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言以莫身體雖然還弱,但是咳血和咳嗽的症狀幾乎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體力未恢復而已。
這個家,遲早還是要言以莫來當。
最重要的是,言蓉和沈木都相信,言以莫的身體,遲早都會好的。
只有他好了起來,言蓉也才能安心地跟着沈木一起回s國。
言以莫最終還是答應了沈木搬回來住。
他的東西很簡單,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搬離了。小套房裡,並沒有太多的東西。
只是這裡曾經出現過的那個印記,似乎永遠不會被消除了。
言以莫帶着東西,驅車離開。
而此時的路西,正在班上帶着一羣孩子補課,窗外偶爾有風吹來,課間歇息的時候,路西趴在窗臺上,眺望着遠方,若有所思地不知道在看什麼。
搬回來之後,大家一家終於重新團聚了。
對於沈木將言家旁邊的一大片空地全部用來修做學校等場所,言以莫並沒有反對,反倒是有幾分讚賞。
言家手上沾染着太多的鮮血,那一片地上,也曾經爲了言家的利益,而犧牲了無數無辜者的生命。
現在將它用來修做學校、孤兒院和醫院,一方面對孩子有好處,一方面可以扶危濟困、救死扶傷,算是言家爲曾經的罪孽做出的補償。
很快,言家大宅重新回到言以莫的手裡這件事情,在整個蘇格蘭都傳開了。
大家已經知道當初陷害言家、將大宅奪走的表哥,因爲觸犯法律,已經被繩之以法,又知道這大宅重新回到言家人手上,不由駭然聽聞。
因爲沈木一直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將這件事情說出去過,大家就以爲,這是言以莫的手段,看言以莫執掌乾坤,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大家都不由對他又升起了敬畏之心。
原本以爲他病怏怏的遲早有一天都會死了,但是就是他這樣病怏怏的,也可以做到常人不可做到的事情,誰還敢來打言家的主意?
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對言家再有更多的打算。現在大家才真正的知道,什麼叫做天使面孔,魔鬼內心。
沈木聽到這些,都不由一笑而過。這正是他想要的。
正是他想要大家覺得這些事情都是言以莫做的,這樣言家的威信才能夠重新樹立起來,以後即便他帶着蓉蓉離開了,也沒有人敢動言以莫的毫毛。
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的帶言蓉,安心的離開。
事情一步步的順利的進展,一切都在沈木的掌控之中。
他安排人在查衛昊的事情,也一步步的有了眉目。
他已經派人查到了,和言太太請人追殺他的那一晚,第二批出現的殺手,便是衛昊的人。
對此,沈木完全不能忍。不是因爲衛昊差點取了他的性命,而是因爲那晚衛昊阻滯了他的行程,害蓉蓉差點受到侵害。
這個債,沈木一定要向衛昊討還回來。
他命令沈沉道:“繼續查下去,我要衛昊的所有資料!”
沈沉知道事關重大,馬上應道:“木少爺,我會繼續查下去的。”
大家一起迴歸了言家,言蓉的心情是最好的,看着這差點失去的一切,她對每一分都充滿了珍惜。
家中重新請了僕傭,不過沒有以往那麼多,都只是簡單夠用就行。
大多都是沈木請的可信之人,不會鬧出什麼亂子的。
言太太看到事情穩定下來了,不由對言以莫說道:“莫兒,你也是時候找個女人,在家裡管着家幫幫你了。要不媽給你說一個?”
重新拿回了言家,言太太的身份地位又上去了,在圈子裡,好多人又開始重新跟她交往了。
不過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後,言太太也看透了這些人,只是假假的應付一下,並不合這些人交心。
不過眼看着言以莫的年紀也大了,病情好像也有好轉,這個家裡缺個妻子總是不像樣子,所以她也十分着急。
現在她才驚覺,要是言以莫連個孩子都沒有,這言家以後可就真的沒人了。
所以她比平常更急。
言以莫淡淡道:“我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可是怎麼可以呢,眼看着你的病也不是那麼嚴重了,不如……”言太太說道。
“不用你操心。小說”言以莫打斷了她的話。
言蓉在一旁見了,不由說道:“大哥,要不我約路西晚上一起來吃飯吧,我好久沒有見她了,好想她啊。”
“你約你的。”言以莫輕聲說,意思是,不管路西來不來,跟他都無關。
言蓉笑道:“那我就約了。”
言以莫不置可否。
正說話間,有人彙報道:“太太,謝家來了人,在門外求見。”
謝家就是言太太的孃家,大表哥一家,言太太冷笑了一聲說道:“讓她進來吧。”
只見大舅媽整個人消瘦得脫了形,滿臉的頹敗,又黑又黃,根本已經沒有了往日貴太太的形象。
本來言太太雖然不算喜歡她,但是一直對她還是挺照顧的,不過言家出事後,大舅媽的那副嘴臉,別說言太太了,就是言蓉見了,都十分生氣。
現在看着她來,言以莫根本就沒有說話,更沒有招呼,言蓉也只是頜首打了個招呼,便不說話了。
言太太端起蓋碗茶,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說道:“大嫂,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的啊?”
