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 我的木頭人 要死一起死
今夜註定是不眠夜,言以莫會守着她,護她周全。
至於以後……
沒有多少以後了。
衛昊也撐不了兩天了。
言以莫一整夜沒有閤眼,早晨起來的時候,眼睛有些無神。
路媽媽照例要去做鐘點工,她很勤勞,自從不當老師之後,都是靠做鐘點工將路西撫養長大的。
路西畢業沒有幾年,掙錢不多,所以路媽媽依然很是勤勞的繼續做着每一份工作,不敢放鬆。
路西煮了早點給言以莫,也揹着包要出門。
她說道:“你願意呆着就呆着,願意走……”
她將鑰匙放在他面前,轉身走了。
她的工作沒了,要抓緊時間重新找。
母親工作辛苦,她不願意看着母親受累,必須要自己也分擔。
言以莫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在他離開的時候,他將一本房產證放在了桌子上,是他的那套小房子,他現在用不着了,便變更了姓名,轉到了路西的名下。
他提起筆,沉吟良久,寫下一行字:我不喜歡欠債,算給你的報酬。
將鑰匙和房產證放在了一起。
拿起電話,打給隨侍:“照看一下路西和她母親的安全。”
隨侍照辦了,言以莫卻關上門,轉頭離去,不帶一絲留念。
而這*,言太太和言蓉幾乎沒有合上眼睛。
她們都在盼着沈木回來解決事情,又盼着言以莫趕快沒事。
但是卻兩樣一樣都沒有盼來。
因爲沈木整夜沒有回,而言以莫的車出去以後,一直沒有消息。
早晨的時候有消息傳來,言以莫畏罪自殺了!
屍體已經在垃圾處理場找到了,正在進一步的鑑定。
言太太再堅強,也受不住這個打擊了。
她的精神真正的被擊垮了,心裡的悔恨,將她盡數淹沒。
言蓉只好守在她的身邊,一邊安慰,一邊嘗試聯繫沈木。
但是沈木也一直都沒有聯繫上。
而當晚,衛家卻宣佈,要立新的當家人,廣泛請了全城的各界人士,前去觀禮晚宴。
連言蓉都在被邀之列。
現在言家這一切,都是衛昊做的。
言蓉收到請帖,也下定了決心去衛家觀禮。
她想了解一下衛家的情況,和衛昊現在的身份地位。
這些事情,沈木不在,她必須要親自去做。
晚宴的時間到了,言蓉很早就到了觀禮晚宴上。
很明顯,言蓉收到的帖子,是衛昊發的。
因爲今天,衛銘被解職,在家中被長輩們大罵了一通,根本就不允許他出現在現場。
而衛昊意氣風華,馬上就要接手衛家的整個家業,全場到處都是衛昊的人。
看到言蓉一個人來,衛昊的目光四處搜尋了一番沈木,他已經得知消息,沈木好像逃跑了。
真是一個懦夫啊!知道要出事,就提前跑了!
而言蓉好像還不知道呢。
衛昊上前笑道:“言大小姐,真是好久不見,久違了。”
言蓉攥緊了拳頭,憤怒地看着衛昊。
衛昊笑道:“聽說言大少……畏罪自殺了?”
“衛昊,你自己做的什麼事情,你心知肚明!你不會有好報的!”言蓉想起大哥,便眼眶發紅。
她已經找人去求證了,但是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衛昊輕挑地上下打量着她:“我聽說,從昨晚開始,沈木也沒有出現。不過我知道,沈木可能去找別的女人了,因爲你想啊,你和衛銘這樣勾勾搭搭的,一直舊情不斷,作爲沈木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受得了?他出去找個把小三什麼的,不也很正常嗎?”
“你閉嘴,衛昊!”言蓉生氣地說道,“沈木根本不是你說的這種人!我大哥也一定安然無恙。衛昊,等到他們回來,你一定會死得很難看的!”
