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小姐……”加藤工信趕了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她:“那個始祖魃,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鬱可燃有氣無力地搖搖頭:“他……跑了……他似乎很害怕凌晨和白天。”
加藤工信若有所思:“聽你說他這樣的反應,和古籍裡的記載簡直一模一樣,他是一隻魃。一隻不會死,、嗜好血腥殺戮的魃……他應該就是加藤和蒲生家族熱衷於崇拜的魔鬼圖騰的原型——始祖魃。魃,上古傳說中的魃也是最可怕的殭屍,應該說它已不再是“屍”,而是魔王,擁有着與神叫陣的恐怖力量,數千年甚至萬年的道行,相傳華夏大地只出現過一個這樣的魔王,千年前它被觀世音菩薩收服爲坐騎,名曰“犼”。而這一隻魃,不知道又是從何處演變而來的上古異物……”
“他不是異物,他或許是北玥哥。他說得對,即便他是讓我厭惡的魃,可是我這樣的不死人,豈不是和他一樣也是魃……”想起當年自己剛感染hp病毒後經常會意識不清地殺戮,和魃又有什麼不同?
她先是做特工,後來在幾個家族的血腥爭鬥中小心求存,雙手沾滿了鮮血,其實也是一個惡貫滿盈的魔鬼。
“他跑去了哪裡?”加藤工信道:“要不要讓人去抓他。看樣子他白天不敢出來,一定躲在哪裡了吧。”
鬱可燃點點頭:“必須找到他。”可是她明明在白天看到他僞裝成行雲法師給各位善男信女上晚課。還跟她促膝交談,那時候的他完全就是凰北玥的樣子。可是怎麼一到了晚上,就全都變了呢?他爲什麼從凰北玥變成了始祖魃?這也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必須抓住他,問個清楚。
不過她更願意相信,他是北玥哥,而不是一個陌生的靈魂。
否則她等待這二十年,老天豈不是對她太殘酷了?
“鬱小姐,宴會大廳那邊,兩撥人馬在對峙。令狐宴沒了始祖魃的領導,卻依舊在頑固抵抗。少主帶着獨島最精銳的禁衛軍已經把宴會廳包圍住,蒲生阡陌也帶着一部分蒲生家族的武士在大廳內與令狐宴對峙。老爺子突然發了哮喘,已經送凰宅。納蘭還留在宴會廳……”
鬱可燃捂住疼痛的脖頸,脖頸的傷口正在自動癒合,已經止血:“我們去看看,我不想司夜出事。”
何況,或許能從令狐宴嘴裡,問出些什麼。
……
宴會廳裡,兩撥人馬冷冷對峙,槍口對着槍口,黑洞洞的一大片,氣氛壓抑而凝重。
一身紅衣的納蘭從人羣中走出:“令狐宴,你們的始祖魃已經被趕跑了,你要知道你留在這裡負隅頑抗會是什麼後果……”
令狐宴藏在加藤武士的身後,冷笑:“納蘭,你背叛主人,該遭萬箭穿心!如果不是你被主人變成不死人,你怎麼會用你的血液製造出舉世震驚的hp病毒?造出複製人?”
都以爲幻獄掌握了最先進的病毒研發技術,其實那不過是第一個被魃變成不死人的納蘭,以魃的血液爲基本,用現代科研技術打造的衆多衍伸基因菌株。他們這些不死人、夜魔、以前的複製人,均是遺傳了魃的基因。
令狐宴眸子犀利:“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主人回來?你什麼時候發現他並不是那拉達赫的轉世?”
納蘭眼神都是悽楚:“這你不用管了,總之他是個魔鬼!現在已經不是800年前了,現代社會的科技發達,處置一隻魃不要太容易!令狐宴,你負隅頑抗是得不到好處的,你快告訴我那拉達赫去了哪?你們把他弄到哪裡了?”
令狐宴卻挑眉看向納蘭,漂亮的眸子生出幾分譏誚來:“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800年前你供主人玩樂的時候,怎麼沒表現出一點叛逆之心?你別忘了,現在世上所有的不死人,身上全都流淌着魃的血。我們都是主人的後裔。是不是800年的等待太寂寞了,所以你勾搭了別的男人,背叛了主人?”
“該死的!”納蘭眸子血紅,瞪着令狐宴:“我這一生只愛那拉達赫,我存在的全部意義,只爲找到他。之前我以爲那拉達赫的轉世是凰北玥……可是我錯了……他是魃的後代……他一樣也不是人……現在他的靈魂墮入地獄,而他的始祖魃卻侵佔了他的身體……現在想來,那傢伙真是活該!”在她以爲他是那拉達赫轉世的時候百般討好他,他卻對她肆意迫害,害的她瞎了一隻眼,現在始祖魃搶佔了他的身體,他的靈魂卻在地獄受苦吧,活該啊活該!
“納蘭,閉上你該死的嘴。你以爲死人都無知無覺麼?他即便在地獄受苦,也能聽到你對他的不敬!”鬱可燃在加藤工信的攙扶下走進大廳,正聽到納蘭對凰北玥的侮辱,蒼白的臉色因爲氣憤而更加慘白。其實,她更擔心納蘭說的是真的,北玥哥的靈魂還在地獄受苦呢。
令狐宴看到鬱可燃竟然安然無恙地回來,而主人卻不知去向,眸子頓時緊緊收縮,神色無比緊張:“他呢?”
鬱可燃搖搖頭:“跑了!”
令狐宴自然不會想是鬱可燃將魃打跑的,她沒那本事,即便她是第二代魃之後裔。頓時有些急躁:“難道黑檀木佛珠壓不住了?”他若有所思地擰眉,悄聲對加藤家族的上忍道:“秀麗什麼時候到獨島?”
“令狐先生,少主三個小時後到。”
令狐宴略微寬心,三個小時內,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只要捱過這三個小時,便能拿到新的黑檀木佛珠。
他心中大事一寬,神色便有些遊刃有餘起來:“在場的都是曾經的好朋友。不如大家靜下心,讓我爲各位講一個故事吧。”
鬱可燃喝道:“廢話少說,快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鬱可燃眼睛已經溢滿了淚水:“我的北玥哥,到底回來了麼?那個魃,又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