“妹妹,你就別嘲笑嫂嫂了,嫂嫂這……”大舅媽說着,倒頭便跪在地上,“嫂嫂這是來給你磕頭賠罪了。”
言太太冷笑了一聲,說道:“這說的是什麼話呢,你大我小,我怎麼好受你的禮,還不快起來,讓人看了笑話!”
大舅媽只好站起來,說道:“妹妹,嫂嫂這是有事,真的要求你幫一下忙。”
言太太用手絹擦了擦嘴,慢悠悠說道:“大嫂真是太擡舉我了,咱們言家落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直都是到處求人幫忙,哪裡有能夠幫到別人忙的份兒。你快回去吧,我們這賤地方,沒的辱沒了你的貴腳。來人,送客!”
馬上有人來拉走大舅媽。
大舅媽急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出來:“妹妹,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現在被關在監獄裡,見也見不上一面。他是你的親侄兒,你可要幫幫忙啊,算我求你了,我給你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啊。”
大舅媽抱住了言太太的腿。
原來大表哥做違禁生意被抓之後,子爵馬上跟大表姐脫離了關係,再也不管謝家的事情。
大舅氣得一病不起,大表哥現在的案子還在嚴查嚴辦之中,大舅媽沒有了抓拿,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她去求的人,都不願意見她,她一個婦道人家,根本不知道怎麼幫助兒子。
現在看到言以莫拿回了言家大宅,又聽外界的人都說言以莫好手段,所行所做的事情,根本在常人意料之外,能力通天,她便馬上上門來求了。
可是誰讓他們一家,曾經做事簡直太過缺德,言家出事之後,不過是找他們家借點錢,給公司週轉一下,言太太爲此吃了多少軟釘子。
還不要說大舅的生日宴上,大舅媽對言蓉的羞辱,以及大表哥挖言家公司的牆角,搶生意,奪大宅,做的這種種的好事。
言太太現在心腸比鐵還硬,任大舅媽哭得眼淚鼻涕橫流,她也只是慢慢地品着茶,根本不應這些話。
言以莫和言蓉在一旁,也根本不說話。
見大舅媽哭得厲害,言以莫牽起言蓉的手說道:“不是說晚上要請客嗎,我們去廚房看看菜吧。”
見言以莫和言蓉要走,大舅媽又上前來抱言以莫的大腿。
言太太厲聲喝道:“誰敢動我兒子!”
嚇得大舅媽跌坐在地上。
言以莫和言蓉便一起走了出去,大舅媽只好再去求言太太。
言太太嘲諷地說道:“我們言家這不自身難保嗎,哪裡有閒錢閒工夫管什麼侄兒侄女的事情,再說了莫兒和蓉蓉不也是你的親侄兒親侄女嗎,當初我們討上門來,也沒有討到一口水喝。”
大舅媽知道,言太太這是嫉恨之前的難堪事情,又說了好多好話。
言太太慢慢地說道:“反正我是幫不了你的,你還是回去吧。咱們言家落敗得,連飯也沒有一口多的,所以也就不留你吃晚飯了,來人,送客!”
這一次,僕傭們上來就抓着大舅媽,把她給“送”了出去。
大舅媽眼見言家現在僕傭成羣,哪裡是吃不起飯的樣子,看來言家現在重新崛起,而她家就真的是要歸於無望了。
這能怪誰呢?怪只怪,當初人心冷漠,不念一絲舊情。
怪只怪,貪得無厭,將自己送往地獄。
大舅媽正要哭着離開,只見言以莫和言蓉兄妹手牽手站在她面前,她一喜,喊道:“莫少,大小姐,救救我們家啊!”
