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毛拍着胸口:“哼,這樣的小場面,也是我小黃毛爺爺不願意參加!就算他們留爺爺我吃飯,我還嫌棄飯菜沒有五星級酒店的夠味呢!”
金項鍊在一旁捧着肚子:“黃毛哥,這個時候,哪怕有碗牛肉麪給我吃,那也勝過三珍海蔘羹啊!”
牛肉麪是一個頂着一頭褐色捲髮的小混混,他跟着說道:“哪怕不放牛肉,也行!”
小黃毛在他們頭上一個拍了一巴掌:“瞧你們這點出息!緹”
“可是這中午晚上都沒有半粒米下肚了啊,黃毛哥!”金項鍊哭着臉,“這還幹了一下午的辛苦活兒呢!”
小黃毛被提醒了,忽然想起,鳳飛飛和鳳秋晚那美味無比的牛排,嚥了口口水,大手一揮,豪邁地說道:“走,哥請你們吃牛排!”
一行人大張旗鼓地到回到了第九號橋洞,兩個小奶包,白天他們打不過,難道夜裡偷襲還能不成功?
於是,一行暗影在路燈燈光昏暗的掩映下,朝門口摸了過去…醢…
鳳飛飛和鳳秋晚這一覺,睡得無比香甜。
大大的舒適的牀,嶄新的錦被和窗簾,還有屋裡合適的燈光。
一覺醒來,大大地伸懶腰,兄妹倆動作相同地掀被子下牀,踢上拖鞋,擠牙膏,漱口。
洗漱完畢,打開門一看,地上睡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人。
小黃毛、金項鍊、牛肉麪、小白、大黃鴨、酸豆角、鼻涕蟲盡數都在。
鳳飛飛倒退了一下,纔沒有踩到他們,癟了癟嘴巴,對鳳秋晚說道:“哥哥,你看他們多不講衛生,直接睡在地上。”
小黃毛已經被他們的聲音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幾個人揉着惺忪的睡眼,見到鳳秋晚和鳳飛飛,不敢再有半點違逆,伸手拉着鳳飛飛的褲腳:“女王大人,求放過……”
鳳飛飛嬌聲嬌氣地說道:“還不快去洗洗幹活?”
小黃毛等人,屁滾尿流地滾着出去了。
原來昨晚他們本來想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個偷襲,找回白天丟的臉。
可是當他們準備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不關怎麼樣都打不開。
拳頭錘子鑽頭都上了,可是門就是紋絲不動。
鬧了半夜,他們沒吃沒喝的也困了累了,想要撤退,但是發現不管怎麼走,都走不出門口的位置。
幾個小混混各種吃驚害怕,後來實在是困了,才蜷縮在地上,幾個人相互依靠着取暖,睡着了。
至此,他們那裡還敢再去惹這一對兄妹?將他們簡直奉若神明。
鳳飛飛偏頭問鳳秋晚:“他們怎麼了?怎麼那麼害怕的表情啊?還有,昨晚我怎麼聽到他們在敲大橋的橋墩啊?”
鳳秋晚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只不過稍微運用了一下學到的五行八卦陣,誰知道就把他們困在門口,進不來出不去。也不知道,他們這些年是怎麼混的。”
“哦……所以他們一整晚都以爲那橋墩是門,所以拳頭錘子的敲了一晚上?”鳳飛飛同情地看着那幾個小混混,再看了一眼巨大堅硬的橋墩。
那橋墩是鋼筋水泥混合做成的,堅硬無比,被他們敲了一整晚,也只留下了幾個細細的印子。
鳳飛飛搖搖頭,對他們十分同情。
落在她的手裡,不過是受點皮肉之苦,落在鳳秋晚的手裡,那才真的是魔鬼的熱吻……
鳳秋晚和鳳飛飛,手牽手一起出門,到處走了走,悠然地吃了一個豐盛的早餐,纔回來。
小黃毛帶領着幾個小兄弟,正在擦洗地板,將本來就光鮮亮麗的小屋子,弄得更加的乾淨整潔。
鳳飛飛將手中的食物扔給他們,嬌聲道:“送給你們吃了。”
“嗷嗚……”餓了快一天的小混混們,跟餓狼似的,撲過來狼吞虎嚥。
鳳飛飛揹着手,這麼多小混混在這裡,總要讓他們乾點什麼纔好。
但是幹什麼呢?
找悠然和小卿卿的事情,他們自己會動手。
其餘的事情,他們也都可以自己做。
拿這些人來有什麼用?
