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王爺的寵妃 情殤 淡月新涼 五九文學
青鸞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與花無憂,有朝一日竟會變成這般的模樣。
花無暇與花無憂是兄弟,很多話青鸞也無法向花無暇言明,有苦難訴之餘,想到的只有那一個人。.
淨虛正躬身在自己所居之地的那一片小菜畦裡忙着什麼,直到青鸞走到他面前,他才擡頭,青鸞有氣無力的喚了他一聲:“高僧。”
淨虛淡淡一笑,直起身子來:“恭喜。”
青鸞悶悶的坐到他屋前的臺階上,將花無憂的事講給他聽:“我從來沒想過會這樣,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淨虛從內堂走出,捧了一隻茶壺並兩隻杯子走出來,斟了一杯給青鸞。
青鸞接過來抿了一口,有些疑惑:“這是什麼茶?以前沒喝過。”
淨虛低頭爲自己斟了一杯,方纔道:“這不是茶,而是一種野生的草類。只因爲你平日飲慣了茶,又見它從茶壺裡倒出來,便習以爲常的認爲是茶。”
青鸞微微一頓,聽出他話裡有話:“什麼意思?納”
“貧僧是出家人,言盡於此。”淨虛微微一笑,“你是大喜將至的人,實在不應該這樣悶悶不樂。”
提及婚事,青鸞微微有些臉紅,然而一想到淨虛先前那別有深意的話,忍不住又蹙起了眉頭。
究竟他那壺茶,喻示了什麼呢?
淨虛看她的模樣,仍舊只是微笑着爲她斟滿茶杯。
時近中午,青鸞仍舊賴在此處討齋飯吃,看着淨虛從容不迫的忙碌,青鸞心情終於好了一些,到擺飯的時候,已經與他說笑起來。
淨虛端出菜來,青鸞擺好筷子,又歡喜的進屋去盛飯羔。
待到她端着兩隻盛滿白飯的碗再走出來時,眼前的情形卻讓她呆住了。
淨虛仍舊端坐在桌前,然而臉色卻有着極其細微的變化。堂下,一個身着鵝黃色裙衫的女子一動不動的站着,眼睛在淨虛和青鸞之間來回移動,絕美的容顏,卻面若寒霜。
“明珠……公主?”青鸞很是震驚,她幾時又來了西越?
不離深深吸了口氣,提裙走上了臺階,在淨虛身旁站住,卻看向青鸞,微微一笑,動人心魄:“青鸞妹妹,好久不見。”
青鸞看看她,又看看神情略有些僵硬的淨虛,仍舊回不過神。
淨虛卻在此時站起身來,從青鸞手中接過那兩碗米飯,擺到桌上,道:“趕緊吃吧,飯菜要涼了。”
不離的臉色又是一變,低了頭看着桌上的兩副碗筷,輕輕咬住了下脣。
青鸞的眼光遊弋在二人身上,良久,終於察覺到一絲微妙,便笑了笑:“既然明珠公主來了,我再去盛一碗飯。”
不離看着青鸞熟門熟路的跑進去,許久,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毫不客氣的在淨虛對面坐了下來。
青鸞原本愛極了淨虛做的菜,然而面對着兩個都不怎麼動筷子並且神情古怪的人,青鸞的胃口無論如何也好不起來,剛想擱下碗起身告辭,卻聽不離突然開口道:“青鸞妹妹,聽說舅舅已經爲你和三哥指了婚,真是恭喜。”
“多謝明珠公主。”青鸞笑了笑,又偷偷看了淨虛一眼,只見他不動聲色的吃着東西,碗裡的米飯卻根本沒見少。
“你與這位淨虛大師很熟?”不離微笑起來,“莫怪得三表哥與他一見如故,彼此交好,你與三表哥可當真是天生的一對。”
青鸞又看了仍然面無表情的淨虛一眼,方纔道:“淨虛他人很好,我有什麼事情想不通便會來找他。他吃齋唸佛,不就是爲了普度衆生麼?”
不離笑出聲來:“難得你竟覺得他人好,我認識他這麼多年,從來沒見他和顏悅色過。”
青鸞頓時僵住。淨虛此時的臉色,離平常的和顏悅色確實遙遠了些。
“高僧,原來你跟明珠公主是老相識?”青鸞試圖打破此時的尷尬,將淨虛拉入兩人的對話中。
熟料淨虛只是淡淡擡了擡眼眸,仍舊一言不發。
正在此時,門口忽然又走進來一人,青鸞正對着那方,頓時如同見到救星一般:“三哥!”
“淨虛,你這清修之地,倒真是熱鬧。”花無暇緩緩走上前來,與青鸞並肩坐着,在桌子底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又看向不離,“離兒,你幾時來的?”
“剛剛。”不離淡淡道。
青鸞心頭一涼,偏了頭對花無暇道:“你用過午膳了嗎?我去給你盛飯。”
青鸞起身進到屋內,花無暇卻隨即跟了進來,青鸞頓覺一顆心都安寧了,忙的向他打聽:“那兩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花無暇輕笑一聲:“這你還看不出來?”
青鸞啞住片刻,方小心翼翼道:“可是……淨虛他不是和尚嗎?”
“若他不是和尚,也就沒有今日的麻煩了。”花無暇見竈臺上還擺了一碟菜,便徑自取了筷子,從青鸞手中取過幾乎要被她捏碎的碗,自顧自的吃起東西來,還不忘遞到青鸞嘴邊,“吃不吃?”
青鸞還在張望外間的兩人,一回頭見他將東西喂到自己嘴邊,頓了頓,還是紅着臉吃進了嘴裡。
花無暇笑了笑,自己吃一些,又餵給她一些,最後青鸞終於沒辦法再關心外間二人究竟怎樣,偎在他懷裡吃着自己最愛的菜餚,頓覺比平日裡吃到的要香甜許多。
一碟齋飯,一碗白飯,兩個人吃得纏綿悱惻。
到最後,二人攜手而出時,已經不見了不離,唯有淨虛一人獨坐,面前的飯,仍是沒有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