言以莫淡淡說道:“蘇格蘭的法律最是公平的,要是沒做過那些事情,不會枉大表哥入獄;要是做過,人總是要爲自己的所做所爲付出代價的,哭天搶地也沒有什麼用的。大表哥從此後好自爲之,也不枉他這一場辛苦。我看,你還是回去吧。”
大舅媽被言以莫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知道再求也是於事無補了。
只好含恨離開。
看着她的背影,言蓉搖搖頭說道:“雖然二哥做的生意也是非法的,但是當年大表哥幫二哥做生意,二哥真的是沒有虧待過他。二哥的事情,二哥一力承擔了,沒有讓大表哥也捲入,他卻不知道感恩,繼續鋌而走險,這真是他的報應。”
言以莫揉了揉她的頭髮:“善惡有報,天道輪迴,這是人間常理,每個人都要付出代價的。”
好比他的代價,是拖着三十幾年的病體。
言蓉知道大哥又想起了他的身體,安慰道:“大哥,你本心善良,現在已經改過了,還來得及,上天一定會給你一個機會的。”
言以莫淡淡地笑了笑。
言蓉攙着大哥的胳膊,一起去找沈木,順便說道:“大哥,今晚你一定要去接路西。”
言以莫頓住了腳步,言蓉說道:“不然媽就要給我找嫂子了,我喜歡路西,你呢?”
“我不喜歡。”言以莫大步朝前走去。
言蓉趕忙跟上他:“爲什麼啊?她長得漂亮,爲人又大方,處事又得體,大哥你爲什麼不喜歡她?”
“我不喜歡女人。”言以莫冷冷說道。
“啊?”言蓉驚訝道,“那你喜歡男人嗎?”
“更不喜歡。”言以莫無語。
言蓉跳上去抓住他的胳膊:“那你到底想要怎樣啊?”
言以莫鬆開她的手:“蓉蓉,我的心思並不在男女之情上,這麼多年都是如此。以後也將會如此,有的人追求的是感情,有的人追求的是事業,並不是人人都有那麼多情緒,放在感情上,你明白嗎?”
言蓉似懂非懂,說道:“可是……再追求事業的人,都要結婚生子,這是人的天性……”
“可是人之所以爲人,是因爲我們有更廣闊的心境,有更多選擇的自由。”言以莫輕聲而堅定,“所以……請尊重我的自由,好嗎?”
言蓉只得點點頭,看着大哥驀然轉身,遠遠離去的高大背影,嘆息了一聲,難道大哥的心真的是草木做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不過言蓉邀請路西來吃飯,路西倒是很開心就答應了。
而且說了,會按時到的。
言蓉將這件事情跟母親說了一下,免得母親真的去給大哥安排什麼千金小姐,到時候鬧得真的兩頭不爽。
言太太倒是沒有想到,有姑娘能在言以莫身邊呆超過兩個星期,說道:“她家裡怎麼樣?有些什麼人?”
“媽!”言蓉對母親真是無語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乎別人的家庭?我們不也是過過艱難日子來的嗎?人家在大哥最困難的時候還願意留在大哥身邊,你還計較這些?何況你也看到了,有錢人家的品行,真的那麼好嗎?我的那些朋友們,在我們家沒有了家世之後,還有誰留在我的身邊?”
