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大結局的番外虐

薄情王爺的寵妃

十四歲那年,我與三哥爆發了最激烈的一次矛盾.

忘了說,我叫花念,念念不忘的念,是西越國年紀最小的公主,那些疼惜我的人,都喚我作念念。

三哥也是疼惜我的人。他是皇帝,父皇十年前退居太上皇之位,他便成了這國家最尊貴的人。

可是我討厭他。

碧兒是宋丞相的女兒,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可是連她也無法理解我爲什麼要討厭三哥。她總是罵我不知好歹,因爲皇家親情素來淡薄,更何況我不過是三哥同父異母的妹妹,得到的寵愛卻絲毫不比他唯一的皇子花祈年少,我卻還是不懂珍惜砍。

她當然不會懂。也許,只有我跟三哥能懂。

正如,我私下裡見他的時候,從來任性跋扈,態度惡劣,更不用提行禮參拜,可是他卻從來不說什麼。他對我的寬容,也的確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我曾聽若歡姑姑說過,在多年前的皇宮裡,也曾有過一份這樣的寬容。只不過那時候,給予寬容的是我父皇,而承受這份寬容的那人,正是我與三哥的心結所在。

所以,此時此刻,我大大咧咧的坐在御書房裡,一面吃着茶,一面搖晃着自己腳上的那顆珍珠玩,對上首坐着的那個男人視而不見。

“聽說你最近與甄尚書家的二公子走得很近,可有此事?”他放下手中的摺子,擡頭望向我。

我撇了撇嘴:“你叫我來,不會就是爲了問這些無趣的東西吧?玩”

他面上依舊平靜淡然,可我知道他從來拿我無可奈何。

“那甄二公子並非什麼正人君子,三哥希望你以後——”

他話說到一半,我便驀地開了口:“我喜歡他,我要嫁給他。”

天知道,其實我對那甄二公子並沒有絲毫的好感,我跟他走得近,就是想氣三哥而已。

三哥頓了頓,微微笑起來:“念念,你還小。”

“我不小了,明年我就及笄了,我可以爲自己的婚事做主。”

三哥大抵是被我氣糊塗了,明眼人都該知道我不過負氣才這麼說,可是他卻當了真,眼中神色驀地僵凝,聲音也嚴肅起來:“念念,他不會是良人。”

“難道你是?”我驀地反脣相譏。

霎時間,三哥臉色一僵,隨後,原本深不見底的眼眸,迅速轉爲一片慘淡。

我瞧得分明,心中霎時間大快:“我不要你管!”

三哥的神情驀地冰涼下來,若不是那眼中一片虛無,我真要被他如此的神情嚇着了。他冷冷道:“朕不會同意你嫁給他。”

他從未用過如此的語氣跟我說話,我自然也不甘心,倏地站起身來,朝他喊道:“你憑什麼管我?”

“就憑我是你三哥!”他驀地拍案,站起身來,陰沉的臉色煞是駭人。

我終於有些害怕了,然而心中的不甘與憤怒卻在一霎那間翻涌上來,衝上前去與他對峙:“你憑什麼做我三哥?你把青鸞姐姐還給我,你就可以做我三哥!你把青鸞姐姐還給我,你就有資格管我!”

三哥的身子猛地僵住了。先前還只是眼中一片慘淡,此時此刻,卻連容顏都衰敗起來。

明明只是一瞬間,我卻只覺得他彷彿突然老了十歲有餘。

原來,他也是傷心的麼?

隨後,他緩緩揚起了手。

我這纔想起,原來,青鸞姐姐已經成了禁忌。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她。可我偏要提:“你打我啊,若你打了我,青鸞姐姐就能回來,那你打死我好了!”

啪!

那巴掌頓了許久,終於還是落到我臉上。一如當初,我親眼看見他打青鸞姐姐時,那麼狠心。

我擡頭撫上自己滿是冰涼溼痕的臉,呆了片刻,終於剋制不住的大哭起來。

御書房的門猛地被人推開,隨後有人大步跑進來,站到我面前。我朦朦朧朧看見花祈年站在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花念,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父皇說話?”

這個沒娘教的臭小子,我明明是他姑姑,又是他姨娘,他卻總是對我直呼其名,還仗着自己高我一個頭,永遠不將我放在眼裡。

下一瞬,我想起來,他的確是沒有孃親教,於是愈發哭得大聲起來。

我看不見三哥的模樣,只感覺花祈年拉着我的袖子,將我拖出了御書房。

於是我又坐在御書房外的臺階上哭,花祈年焦躁的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最後終於塞了一張絹子到我手中,煩躁的喝道:“別哭了!“

我被他喝得一怔,隨後胡亂的用絹子擤了鼻涕,站起身道:“我不要再呆在這個鬼地方,我要去北漠找父皇!”

西越是父皇的傷心地,所以父皇退位之後,長期都住在北漠。西越也是我的傷心地,我也要走。至於三哥,就讓他抱着他的皇位一起去死!

晚上,我早早的就睡下了,要養足精神,明天才好早起趕路,去北漠找父皇。

夜色悄然,有人緩步走進了我的房間。

不是若歡姑姑的腳步聲,那便只有一個人。

我翻了個身,面朝裡面躺着,不想理他。

三哥悄無聲息在牀榻邊坐了下來,卻久久沒有說話。

今日哭得太久,我鼻子有些癢,忍不住吸了一下,末了,仍舊將自己埋在被子裡不看他。

三哥終於開了口,聲音卻低啞得有些駭人:“念念,三哥向你道歉。你……留在宮裡。”

我知道他是爲什麼。

他總以爲,只要我還在這宮裡,祈年還在這宮裡,青鸞姐姐總有一天會回來。

可是隻有我知道,青鸞姐姐早在離去那時,心就已經死了。

當他爲了那位淑妃娘娘,重重一巴掌扇在青鸞姐姐臉上時,青鸞姐姐的心就已經死了。

那天晚上,我聽見青鸞姐姐同我孃親的靈位說話。

“我以爲,不管有多艱難,只要是在他身邊,我就能撐下去。可是,我從來沒想到會這麼難,菀姨,這太難了。好在如今,他已經不需要我陪伴,我信或不信,在與不在,都沒什麼重要了。”

那晚,我聽見青鸞姐姐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原來,天意真的是不可違的。

我一直不懂那是什麼意思,直到去年,我在青鸞姐姐從前住過的房間中找到一支籤,是在月老廟裡求的,也不知已經在那裡放了多少年。

“爲因揖盜把門開,人自任情遂惹災。回首籬藩經守固,火川方許不重來。”

後來我拿着這支籤去了月老廟,聽了那廟祝解籤,才知道,原來從始至終,青鸞姐姐都是抱着要逆天的信念,一直苦苦守在三哥身邊。

可是他,可是他……

即便如今,他幡然醒悟了又如何?他將那淑妃娘娘打入冷宮囚禁又如何?他苦苦守着皇宮只爲等她歸來又如何?

青鸞姐姐再也不會回來了,我知道,永遠不會。

【這篇番外在寫文的過程中便一直在構思,到文倉促完結,才發現這大結局容不下這篇番外。但我還是將它寫出來,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到,看緣分吧。同時,關於最後一章蠱毒的一躍而過,大家也許可以在這裡面找到些許影子。嗯,無關大結局的番外,不必深究。】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