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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王爺的寵妃 燥熱 全本 吧

“心兒?”青鸞嗓子有些虛弱,茫然的喚了一聲。

卻沒有聽到應答。

少了心兒的牽引,她不大可能走出這陌生的園子,因此青鸞定定的站在那裡,只等心兒回來。

身後驀地傳來腳步聲,青鸞微微側開身子:“三哥,我眼睛不方便,在這裡等心兒回來,不會打擾三哥吧?”

“不會。”他聲音冷硬,很快與她擦身而過,遠去了。

青鸞怔怔的站了片刻,終於察覺到站着會痛,會累,便摸索着坐到了廊下的欄杆處。

身上不知哪個地方,劇烈的疼痛着,她分明感覺得到,卻如此不分明。

未幾,忽然有一個陌生的丫鬟來到她面前:“姑娘,您受傷了,我幫你包紮吧。”

原來是受傷了。青鸞恍然大悟的想着,應了一聲:“好,多謝你。”

那丫鬟便蹲下來,將青鸞的腳放進自己的懷中,褪下鞋襪,只見她腳心竟然深深地扎進一塊拇指大小的碎瓷片,鞋襪是早已被血染透,可她竟還是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

那丫鬟仔細的將傷口周圍的血拭去,這才緩慢而用力的將那塊碎瓷片拔出來,又灑上金創藥,才幫青鸞將傷口包紮好,又道:“姑娘腳不方便走動,奴婢去找人來送姑娘回去。”

青鸞回到自己所住的園中時,心兒也匆匆從外間趕回,見到青鸞時呼吸還有些急促:“姑娘,你怎麼受傷了?”

“沒事。”青鸞撫了撫有些麻掉的腳,“你跑到哪裡去了?”

“王爺讓人叫了我過去,剛剛纔放我回來。我去那邊園子,他們說姑娘已經回來了。”心兒有些委屈,嘟噥着道。

青鸞忍不住苦笑了一聲。又是那皇甫成悅,終究還是被他當戲看了去。

花無憂終於醒轉,已經是兩日以後的事情。

青鸞站在廊下,聽心兒說他已經醒來,欣喜之餘,心頭還是忍不住掠過一絲悲涼。

正在此時,杜川忽然前來。

“姑娘,西越五皇子已經醒轉,王爺大喜,今日設宴款待三皇子和五皇妃,也邀請姑娘出席。”

這人,一天到晚的看戲,也不嫌累。青鸞別開頭:“我不去。”

杜川沉吟了片刻,道:“姑娘若是不去,只怕王爺會將那宴席擺到姑娘這裡來。”

青鸞咬咬牙,到底還是認輸。

席上共五人,皇甫成悅,花無暇,青鸞,若水,程亦如。

程亦如是最先開口的那一個:“王爺,五爺他重傷多日,多勞王爺費心照料,妾身在此敬王爺一杯,多謝王爺。”

皇甫成悅悠悠然一笑:“這杯酒,我可不敢當。若非要我喝,那隻怕也得雲姑娘陪我一起喝。五皇子傷重,操勞最多的人是她纔對。”

青鸞即便看不見,也猜得到此刻程亦如的臉色必定不會太好看。

果然,氣氛僵凝了片刻之後,程亦如方纔緩緩道:“既如此,那這杯酒,妾身便一同敬王爺與雲姑娘。”

青鸞唯有硬着頭皮站起身來,與皇甫成悅一同受了那杯酒,卻驚覺酒味辛辣,忍不住道:“這酒……”

“嚐出來了?”皇甫成悅淡淡道,“可不就是上回在京郊樹林打獵時我們喝的那種。

青鸞臉色剋制不住的一僵。這人已經不滿足於只看戲,還要自己也來唱一番。青鸞訕訕的坐下,卻不小心將手邊的筷子打落了。

皇甫成悅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一邊叫人另取筷子,一邊往青鸞碗里布菜,道:“這道藥膳是廚房專爲你做的,養目。御醫已經說了你眼睛就是因爲流淚過多,目失所養,如今可得多補一補。最近,沒有再哭了吧?”

青鸞臉色不由得更僵,吶吶道:“沒有。”

若水在一旁輕聲笑起來:“王爺待雲姑娘,可真是細緻體貼。”

皇甫成悅也輕笑了一聲:“不然能怎麼辦呢?她眼睛看不見,人又笨,哪裡比得上若水姑娘這樣溫柔可人,三皇子有你這樣一位紅顏知己,才真真是好福氣。”

若水大約是害羞了,笑聲愈見輕盈。

用過膳,皇甫成悅又提議衆人一起去探望花無憂。

青鸞明知他存了壞心,可是自從程亦如來以後,她便再也沒有去看過花無憂,心底倒是還是掛念着,因此也就默認了。

花無憂仍舊很虛弱,倚在牀頭,連喝水這樣的事情都需要人喂,見到一行人來看他,他的眼神卻在站在最後面的青鸞身上停留得最久。

“五皇子可覺得好些了沒有?”皇甫成悅上前,言辭懇切的關懷。

“多謝王爺,已經大好了。”花無憂淡淡道,又看向花無暇,“此事,勞煩三哥多費心了。”

“原本就是我分內事。”花無暇照舊溫潤,半絲波瀾也無。

花無憂又看向衆人後方,喚了一聲:“青鸞。”

青鸞一片空洞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似乎沒想到他會喚自己:“嗯?”

花無憂笑了一聲:“怎麼我昏迷的時候你每天來看我,跟我說話,我醒了,你反倒不來了?”