偏頭看鳳秋晚,見他優哉遊哉地翻開一般書,正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鳳飛飛對抹着滿嘴油的小混混說道:“這裡有一幅十字繡,已經繡了差不多一大半了,剩下的你們幾個分着分着繡一下吧。”
小混混們的眼睛又成了這個造型:oo。
“不願意?”鳳飛飛拿出了繡花針。
小黃毛爲首的人,頓時感覺眼前出現了一個容嬤嬤,而自己則變成了嬌弱無依的紫薇。
要是敢說一聲不,他們有理由相信,鳳飛飛的繡花針,會朝自己戳過來。
“願意願意願意!”小黃毛口是心非,臉上帶着擠出來的笑容。
“那就好,乖,拿去繡吧。中午我會幫你們買飯的。”鳳飛飛拍了拍小黃毛腦
袋上的黃毛。
小黃毛痛苦得感激涕零,和小兄弟們一起坐了下來,對着繡花針,大眼瞪小眼,讓他們偷擀麪杖容易,拿西瓜刀互砍也容易,但是拿起繡花針……真的是一件違背男人天性的事情啊。
但是鳳飛飛就這樣笑得甜美無比地看着他們,看得他們的雙腿一陣陣的發軟……
然後的情景就是:天橋上,車水馬龍,車來車往。
天橋下,陽光正好,一個乖巧的小正太正在一邊看書一邊吃水果。
一個可愛的小蘿莉,正在一邊吃水果,一邊打遊戲。
幾個奇形怪狀的男人,正在拿起繡花針,對着一副十字繡,苦着臉研究該怎麼下針走線。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魁梧地男人走到了天橋的橋洞下。
他就是小黃毛口中的力哥,掌管着這個堂口的據點,隔三差五來驗收一下小黃毛的戰果。
今天,他走到橋洞地下,三過據點而不入,只是因爲這個據點,跟他記憶裡的據點,完全不一樣,讓他懷疑自己找錯了地方。
那個狗窩一般的垃圾堆呢?
怎麼現在變得這麼明亮乾淨?
正在這個時候,一碗牛肉麪朝着他撲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
力哥正要一腳把牛肉麪給踹開,牛肉麪已經哭着開口了:“力哥,終於把你盼來了!”
力哥還是很有點大哥的派頭的,套着一件純色無袖t恤,光着的膀子肌肉十足,佈滿了紋身,說起話來,音量十足:“幹什麼?都在偷什麼懶?這個月的業績,都給完成了?”
牛肉麪舉着自己被繡花針戳得滿是傷口的食指,豎在力哥面前:“力哥,我們的十字繡還沒有完成,還沒有開始去做業績!”
“誰讓你們做這個的?”力哥怒道。
“是一個可怕的惡魔,力哥。”牛肉麪怯怯地說道。
力哥不由勃然大怒,他守着這個堂口已經十多年了,手下帶着無數的小兄弟,到處都有他的人,賣水果的,賣白菜的,擺地攤的,都有他的兄弟。
上至精品服裝店,下至香辣牛肉麪店,哪一個不是他罩着的?
竟然有人來踢堂子?
他的氣從胸膛裡冒出來:“誰?誰這麼大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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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的手指,齊齊地對準了鳳飛飛。
鳳飛飛呆萌漂亮的雙眼,擡眸看着力哥,甜甜地笑道:“叔叔你好。”
力哥的怒火,就跟氣球碰到了繡花針,呼呼呼呼呼地就消了下去。
哪怕他是江湖上人稱鐵血好漢的力哥,可是也少不了有一顆繞指柔腸的心啊。
這麼漂亮這麼軟萌可愛的小蘿莉,是再男人的人,都不可能生出多少免疫力來的。
“咳咳。”力哥伸手,在牛肉麪的腦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媽蛋,偷懶還給老子找藉口,找藉口還給找這麼低劣的藉口!看我不宰了你們幾個王八羔子!”
“力哥,力哥,你聽我們說啊……”小混混被力哥追得到處跑,一邊跑一邊被打得嗷嗷地嚎叫。
鳳飛飛在一旁笑得甜甜的:“叔叔好棒,叔叔好棒!”
力哥被這麼個乖巧的小蘿莉給讚賞了,打起人來,也就更加的歡暢了,拿起擀麪杖,不餘遺力地狠狠地抽這幾個不成器的小王八羔子。
打得累了,力哥才停下來,小黃毛等人慾哭無淚地咬着衣角,趴在地上。
力哥走到鳳飛飛的身旁,鐵塔一般地矗立在她面前。
鳳飛飛有些害怕地拉這鳳秋晚的衣尾巴。
力哥拍着胸口說道:“小妹妹,你放心,我力哥這人,什麼生意都做,碰瓷販賣水果偷摸搶奪,無一不來,香港銅鑼灣扛把子陳浩南是我的人生偶像,《教父》裡的邁克是我的人生座標。不過有一點,我是從來不做拐賣婦女兒童的事情的,所以你不用害怕!”
