等我想好對策,再付諸實施。路西法兒短時間內翻不出什麼巨浪。”
“要不要帶上官非池?他知道您要把蒲生白髮屍體送回凰家,還說要跟你一起去呢。他好像也很擔心你的安全啊。”
“他會擔心我的安全麼?”鬱可燃心裡忽然有些小安慰。如果他真的擔心自己,該有多好啊。
“那姐姐這次去見凰北玥,還要帶非池麼?”夜卡本想跟姐姐一起去,但是想到那個男人應該不會爲難姐姐吧,而且意大利和路西法兒劍拔弩張的,他實在走不開。只能讓上官非池隨行保護了。
鬱可燃登上飛機,上官非池已經坐在座位上等候多時。
看到鬱可燃,他微微一笑。
經過幾天的修養,他的身體恢復如常,只是經常會從他眼中看出一絲憂鬱,還有壓在眼底的那絲仇恨的火焰。
他想爲唐茵報仇。
可是殺唐茵的蒲生白髮已經死了。
他似乎無從報仇了。
然而這些日子,上官非池想透了很多事。
如果上官世家還存在,如果他不需要帶着唐茵逃亡,如果不是幻獄,或許他和唐茵可以一直美好地生活下去。
一切都是拜幻獄所賜,甚至直到如今,他還遭到幻獄的狙殺。而眼前這個陌生卻奇怪的女人,卻是他的救世主。
他不得不暫時屈從她手下,以換取苟且偷生。
以前,他放棄復興上官世家,是因爲還有唐茵的存在。他不想唐茵因爲他的事業遭到不測,所以放棄了找凰家復仇,放棄了復興上官世家,只想跟唐茵過逍遙塵外的日子。
可是唐茵還是死了。
這個可惡的世界,不會給他一個安然生活的淨土。
如果想活的有尊嚴,如果想保護自己心愛的人,只能讓自己變得強大。
這次陪着鬱可燃去遠東,他即將重新踏上故土,心情是有些激動的,同時,復興上官世家,爲上官家族冤死的靈魂復仇的心思又冒了出來。
搖了搖頭,忘記心裡的想法和野心,他對鬱可燃微微一笑:“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幫你,但是我既然被你救了,自然要保護你的安全,是不是?”
他要保護自己的安全?
這就是他跟着自己去遠東的目的?
可是,她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她也說不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