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1 我心悠然 讓風暴來得更猛烈
?鳳悠然走出去,正遇上曹俊熙站在門口,他剛纔就到了,不過看到鳳悠然和青陽少爺正在熾熱纏綿地接吻,便沒有走進來。
他既失落又低落地站在外面,有些失魂落魄,顯得非常的難受。
鳳悠然知道他就是這個性子,讓他早點死心也好,反正她是不可能會喜歡他的,既然不喜歡他,他又是個好人,她就不會拖着他。
“三公子看到了?”鳳悠然臉上帶着笑容。
“然然,你真的接受他了?”曹俊熙本來還是抱着一腔熱情來的,因爲青陽少爺專門跟他說過,他沒有和安瀟瀟發生任何關係。
可是沒有想到,他興沖沖來找鳳悠然,卻發現鳳悠然對青陽少爺的態度,已經從以前那樣不冷不熱,變得十分熾熱了。
鳳悠然笑了笑:“三公子,你是個好人,也很有能力,喜歡你的姑娘,是非常多的,你好好找一個,過日子吧。我不適合你。”
“呵呵,連你也這麼說。”曹俊熙失望極了。
“我一直都這麼說。”鳳悠然的神色冷下來,“我是不會接受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曹俊熙的雙手,在褲腿邊緊緊地捏着,“一點……可能都沒有嗎?”
“對。”鳳悠然回答得乾脆利落。
曹俊熙幾乎都要站立不穩了,其實以前也不是沒有聽過她的拒絕,不過每次,她都是當着衆人否決,不是直接對着他說的,所以都被他自動地忽視了。
但是今天,鳳悠然如此對他說,他就算想要選擇性地忽略,也是不可能的了。
看着鳳悠然平靜靚麗的五官上,沒有特別的表情,只有淡然和安靜,曹俊熙的心情卻是翻江倒海地涌動。
“然然,如果相親那次,我去找了你,會不會結果有什麼不同?”曹俊熙還在深深地後悔那一次,相親的時候,他竟然沒有直接去找鳳悠然。
鳳悠然搖搖頭:“不會。三公子,再見。”
鳳悠然說完,歉意地頜首,然後大步走了。
她行動灑脫利落,穿得也是簡潔乾淨,但是柔弱處,又是那樣的嬌美動人,看得曹俊熙的眼眸一陣陣的泛酸。
青陽少爺這才走出來,剛纔鳳悠然跟曹俊熙說話的時候,他便刻意沒有上前來。
他知道鳳悠然不是那種爲了要讓曹俊熙相信,就故意要和他曖昧的那種女人,所以並沒有出來。
現在曹俊熙看到他出來,不由苦笑了一下:“果然,你說得很對,不管我是否全力以赴,都沒有任何用處。”
“然然是個與衆不同的姑娘,你也不用傷心難過。”青陽少爺拍了拍曹俊熙的肩膀。
“你很幸運,竟然得到然然的喜愛。”曹俊熙對於青陽少爺雖然有一絲不服氣,但是既然是然然的選擇,他也無法多加干涉。
青陽少爺微微一怔,是嗎?然然會喜歡他嗎?連曹俊熙都看得出來?
這一點,他不否認,以後是一個確定的事實。
但是現在,他卻太確定鳳悠然的態度。
他知道鳳悠然在某些方面,一直深深地迴避他,逃避他。
可是明明,在面對他的時候,鳳悠然不是沒有感覺的。
他吻她的時候,抱她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到,她不再平淡如水,而是竭力的壓制的顫抖和內心的波動。
可是有什麼東西,卻讓她始終不肯真正的接近他。
是什麼?這個問題,青陽少爺一直沒有琢磨透徹。
曾經那晚發生的事情,他也查找不到了,鳳悠然也不肯說那晚的細節——她當然不肯說,就算她生性灑脫,也不可能將這種事情的細節宣諸口間吧?
除此之外,青陽少爺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什麼禁忌觸碰到鳳悠然了。
畢竟他認識鳳悠然的時候,就不再喜歡蘇薇了……
蘇薇,不過提到蘇薇,青陽少爺又想起鳳悠然假扮鳳卿出現時候的事情。
那一次,鳳卿拿走了他的錢包,他的錢包裡,一直都有蘇薇小時候的照片。
後來他非得要找鳳卿去拿回自己的錢包,纔會在鳳卿的房間裡,遇見了正在洗澡的鳳悠然。
那麼說,如果這件事情跟蘇薇有關係,至少有一次,跟他說照片的事情的人,不是鳳卿,而是鳳悠然?