“言大小姐……我現在還尊稱你一聲言大小姐,但是以後未必,我還會如此尊重你。哼!”衛昊轉身揚長而去。
言蓉氣憤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緊緊地攥着拳頭。
很快晚宴上就到了很多人。
衛家的長輩也到齊了,很快儀式就開始了,衛家先是當面承認了衛昊的身份,將他認祖歸宗,認回了言家。
然後,就要將衛家偌大的家業,交由到衛昊手中。
本來衛銘纔是正宗的衛家繼承人,但是衛銘連續做的很多事情,不僅讓長輩們失望,還讓衛家家族蒙羞,長輩們終於決定,將繼承權交到衛昊的手裡。
衛昊站在臺上,他身材非常高,顯得非常的傲氣,這一天,他爭取了很久,終於等到了。
爲此,他做了很多事情,終於輪到他也有揚眉吐氣的一天。
從不被承認,走到現在得到所有人的認可,繼承家中的經濟和掌管大權,衛昊難掩心中的得意和驕傲。
他朗朗然地看着臺下,看着言蓉怒目而視的目光,他笑笑,用脣形說道:“這也有言家的一份功勞,不是嗎?”
正是因爲言太太曾經和衛銘的頻繁接觸,才讓衛昊有了機會打壓衛銘,讓衛銘徹底的不僅失信於長輩,還失信於民衆。
衛昊才能真正的身登高位。
言蓉的目光迎視着衛昊的目光,不閃不避,因爲對於衛昊,只有鄙夷,沒有任何的害怕。
全場響起了掌聲,恭祝衛昊接手衛家。
馬上衛家的長輩,就要將象徵着衛家掌管權的鑰匙交到衛昊手裡。
衛昊志滿意得地看着長輩們。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突然一聲擲地有聲的話語響徹全場:“慢着!”
大家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長相異常清俊,非常沉穩有氣質的年輕人站在門口,而他的身後,跟着一隊穿着警服的人,猶如天兵天將突然降臨一般。
全場騷亂起來。
言蓉驚喜道:“木頭人!”
沈木朝言蓉走過來,執起言蓉的手,看着衛昊,說道:“衛昊,你根本沒有資格進入衛家,也沒有權力執掌衛家!”
衛昊臉上閃過一絲惱恨,說道:“沈木,我知道最近言蓉的事情,搞得你戴了一頂綠帽子,心裡十分不爽,但是你拿我出氣,未免有點犯不着吧?”
“衛昊,別說沒用的東西。你一直想和衛銘爭奪家產,所以一直都在做很多不法的事情,現在我已經掌握了完全的證據,你束手就擒吧!”沈木大聲說道。
全場更是亂了,一時不知道該聽誰的。
衛昊臉色白了白,沈木眼眸沉了沉,牽起言蓉的手說道:“之前,我的妻子言蓉和衛銘有婚約,你不想衛銘娶了言蓉,有言家這個助力幫助衛銘,免得你沒有任何機會,不惜借當時的混亂,將言蓉帶走,想要燒死她,這樣衛銘就沒有辦法跟言家聯姻了。蓉蓉何其無辜,只是因爲有可能阻礙你自以爲是的前程,你就惡毒至此,想要置她於死地!光是這一點,衛昊,我就不能放過你。”
“啊?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有人議論起來。
“沒有想到衛昊相貌堂堂,竟然是這樣的人。”有人接着說道。
連言蓉也不由驚訝起來。她那一次被人綁走的事情,一直懸而未決。
那個時候蘇薇和沈涼墨也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所以並沒有一直追查下去,何況那個時候衛昊還是不顯山不露水的狀態,所以沒有查到衛昊頭上,也是很正常的。
現在看來,衛昊的心機真的很重,危機原來一直都在言蓉身邊。
不過後來言家落敗了,衛昊便不將言蓉放在眼裡了,這樣反倒保護了言蓉的安全。
衛昊爲了讓衛銘失利,反倒創造機會讓衛銘和言蓉在一起。
衛昊惱了:“沒有證據,你不要亂說,不要以爲你在乎的女人,其他人都在乎。你以爲誰都願意戴那樣的綠帽子嗎?”
沈木被他說了,卻根本沒有生氣,因爲他自己最清楚自己和言蓉之間的感情。
而當年差點燒死言蓉的大鬍子,也被找到了,正被沈木抓捕了,緩了一步在路途上。
他冷聲說道:“這件事情,你必須要付出代價。除了這件事情,你昨晚私自派人,帶走言以莫,卻在垃圾處理場,想要將言以莫殺害,然後造成他畏罪自殺的情形,衛昊,你承不承認?”
