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輛汽車開進洱海萬畝林海,然而大風吹動落葉,發出震天大響,鬱可燃只覺得自己就像是飄零的葉,孤零零的飄蕩着,似乎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小燃……不管怎麼樣,你身邊有我。”凰北玥摟住她:“上官非池正瘋狂地追擊我們,飛機場和各個交通要道都被堵住了,我們逃不出去,只能來洱海躲着……小燃,咱們命運就這樣綁到了一起……你願意跟我一起死麼?”
鬱可燃先是震驚,慢慢地,她情緒平靜下來,嘆了口氣:“他恨死我了……他一定想殺了我們……”鬱可燃閉上眼睛,臉色痛苦:“北玥哥,我又連累了你。別說死不死的,我不想你出事。”
“那就盡力而爲吧。”凰北玥凝了凝神,敲了敲駕駛座:“凰山,速度加快,最好傍晚前能趕到基地。”
汽車像飛一樣趨向洱山。鬱可燃忽然覺得胃部疼痛,她哇地吐出一口血。
凰北玥臉色蒼白,握緊她的手,翻開她手掌心,那道紅色紋路已經蓋住了她半個手掌。
鬱可燃慘然笑道:“你們讓我想一些快樂事,好抑制我體內的病毒,可是你看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怎麼快樂的起來?我沒殺了唐茵,還沒能給夜卡報仇,連他,都恨透了我……這或許是命。”
凰北玥抱緊她:“我幫你殺唐茵。我一定幫你。”
鬱可燃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窗外似乎閃過一間農舍,豁然想起什麼:“北玥哥,停車。我想問村民借一身衣服……”
鬱可燃下車,摟緊身上披着的窗簾,走向那間孤零零立在林間公路上的小屋。
院子裡,一個村婦用黑布蒙着臉,正在餵雞。
“你好……”鬱可燃試探着問:“能借給我一套衣服穿麼?”
那農婦轉過臉,黑布上露出兩隻黑漆漆的眼睛,對着鬱可燃看了好長時間。
鬱可燃身上只披着窗簾,衣不蔽體的,而且窗簾上竟然還有血跡。
農婦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奇怪,緊接着瞳仁中閃動着一抹熟悉感,她,好像認識鬱可燃一樣。
“怎麼?你認識我麼?”鬱可燃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農婦的眼睛,只覺得這女人的眼睛跟她的眼睛竟然有幾分相似。
農婦低頭:“請您稍等一會兒。”
農婦轉身回到房間,不一會兒就捧着一套白色麻布衣服出來了,這身衣服不像是現代人穿的,倒像是道服,清新淡雅的:“快點去側屋換上吧。”她領着鬱可燃來到東廂房。幫鬱可燃換上衣服。
鬱可燃換了新的衣褲,雖然粗布麻衣的,但是很合身,看來她和這個農婦的身材也很相似。
她將染血的窗簾丟到室內:“有人追殺我,別讓他們發現了,你把這窗簾燒了吧。”
鬱可燃交代完畢,又遞給農婦一打錢,這才返回凰北玥車上,車輛繼續向洱海基地駛去。
那農婦撿起地上的窗簾,若有所思地望着鬱可燃遠走的方向。
“玉兒……”忽然,一個黑衣男子走進來,“我看那個女人倒像是鬱可燃。”
“沒錯,就是她。”那個叫玉兒的女人道:“她和凰北玥在一起,被上官非池追殺。”
“哼!”男人冷哼:“……那個姓凰的傢伙差點吞噬我,你以爲他那麼容易就被上官非池逼入絕境?他來到洱海,還不知道在搞什麼陰謀詭計呢!”
“曜……我不擔心凰北玥,我只擔心鬱可燃,她莫要被人利用了。”玉兒若有所思道:“畢竟,她跟我關係非同尋常”。
上官曜無奈,擁抱住她道:“玉兒,我們兩個在葉海特故地逍遙快活就好,你管她做什麼……”
忽然身後傳來越野車的轟隆巨響,一羣軍隊驅車來到了村莊。
玉兒和上官曜對視一眼,神色警戒,立刻回到了屋裡。
窗簾來不及燒掉,玉兒只能把染血的窗簾塞到了牀下。上官曜掀開被子躺下。
與此同時,一堆士兵踢開了門,看到室內只有一個蒙着面的農婦和一個躺在牀上的病漢,對門外喊道:“特首,屋內有一對夫婦,並未發現異常。”
屋外傳來腳步聲,似乎那個特首正走進來。
玉兒蒙着臉,脊背靠着牀柱,牀鋪上的上官曜咳嗽了一聲,裝出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上官非池並沒想在這個農舍待多久,他只是對這個忽然出現在洱海基地必經之路上的農舍感到奇怪,所以命人進來搜查,卻沒找到鬱可燃和凰北玥的下落。
他踏進室內,靈敏地感覺到一絲異常。
這個房間裡,竟然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目光在靠牀而站的女人身上掃過,那女人始終低垂着眼簾,渾身都在發抖。
“搜!”他淡淡地命令。
士兵們瘋狂地打砸搶燒,將所有的傢俱都翻了個底朝天,忽然一個士兵尖叫道:“牀下有東西。”
玉兒和上官曜暗自嘆息,還是被他找到了。
士兵從牀下拉出一個染血的窗簾,白色的布面上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上官非池看到窗簾的一剎那,眼睛透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沉。
“玉兒,走!”牀上的上官曜掀開被子,跳下了地,拉住玉兒便衝出了房間。
上官非池最先反應過來,掏出***,對準上官曜的脊背。此刻,他還不知道這個奪門而出的男人正是他們上官家族活了千年的老祖宗。
槍子釘入上官曜的後背,男人痛哼,身子一晃,下一刻,卻抖了抖肩膀,像是沒事一樣,繼續跑。
玉兒看上官曜中槍,怒了,抽出腰間匕首,甩向身後的上官非池。
上官非池沒想到那個農婦竟然還會用刀,毫無防備之下,刀子戳中了胳膊,鮮血直流。他停止追逐,按住胳膊,讓手下爲他處理傷口。
玉兒逃跑中面紗掉落,她回頭,露出那張明豔動人的臉頰。
上官非池瞳仁瞪大,失聲喊道:“鬱可燃!”
那倉皇逃跑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鬱可燃。
可是她的神色又不像是鬱可燃。
上官非池震驚了,困惑了。
緊接着他徹底瘋了。
他就當她是鬱可燃吧。鬱可燃殺了他家族那麼多人,甚至此刻還給了他一刀,而且正跟別的男人逃跑。
眼見他們逃入了山林,上官非池反而冷靜下來。
那女人無疑就是鬱可燃,而帶着她逃跑的男人,中了槍都不怕,大概是變異人,難道他是凰北玥?!
“不用追了。”他冷漠地命令:“讓他們逃,逃入洱海基地後,你們將整座山包圍起來……調集迫擊炮營,對各個山洞進行轟炸……”
我不信,地毯式的轟炸,還不能將你們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