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鬱可燃和上官非池這樣見慣了殺戮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殺人的故事是恐怖的。
但是對於五歲的上官非池來說,那個夜晚有點恐怖。
五歲的上官非池是被姐姐從牀上提起來的,當他醒來,想發出聲音,可是姐姐緊緊扣着他的手,捂着她的嘴巴。
看到姐姐蒼白的臉色和驚恐的眼神,他便不再掙扎。
姐姐不過大他五歲,十歲的女孩拉着弟弟的手,慢慢地走出臥室,上了二樓。
“我不想上二樓。”五歲的男孩靠着牆壁,死活不想上去。樓上一間臥室裡放着一張壁畫,壁畫上面是一隻黑色的貓,看起來特別恐怖。
女孩無奈,壓着聲音說:“媽媽不見了,我看到有人拿着刀在媽媽臥室前轉悠,他要是發現我們,你就再也看不到媽媽了……弟弟,我們別待在臥室……”
那時候母親已經失寵,獨自帶着三個孩子住在松山別墅。那天晚上,只有媽媽、姐姐和他在家,十四哥去野外郊遊。
這裡沒有那多人保衛。夜色的別墅,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聲音,上官非池已經習慣半夜被老鼠或者貓的叫聲嚇醒。
他終究拗不過姐姐,又害怕姐姐口中的殺手會殺他,不由拉着姐姐的手,一步一步向樓上走去。
……
“我和姐姐上了二樓之後……”上官非池的講述忽然停止,他耳朵動了動,看了看書櫃的方向,神情突然閃過一抹驚恐,問鬱可燃:“你聽!書櫃那邊似乎有聲音!”
鬱可燃搖了搖頭,她全神貫注聽他講故事,哪裡注意書櫃那邊的動靜啊。
上官非池似乎低喘了一口氣,神色由驚恐變得冷清,可是眼底卻泛起瑩瑩的冷冽光芒,神色從未有過的嚴肅:“可燃,我跟你講的故事跟當年的割喉案有關,你不是追問過我這棟別墅發生過什麼麼?我可以告訴你。因爲,我不想一個人私藏這些秘密了,我快要被這些秘密摺磨地瘋掉了。”
當年的割喉案?
“非池,我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怎的,與可燃一口拒絕。
她已經調查過,那天晚上,上官非池的姐姐死掉了,而五歲的他也被刺成重傷。幸好被狗和十四少上官非墨救了。
這不是他的秘密麼?他不是不允許探討他的秘密麼?
她註定要離開他,多聽無益。雖然好奇心很重,鬱可燃還是忍不住笑了:“十七少,這時候講恐怖故事有意思麼?下面一堆特警,別鬧了,我們快點下樓。”
他們是兩種人,終有一天要分道揚鑣。
她不該走進他的內心。
這個女人不願意走進他的內心呢。
上官非池不由生出一抹失落。
想到她將他的傳家之寶,那串紫色水晶項鍊賣給了一個乞丐,他不由地怒火中燒。
下一刻,他將鬱可燃推倒在沙發上,削薄的脣角扯開一絲無所謂的笑容:“你纔沒意思,本來要跟你袒露我的心事,嚇嚇你,可你不給我機會……我那麼在意你,可是你不願意跟我坦誠相待……”
“我沒有這麼想,我只是覺得我們不該待在這兒。”鬱可燃想要把他推開,他卻伏下頭,火熱的脣印上她的脣。
“不……我不想……在這兒……跟你上牀……”鬱可燃只覺得男人的身體那麼用力地壓着她,快要把她按斷了氣。脊背發涼的感覺又來了,她被上官非池壓在身下,目光越過他的肩膀,剛好看到書櫃的門被風吹開,那幅黑貓畫像再度露出。
慘碧的貓眼,波光瀲灩,似乎有一道犀利的眼神,即將發怒!
上官非池已經褪去她的上衣,手胡亂撫摸她高聳的豐盈。
室內滿室香豔的場面。
美麗的女人被男人壓在身下,衣服盡褪。
可是,忽然只聽一聲刺耳的兵刃撞擊聲,一道雪白的光從黑貓眼睛裡射出,刷!擊打在上官非池肩頭。
“啊!”上官非池發出一聲淒厲的痛叫,鬱可燃驚恐地看到,上官非池英俊的五官扭曲變形,高貴的額頭裂出一道血紅的裂口,身體從頭到腳,被劈成了兩半。
鬱可燃發出一聲痛哭的嘶吼:“不!非池!”
他的身軀劈成兩半,從她身上跌下去,滿地血流成海,鬱可燃從沙發上滑下,撲向上官非池。
不!
她雖然決定跟他分道揚鑣,可是這麼多日子的確產生了一絲感情。
不想看到他死!
他怎麼可能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忽然,一隻強硬的手臂,拉住她的胳膊,抱着她把她塞進書櫃,書櫃門合上,書櫃內的牆壁掀開,原來這裡面有個夾層。
那人抱着她,一起潛入夾層。
鬱可燃不斷掙扎,再加上驚恐,幾乎目眥盡裂,可是那雙手牢牢抱着她的腰,讓她不能動彈,同時一雙溫涼的手捂住她的嘴。
“是我……不要說話……”熟悉的磁性男聲低沉地在她耳邊呢喃。
凰北玥?
夾層很暗,鬱可燃努力睜大眼睛,果然看到一雙冷清的眼睛,似乎盛滿了星光的大海。
“凰北玥……”她呢喃地說道,似乎難以置信。
凰北玥溫涼的手指按住她的脣,示意她不要說話。看了看她身後,鬱可燃扭過頭,剛好看到一個白頭髮的中年男人,靠着牆壁,他的身後是長長的甬道。敢情這個夾層是一個跟外面相連的通道。而通過貓眼,可以看到外面房間的情況。
可是,那個那人讓鬱可燃神色再次驚恐起來。
那個白髮中年殺手,殺她的惡人!
不過,蒲生白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並無殺意。
在凰北玥面前,她是安全的。
忽然想到了上官非池,鬱可燃趴在貓眼處,向外面看去。
眼睛溢滿淚水,好怕看到上官非池的屍體。
可是,沙發上一派齊整,而地上並沒有任何屍體和血跡。
上官非池的屍體……哪裡去了?
鬱可燃渾身發抖,難道上官非池的屍體還能化成殭屍,到處跑不成?
這事情怎麼會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