衛昊冷聲哼道:“言以莫死都死了,我隨你編派是非了。沈木,你以爲誰都會相信你的話嗎?這裡不是S國,是蘇格蘭,不是任由你亂說亂來的地方。”
“大哥!”沈木喊了一聲。
一道高大而纖瘦的身影出現在現場,言以莫蒼白的臉,印在所有人的目光裡。
看到言以莫出現,衛昊的臉頓時也白了,比衛昊還蒼白無比。
沈木看了一眼言以莫,又看了一眼衛昊,說道:“衛昊,昨晚你安排人傷害言大少,言大少不僅沒死,其實還故意留了一個活口,只是爲了讓你深信不疑,才故意佈下迷陣,這個活口我們已經交給警方了,衛昊,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衛昊臉色白了白,慢慢地恢復如常,說道:“沈木,你說的這些,都只是你的推測和你的臆想,根本不屬實,如果光是憑藉這些,就能夠定我的罪,那你和言大少,不知道已經被定了幾百年的罪了吧?”
言蓉也很擔心地握着沈木的手,感覺到他的手心有些溼潤,低頭一看,才發現沈木的手臂上汩汩的冒出鮮血來。
言蓉大吃一驚,說道:“沈木,你沒事吧?你傷到哪裡了?”
“沒事,不要擔心。一點輕傷而已。”沈木輕聲安慰她說道。
隨即,沈木擡起頭來,大聲說道:“衛昊,如果這些都不能定你的罪的話,那如果我說出,你爲何要傷害言大少的事情,是不是,你就知道自己已經罪無可恕了?”
衛昊頓時僵滯住了,眼裡露出瘋狂的神色,他忽然一揮手,說道:“沈木和言以莫在這裡胡說八道,將他們趕出去!”
馬上衛昊手下的人便一擁上前,想要將沈木和言以莫團團圍住。
但是沈木身後跟着的,全部是國際刑警,全部都全副武裝,大聲喊道:“誰也不許動!我們奉命抓捕犯罪嫌疑人衛昊!”
沈木也大聲說道:“衛昊,你幾次三番想要置言以莫於死地,無非就是因爲接手了言家曾經的生意,擔心言以莫再次從你的手裡搶奪回來。你想全盤接管言家的生意,所以想要將言以莫置之死地,也私下暗中慫恿謝家的人,佔據言家大宅。可是衛昊,你可以接手言家的生意,可以掌管衛家的事情,這些我都管不着……但是……”
沈木這個轉折的語句,拉得特別長,而且音量也提高了不少,全場的人都爲此而靜下來,靜靜地看着沈木。
沈木接着說道:“但是你不該連言家的非法生意都全部接管在手裡來!”
此言一出,全場羣情激奮,因爲之前言西城就是做非法生意,被全球通緝的。
言西城現在還沒有被抓到,衛昊竟然就接着做起了言西城的生意,被抓當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人羣中也有的人想起來了,沈木曾經參與過抓捕言西城的行動。
沈木是個在這方面不留情面的人,看起來這次衛昊是真的惹到了大麻煩了。
事情真的如沈木所說,衛昊在言家失勢之前,就極力的接觸言西城,終於被他暗中得知言西城的生物藥品研究。
他爲了巨大的利潤,也偷偷的做起了這樣的生意。
不過他做的規模非常小,一直都沒有被人發覺。
後來言家失勢,他消停了一段時間,又故技重施,而且因爲言西城不再做很多生意,言家也主動放棄,尤其是言蓉,散盡家財補貼員工,只留下了最正規的生意,給了衛昊可趁之機。
他趁機把言家的很多生意接下來,順便將言西城的非法藥物研究生意也接了過來。
沈涼墨和沈木因爲一直沒有將言西城抓捕歸案,其實一直對於蘇格蘭這塊土地並沒有放鬆警惕。
雖然沈木這次來,確實是爲了言蓉,但是暗地裡,還是在查這件事情。
衛昊自己幾番作死,相當於是送到沈木手裡來的。
沈木昨晚出去,就是想要拿到衛昊做非法藥物的最後一項重要的證據。
而且衛昊曾經想要燒死言蓉,也是沈木絕對不可原諒的事情。
所以這次,沈木和言以莫,一方面麻痹衛昊的神經,被衛昊的人帶到垃圾處理場,佯裝被燒死,另一方面,沈木則和沈沉,孤身進入衛昊的秘密工廠,拿到了全部的證據。
沈木將話說完,刑警就要開始帶走衛昊。
衛昊的臉上現在終於徹底的失去了血色。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罪行都敗露了,他所謀劃的一切,都全部蕩然無存了。
他是衛傢俬生子,一直被養在外面,從小的生活都很艱辛,所以他一直努力的,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獲取他自認爲屬於他的一切!