言太太嘆息了一聲,說道:“好好好,我說不過你,那讓她來吧。關鍵還得看你大哥同不同意,你們兄妹的脾氣,一個比一個倔,我真的是拿你們沒有辦法,要是你大哥同意,一切好說,要是你大哥不願意,我也沒有辦法。”
“反正你不要插手就好。”言蓉對母親說道。
言太太始終有些意難平,言蓉又說道:“上次瑪麗亞不是找人害我嗎,雖然沒有得逞,但是生病了好長一段時間,一直都是路西照顧我的。反正我不管你,我是認準了她當嫂子的。”
言太太聽了這話,知道自己就是想要插手,也沒有機會的,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晚上路西真的過來了,不過今天她沒有梳馬尾,而是將頭髮散開來放開的。
言蓉見到她,高興地上前說說笑笑。
路西見到言太太,略略有點拘謹。
言太太一看她的穿着打扮和樣子,就知道她不是什麼有錢人家出來的,待她淡淡的,拿捏着貴太太的架子。
言蓉拉着路西說道:“我媽就是這個樣子,不用管她。我們去找大哥。”
言以莫正從花園裡過來,路西見到他,不由頓住了腳步,輕聲道:“莫少。”
言以莫略略頜首,算是打過招呼。
“路西,我們家花園很大的,裡面有好多漂亮的花,要不讓大哥陪你去逛逛吧!”言蓉專門給他們倆製造機會。
路西剛要開口,言以莫便開口了,說道:“天黑什麼也看不見,有什麼好看的。”
路西的眼眸裡帶着失望,言以莫卻徑直離開了。
搞得路西十分尷尬,言蓉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不容易熬到吃飯的時候,言太太一向都是那副端着的高高在上的架子,言蓉不停地給路西夾菜,沈木也不想路西太過尷尬,感激她曾經陪伴過言蓉那麼長一段時間,熱情地請她多吃點。
言以莫全程都沒有說話,眼觀鼻鼻觀心地,端起碗就大口吃飯,放下碗,便說道:“各位慢吃,我吃飽了,失陪。”
“大哥!”言蓉撒嬌地扯着他的袖子,不讓他離開。
路西主動地說道:“莫少,我週末想去郊外,請你也跟我一起去曬曬太陽,一起踏青,好不好?”
言太太瞪圓眼睛,這姑娘可真是主動,看自己兒子這樣樣子,是看不上她的,主動也白搭。
這樣想着,言太太心裡舒服了一點。她可並不想兒媳是個無權無勢的家庭,不能幫言家不說,還要拖累言家。
之前要不是蓉蓉一直說她好,言太太哪裡肯多看她一眼。
現在看着兒子的態度,言太太終於放心了。
言以莫居高臨下地看着路西,眼眸裡有濃濃的鄙薄,說道:“我很忙,並沒有空。”
他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說道:“對了媽,你之前說安德森家的大小姐週末約我去郊外,你轉告她一聲,週末我會去接她的。”
“哎,好,好!”言太太眉開眼笑地應了。
路西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言太太也說道:“我也吃飽了,失陪,我要去給安德森家打電話了。”
路西更難過了,言蓉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她。
路西卻吃疼地皺了皺眉,“疼!”
言蓉一見,不由問道:“怎麼了?”
伸手去撩開她的長髮,沒有想到,看到脖子上大片的淤青,言蓉失聲道:“路西,誰打你了?怎麼回事啊?”
言以莫剛剛走到樓梯上,還聽得到她們的對話,不由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路西勉強笑道:“沒事的,沒事的。”
“啊……還有這裡,這麼多傷口,難怪你今天要把頭髮放下來,怎麼回事啊?到底是誰?你告訴我,我去找他理論去!”言蓉氣憤地站起來。
“真的沒事了,蓉蓉,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路西忙想挪開言蓉的手。
言以莫倒轉身來,從樓梯上大步幾步走下來,來到路西的面前,撩開她的長髮,見她的脖子上淤青一片,還有不少的傷口,鎖骨上一片紅腫。
言以莫的臉沉了下來,不由冷聲道:“誰做的?”
路西忙說道:“沒有誰啦,是我自己不小心……”
言以莫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門外帶去。
“喂……莫少,你帶我去哪裡?你鬆手啊!喂,你弄疼我了!”路西一邊掙扎,一邊想要脫離言以莫的手掌。
可是言以莫抓住她的手腕,就是不肯鬆開!直直地將她拉了出去!
言蓉和沈木一起站起來,看到這一幕,都不由有些目怔口呆。
言蓉用胳膊拐了拐沈木,說道:“我就說了,大哥不是不關心路西。”
沈木疼愛地牽着她的手:“既然是這樣,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你還沒吃多少東西,坐下來多吃點吧。”
“木頭人,我覺得我再吃下去,到了s國的時候,就快成一隻小豬了。”言蓉低頭看自己的小腹。
“嗯,只有多吃一點,小豬纔可以生小木頭人。”沈木夾了一大筷子菜放在她的碗裡
言蓉臉紅紅地笑着,大口地吃起來。
題外話:
言吧終於有放作者有話說的地方了……最近忙得雞飛狗跳的,確實沒有怎麼和大家互動,見諒啊。另外謝謝各位的月票、推薦票、留言、紅包各種各種,真心感激,謝謝大家,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