那麼……鳳悠然之所以逃避他,不肯正面他的感情,是因爲,吃醋?
吃醋?
青陽少爺想到這裡,不由失笑不已。
難道一切的根源和癥結……竟然是因爲這個嗎?是因爲鳳悠然覺得,他是求蘇薇而不得,所以才轉而喜歡她?
吃醋?
青陽少爺搖搖頭,卻又覺得以鳳悠然的性格,不可能這麼簡單。
曹俊熙見青陽少爺在一旁,一會兒輕笑,一會兒皺眉,只以爲他是和鳳悠然確定了感情,纔會如此。
於曹俊熙而言,沒有比這個更大的打擊了。
不過不管曹俊熙再如何,他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了。
鳳悠然回到房間的時候,生氣地把窗戶全部關了鎖上,將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心裡才舒服一點。
她還從來沒有這樣情緒失控的時候,竟然爲了這種事情,跟自己較勁。
將自己關在暗沉沉的房間裡,她連續做了半個小時的健身運動,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全身汗水,才停下來。
手機進了一條簡訊,原來是鳳卿給她發的。
鳳卿帶着兩個小奶包,去吃了美食,發過來饞鳳悠然的。
照片上,兩個小奶包和鳳卿頭靠頭在一起,顯得特別的高興。
鳳秋晚在其他人面前都是有些冷的,卻獨獨在鳳悠然和鳳卿面前,還算是有個孩子的樣子。
這張照片,讓鳳悠然的心情完全恢復了,心裡變得很柔軟,也爲剛纔自己跟自己較勁的心態平復了。
此刻,她知道,青陽少爺昨天查證到的一個非常有用的信息,開始派上用場了。
她和青陽少爺並沒有做特別多的事情,只是把這些信息都收集起來,分析好,然後便開始透露那麼一點點風聲,給該給的人即可。
如鳳悠然和青陽少爺所料,安千樺被安老爺子名爲禁足,實則軟禁起來,不讓她再接觸任何家族事務之時,安千樺整個人,心裡還是有些慌。
安氏珠寶中,做假貨生意的,以她爲最厲害。
現在她完全失去了安老爺子的信任,她擔心安千承會趁此機會,把所有假貨生意的事情,全部都推到她的頭上,她不能坐以待斃。
她讓人叫來了韓克鬆。
雖然韓克鬆在整個安氏珠寶,都沒有什麼地位,安千樺對他的夫妻之情也有限。
但是現在安千樺出事,韓克鬆還是馬上趕了過來。
韓克鬆其實長得很帥氣,高高大大,年約五十出頭,但是身材和容貌都還保持得相當好。
當年安千樺選擇他,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韓克鬆對安千樺千依百順,十分體貼,所有的人有目共睹,不過在事業上,卻沒有什麼機會發展,只做了安氏珠寶的一個小小的經理。
這其實也是安千樺怕自己的老公爬得太高,反倒讓安老爺子不信任她,覺得家業被外人掌握了有關,安千樺刻意不讓自己的老公發展得太好。
不過這麼多年來,韓克鬆這個老公還是當得盡心盡職的。
安千樺一見到他來,馬上說道:“克鬆,今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怎麼皇冠好好的,會到了大哥的保險箱裡?”顯然這件事情,對於韓克鬆來說,也是一個意外。
安千樺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最大的可能,是大哥當初就設定了這個局,等着我自己鑽進去。我太急於求成了,竟然迫不及待地上了他的當。現在,克鬆,只有你能幫我了。”
“你說,只要我能幫到你的地方,我一定會幫的。”韓克鬆一貫都是好丈夫的模樣,甘當安千樺的陪襯,做綠葉也沒有關係。
安千樺說道:“我有一批貨物,現在存在倉庫裡,本來打算明天分銷出去。但是今天我出事了,來不及去處理。”
“我去找爸求求情,讓你先處理着這些事情,以免安氏珠寶反倒出現工作斷檔的情況。”韓克鬆說着,就要站起身來去求安老爺子。
“不,沒有用的。現在爸正在氣頭上,他是不會這麼快原諒我的,我也必須得表現得非常安靜老實,才能爭取以後有所改觀。聽着,現在你要幫我,去把這批貨物運出來,然後到一個秘密的地方,銷燬掉。”安千樺的聲音越來越小聲,越來越低。
韓克鬆驚訝不已:“啊?爲什麼要銷燬掉?”