他竟然一直有意識,知道她來看他!青鸞微微一怔,良久,道:“前兩日我腳弄傷了,不方便走動。”

“哦,這麼說,從今日起,你又會每天來看我了?”他旁若無人的問。

青鸞實在是沒想到他再醒來,又會以這樣平靜親厚的語氣與自己說話,儘管一再逼自己平靜,卻還是有些措手不及,良久,終究還是點點頭:“嗯。”

花無憂虛弱的笑聲中,驀地透出愉悅來:“你過來。”

青鸞摸索着往前走去,實在無力想象此時屋裡衆人臉上的神情,卻聽花無憂又道:“衆位,我想單獨與青鸞說說話。”

花無暇當即轉身而去,若水跟在他身後,皇甫成悅淡笑着讓臉色如常的程亦如先請,一起出了房間。

“跟我回西越,好麼?”花無憂一開口,竟然如此問。

青鸞一驚,已經摸索到牀邊的手驀地縮了回來。

“父皇已經另遣她人去和親,你跟我回西越,我們就像從前一樣,好好的在一起,不行嗎?”

就像從前一樣,好好的在一起。青鸞聽他這樣說,便彷彿已經能看見那幅場面,很美,很好。可是她卻說:“無憂,我們可以像以前的一樣。可是這一生,西越,我怕是回不去了。”

花無憂沉默了片刻:“因爲他麼?他這樣對你,你還是放不下他。”

青鸞微微一笑,道:“對我來說,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放不放得下都無所謂。無憂,你也不要再執念,好不好?”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花無憂淡淡一笑:“我能說不好嗎?”

青鸞也微微的笑起來,末了,又喚他一聲:“無憂。”

“嗯?”花無憂應了一聲,方纔意識到她並非是有話說,而是單純的在喚自己,嘴角微微扯了扯,發出一絲輕笑,然而到底還是沒能真正笑出來。

雖然答應了每天都來看他,然而青鸞終究還是顧着程亦如,並非真的日日來,只隔兩日來與他說幾句話。

卻似上天註定一般,她每次來,總是會遇到花無暇。要麼是她來,他正好走,要麼是她走,他正好來。

每一次的擦肩而過,她只靠着他身上的氣息判斷是他,而他,從來不說一字。

真是狠絕。青鸞有時候會忍不住想,若她也能如他一般狠絕,那該多好?

大年三十的晚上,王府中並沒有多少熱鬧,因爲每年皇甫成悅都是回怡親王府,陪雙親一起過年,因此景王府每年就只有一衆下人各自張羅過年。今年府中驀地多了幾位客人,也並未給衆人造成多大的影響。

花無暇和若水並不在府中,而花無憂因爲傷情,向來只是簡簡單單的自己吃東西,於是擺滿了佳餚的年夜飯桌上,就只有青鸞和程亦如二人。

“喝酒嗎?”兩人之間異常的平靜,程亦如坐下便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問了問青鸞。

天很冷,青鸞便點了點頭。

程亦如便遞過來一杯酒,酒溫剛好,青鸞喝下一杯,頓覺渾身都舒坦了一些。

心兒爲青鸞布了一些菜之後,便默默的退下,一時桌旁便只有兩人。

青鸞吃着東西,聽程亦如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剛欲開口,程亦如卻搶了先:“我知道,他一直沒有忘記過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好?”

青鸞沉默着。

“我以前想,我怎麼可能比不過你?我生得比你美,教養比你好,家世也比你好,自問輸給你的只有一樣,那就是沒有自小與他相識。可是隻這一樣,難道我對他如此的付出,也抵不過他對你的一廂情願?我不相信,所以我加倍的對他好。可是到今時今日我才發現,人吶,原來是犯/賤的,永遠,只有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

“你醉了。”青鸞靜靜道。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程亦如冷笑了一聲,“就像他對你,我對他,還有,你對三皇子。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從來沒有放下過他,這一次,他帶了若水前來,你是不是很絕望?”

青鸞搖搖頭:“我最絕望的日子,早就已經過去了。”

“別不承認了,雲青鸞!你就是不甘心,你就是還想回到他身邊,所以,你很恨若水,對不對?”

青鸞終於胃口全無,放下筷子:“你慢用。”

她起身,緩緩走到門口,程亦如的聲音卻再度響起:“你不甘心,只可惜你看不見那若水的容貌。你連她一絲皮毛也及不上,再不甘心,又能怎樣?”

青鸞跨出廳門,心兒忙的上前來攙住她,青鸞淡淡道:“我們回去。”

天空中又飄起了鵝毛大雪,青鸞走在雪地間,卻不覺得冷,便不由得想在這樣靜謐的雪夜,多走一走。

心兒卻凍得瑟瑟發抖:“姑娘,你不覺得冷嗎?”

青鸞果真是不覺得,甚至微微感覺有些熱。她驀地停下腳步,摸了摸自己的手心,裡面竟然有汗。

心兒也有些驚訝:“姑娘,你不會是發燒了吧?”

青鸞僵直了身子站在原地,清晰的感覺到身體內竄過一絲躁動。

沒想到程亦如竟然使這樣的手段。

青鸞隱隱有些懼怕這件事所產生的後果,當體內的燥熱越來越清晰時,她終於道:“心兒,我們回去,你記住,不管待會兒我怎樣,你都一定要將我帶回去,關在房裡,不準其他人靠近我。”

“姑娘?”心兒隱隱有些嚇壞了。

“別怕,現在帶我回去,立刻。”青鸞咬着牙,顫抖着聲音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