他不停的努力,用盡了一切的手段,終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但是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的一切,都被沈木盡在掌握之中。
他看看四周,看到那些嘲笑的眼神,不由怒從心中起,伸手抓過身旁的一個長輩,掏出槍來對準他的太陽穴。
刑警隊的人本來是要上前抓捕他的,可是被他這樣一鬧,都不敢傷害人質,只好停住了動作。
“衛昊,你努力向上,這一切本來都沒有錯,但是你錯就錯在,用錯了方法。將自己的一切,都建立在傷害別人的基礎上。包括你的兄弟衛銘,他並沒有做你所說的那些事情,也並沒有收受言太太、言蓉的賄賂,你卻捏造謊言,破壞你弟弟的名聲,以此來達到自己航我衛家的目的。衛昊,不要再負隅頑抗了,束手就擒,還有機會!”沈木大聲說道。
在大庭廣衆之下,將衛昊所做的一切,都說了出來,爲言蓉和衛銘的清白證實清楚。
衛昊氣得紅了眼睛,大聲說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要開槍了!”
他拉着自己的長輩當人質,一步步的退後。
他有着和言西城一眼的野心,但是卻不及言西城十分之一的能力,慘敗自然是不在話下。
何況就算言西城,在沈木和沈涼墨面前,也根本撐不住多久,就落得一個那樣的下場,何況他衛昊了?
所以這次他的落網,根本就在意料之中。
衛昊對着天花板開了兩槍,大廳裡發出轟隆隆的巨響聲,上面的燈也*下來,砸向人羣,讓賓客們一下子亂起來,沈木連忙指揮人,去將賓客疏散到安全的地方。
衛昊則帶着他的長輩作爲人質,邊戰邊退,企圖逃脫抓捕。
沈木鬆開言蓉的手,想要上前親手抓捕衛昊。
言蓉不捨地反握住他的手,大聲說道:“木頭人,你已經受傷了,不要去!”
“衛昊差點害死你和大哥,我一定要親手將他抓住!”沈木沉聲說道,低頭親吻了一下言蓉的額頭,大步朝前。
衛昊乘亂進入電梯逃跑了,刑警隊的人因爲現在有太多無辜的賓客干擾視線,所以沒有能夠跟上去。
沈木很快確定了衛昊逃離的樓層,追了上去。
衛昊拉着長輩擋在身前,站在天台上,大聲對沈木吼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打死他!”
沈木緩緩地放下槍,說道:“衛昊,你手裡的人,是你的親爺爺,你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就算老天爺都不會幫你的。放開他吧!”
“不,不!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我做出了多少努力,才能成爲衛家的繼承人。你根本就不知道!爲什麼要來破壞,爲什麼,爲什麼?”衛昊失控地大聲喊起來。
“法律是公正的,每一個破壞他的人,都要爲此付出代價。你所做的一切事情,早就觸犯了法律,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要執迷不悟了!”沈木大聲喊道。
衛昊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失敗來得這麼容易。
當他每次志滿意得的時候,原來都有沈木在背後記錄他的所作所爲。
他大吼道:“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
他朝着沈木胡亂地開起槍來。
沈木就地一滾,滾到有障礙物的地方躲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衛昊舉起槍,對準了衛家老爺子,惡狠狠地說道:“死老頭,我小的時候,你把我和母親一起趕出家門,讓我過着低賤的生活。等我長大了,你就把我接回去,留在身邊,當着和衛銘對抗的工具,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只是想利用我給衛銘壓力,助他成才。他纔是你想要打磨的刀,而我不過是你的磨刀石而已!我從來都沒有被你們放在眼裡,我只是想證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我錯了嗎?我錯了嗎?我錯了嗎?”
他的槍狠狠地抵在老人的頭上,下一秒,就要扣動扳機。
天空中有直升機開始盤旋,拉響了警報對着衛昊喊話。
衛昊拿起槍,對着直升機連開幾槍,失控地大喊道:“都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逼我的!要死一起死!要死一起死!”
他將最後一顆子彈留了下來,對着衛老爺子的腦袋,眼睛裡像是被火燃起了一樣的,像是魔鬼一般的,說道:“要死一起死!跟我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