“因爲那一批,是假貨。”安千樺鄭重地說道,“這件事情,我並沒有跟你說,現在跟你留個底,你必須要馬上去銷燬,晚了我怕大哥趁此機會,將這件事情全部栽到我的頭上來。”
韓克鬆越聽越心驚,臉上的神色不斷地變化:“原來假貨……真的是從內部出去的。可是我竟然……從來都不知情。”
安千樺知道他現在心態不穩,她之前做的所有事情,都並沒有對他透露風聲。
現在韓克鬆乍然聽到,肯定心頭不舒服,她安撫道:“我也是怕牽扯你進來,以後瀟瀟有事,你我都無法護她。唉,這件事情我以後再跟你說,你一定要快點把這批貨物銷燬掉。不然……”
韓克鬆的神色慢慢恢復過來,說道:“我知道了,那你告訴我貨物在哪裡。”
安千樺告訴了他保險箱的密碼,並把開倉庫的鑰匙和密碼都告訴了他。
韓克鬆接過鑰匙,記住密碼之後,轉身,臉上竟然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安千樺現在只有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了,這個丈夫從來都對她言聽計從,把事情交給他去做,安千樺還是相對比較放心的。
要不是皇冠的事情事出突然,她怎麼也不會如此被動,竟然被父親的人全部監管着,不能出去。
她如果硬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她知道,一旦自己真的硬要出去,安老爺子的做法,一定會和她斷絕父女關係,安家以後的家產,完全和她無關。
而且她的股票證券基金,都會被安老爺子以巨大的手段凍結。
這個險太大,還不值得她付出這麼多去冒。
只能讓韓克鬆去辦了。
韓克鬆拿到了鑰匙和密碼,就撥打出去了一個電話,對着電話說道:“東西都到手了。果然安千樺有問題。我馬上去安排貨物出庫,你們也可以安排安排人了。”
放下電話,韓克鬆大步上了車,頓時有一種意氣風發的感覺,跟他在安家時候的唯唯諾諾,完全是判若兩人。
韓克鬆帶着人,很快到了安氏珠寶的倉庫。
拿到了安千樺和密碼和鑰匙,在倉庫裡如入無人之境。
他找到了安千樺說的那個保險箱,打開來。
所謂的保險箱,跟書房裡面的那種保險箱,完全不是同一個概念,裝珠寶的保險箱,非常大,保險箱的門,全是重金屬厚厚的鋼鐵鑄造而成,裡面的珠寶,放滿了一個又一個箱子,可見安氏珠寶的生意之好,儲備量之大。
韓克鬆打開一個箱子,抓起一把看了看,金光閃閃的珠寶,抓在手上沉甸甸的,看上去也是讓人眼花繚亂,十分的吸引眼球。
韓克鬆拿出自帶的一些儀器,把珠寶放在下面掃了一下,儀器發出嗶嗶的叫喚聲,顯然,這些珠寶,就是安千樺口裡說的假的珠寶了。
這裡這麼多假的半成品和成品,到時候全部都要混到真的裡面去賣。
一份真的,混上加的之後,就能做成兩副珠寶,利潤就接近是兩三倍,這個生意,還真是十分划算。
難怪安千樺直到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也還不願意收手。
韓克鬆安排人,把這些東西全部搬到外面的押運車上,他有鑰匙和密碼,也有通行證,別的人也不敢攔他。
幾輛車載着假的珠寶,朝外面而且,韓克鬆的脣角邊,一直就帶着那種似是而非的笑容,坐在車裡。
車子剛剛走出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對警察跑上前來,大聲喊道:“前面的車停下接受檢查!”
原來是警察帶着工商質監等各個部門的人都來了。
開車的司機慌張地看向韓克鬆:“韓經理,這可怎麼辦……”
“我們安氏珠寶從來不做虧心事,既然是警察例行檢查,就讓他們檢查就好了。”韓克鬆帶着笑容,這個機會,他等了這麼多年,可不能這樣輕易地放棄。
“可是韓經理……”這司機是跟着安千樺做事的,對車裡是什麼心知肚明,見韓克鬆不上道,悶頭們腦的,他壓低聲音說道,“這批貨物,恐怕不方便讓人檢查。現在這麼多部門都到了,顯然是接收到了舉報纔來的,恐怕情況不妙,要是我們通知老爺子,老爺子一定有辦法壓住的……”
韓克鬆說道:“真點大小的事情,都要通知老爺子?讓老爺子知道我們辦事這麼不力,以後還有你辦事的機會嗎?”
“可是韓經理……”司機還想再勸,但是韓克鬆根本不想再聽。
司機想給安老爺子打電話,但是突然想到,這麼多假貨,打給安老爺子,到了安老爺子那裡怎麼收場?
罷了罷了,左右不是他的事情,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司機憂心忡忡地。
韓克鬆已經無所謂地下了車,司機也趕忙跟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被閃光燈一下子就閃到了。
原來不僅有大批警察來了,還有不少記者也來了。
一看這架勢,就讓人心生不妙,這也太巧合了吧?
警察工商質監等部門和記者一起趕來,就好像知道車裡裝的到底是什麼一樣。
司機忙去叫韓克鬆,沒有想到韓克鬆竟然是毫無心機的樣子,見警察查,就放行讓警察查,不管司機多麼明示暗示,韓克鬆都一口咬定:“咱們安氏珠寶是做正經生意的,經得起人查!”
急得司機也沒有辦法。
記者也涌上前來,看到是韓克鬆押貨,十分驚訝:“韓先生一直都只處理安氏珠寶的文職工作,怎麼會突然前來接應貨物呢?”
“內子身體略微有恙,我便代替她來處理一點公司內部事務了。”韓克鬆笑得人畜無害,將事情全部都推到安千樺的身上。
“那這麼說,這批貨物的事情,你是完全不知情了?”記者馬上緊跟着問道。
韓克鬆遺憾地搖搖頭:“韓某人不才,一直沒有幫到內子的忙,很少接觸這些東西,並不太懂。還懇求大家不要問這方面的問題了。”
“這麼說,這是韓先生代替安千樺小姐來處理的貨物了?”記者都追問道。
“是啊。”韓克鬆點頭。
記者們也都清楚,韓克鬆在安氏珠寶,根本沒有什麼地位,就不過是一個比普通職員略高一點的角色罷了。
外界的人,沒有少傳韓克鬆是吃軟飯上位的。
不僅在外面沒有地位,就算是在安家的家中,韓克鬆也是個沒有什麼地位。
就連管家等人,都不把韓克鬆放在眼裡,安可玉這樣的,更是對他輕則冷嘲熱諷,重則白眼加身。
一會兒,警察和工商質監部門的人就過來了,說道:“韓先生,你這批貨物有問題,我們需要扣下來查證。”
記者一聽到有問題,馬上圍攏過來,生怕錯過什麼大消息。
最近外界關於安氏珠寶的消息非常多,但是一直還沒有從安氏珠寶內部傳出什麼來,記者們現在抓住了這個機會,馬上不停地問道:“請問是跟最近的假貨有關嗎?”
“請問假貨到底是不是從安氏珠寶內部流傳出去的?”
“請問韓先生假貨生意完全是安千樺做的嗎?你是知情還是不知情?”
頓時,現場熱鬧成一片。
警察和工商質監部門要扣留貨物,記者要採訪當事人。
全場一片混亂不停,韓克鬆被人擠來擠去。
鳳悠然此刻,已經找到青陽少爺了,兩人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幕,鳳悠然低聲說道:“已經派人給安千承通了信息了,很快安千承就會來處理了。爺爺也會馬上得到消息的。”
“然然,這一次置之死地而後生,你舍不捨得讓安氏珠寶再經歷一場風暴?”青陽少爺偏頭問道。
鳳悠然咬咬牙:“要徹底肅清所有問題,必須如此。不溫不火不成大事,讓風暴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好。”青陽少爺點頭說道。
就算安氏珠寶到時候萬一支撐不住,也還有他在她身後,竭力承擔。
所以今晚的全部事情,青陽少爺都不會阻攔記者將所有消息報道出去。
只有外面的壓力越大,安氏珠寶內部的壓力才越大,讓安老爺子處理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毫不留情,絕不可能再有任何手軟。
鳳悠然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堅決的神色。
對於青陽少爺,還是很佩服的,她說道:“真沒有想到,能夠讓你查到,韓克鬆竟然跟喜多福的人勾結。他拿着安千樺的貨物,就馬上讓喜多福的人,通知了媒體和警察還有工商質監等部門。想來這些人都是喜多福出了錢和物的人,想讓這些人收手,給安氏珠寶一個面子,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