說完,他轉身對着小混混:“你們,該做什麼的都麻溜的去給我做,這個月的業績完不成,下個月就去街邊賣烤紅薯!”
小混混們巴不得馬上出去做事,有的該出去收保護費了,有的該出去摸錢包了,還有的要去碰瓷,總之各行各業,術業有專攻,各有所長。
鳳飛飛擰眉,這些人又要出去幹壞事?昨天她和哥哥的錢包就差點被偷走,如果是其他的人遇上,不知道有多慘。
幸而是被她遇上了,纔沒有釀成什麼後果。
鳳飛飛苦着臉說道:“叔叔,你讓他們出去幹活,我這十字繡怎麼辦啊?”
“什麼什麼怎麼辦啊?”力哥對着小蘿莉,說話溫柔了幾個聲調。
“我是孤兒院來的,孤兒院的媽媽說,要做好這個十字繡,晚上纔給我飯吃,嗚嗚嗚嗚嗚,本來這幾個叔叔是在幫我做十字繡的,可是現在他們走了,誰幫我做啊……”鳳飛飛眼眶一紅,嗚嗚地哭起來。
力哥被她的哭聲弄得素手無策,小黃毛等人乾瞪眼,
想要解釋可是顯然,鳳飛飛已經取信於力哥了。
這個小蘿莉,真真是不拿奧斯卡影后獎盃,真真是浪費人才啊!
明明吃香的喝辣的是她,住乾淨房間睡柔軟牀鋪的是她,現在倒是她受委屈了!
力哥聽得如此,大手一揮:“你們手頭上的事情先放放,先幫這個小姑娘的事情做完再說!”
“力哥!”齊齊的哀嚎聲震動着力哥的耳膜。
“就這樣。”力哥轉頭對鳳飛飛說道,“什麼破孤兒院,我幫你去把它給拆了!”
鳳飛飛忙擺手,委屈地說道:“別拆別拆,拆了其他小朋友就沒有地方住了,也沒有地方吃飯了。”
力哥惻隱之心大起,說道:“那以後你就先住在這裡吧,把這裡當做是你的家。”
“謝謝叔叔。”鳳飛飛歡快地笑着,然後拉着鳳秋晚的手,“還有我哥哥。”
“他也住下。”力哥揮着大手,十分慷慨。
小黃毛等人的心裡,已經是波濤一浪翻過一浪了。
力哥說完,轉頭指着小黃毛的鼻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會欺負小孩子,以後不許幹這種欺負小孩子的勾當。不然,擀麪杖伺候!”
小混混嗷嗚嗚地喊道:“力哥……真不是我們欺負她,是她欺負我們啊……”
“她能欺負到你們哪裡去?好好給我幹,不幹就別跟着我。”力哥吼道。
然後,他還要去其他幾個垃圾堆一般的堂口看看,身爲未來的c國b市g區臭水池子片區扛把子,力哥是一個日理萬機的大忙人。
所以等到力哥走後,小黃毛等人,又乖乖地坐了回去,手持繡花針,悲悲切切地開始了十字繡的活兒。
這樣的日子,悠閒又完美,鳳秋晚和鳳飛飛兄妹倆,轉眼一過,就是大半個月。
s國的戰爭也眼看着早就結束了,可是鳳悠然和鳳卿,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鳳秋晚和鳳飛飛等得有些百無聊賴了,早先的新鮮感過去後,初來c國的興奮感也漸漸在消失。
小黃毛們,已經被鳳飛飛壓迫得,連訴苦都不敢了,還坐在一旁,悲悲切切地繡着十字繡。
見鳳飛飛在一旁無聊至極,鳳秋晚將手機遞給她,鳳飛飛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着“珠寶鑑賞大會即將在安家的主持下,盛大召開”,不由眼前一亮,除了錢以外,她最喜歡收集的就是各種亮晶晶的東西。
亮晶晶的東西以什麼爲最好,當然是珠寶首飾。
鳳飛飛不由流口水:“哇,好想去看哦。”
鳳秋晚打了個響指:“晚上跟着我。”
與此同時,鳳悠然和鳳卿,也到了c國。
在雲舒幾次挽留都未果的情況下,終於放棄了留着鳳悠然在s國養病的打算。
鳳悠然便和鳳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鳳悠然和鳳卿是異卵雙胞胎,所以兩人的長相,有着十分巨大的差別。
如果不說,很難有人相信他們是雙胞胎,就算是雲舒看到他們兩個,也只以爲他們是夫妻相比較重而已。
鳳悠然女裝的時候,姓安,叫安然。
大家都叫她安安。
這是因爲,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姓安。
小的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只是在被人送到孤兒院的時候,聽到自己的父親姓安。
這個字眼,就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裡。
這一次的蘇格蘭和s國之行,從蘇薇的身世裡,她也得知了稍許自己的身世。
還是不知道父親是誰,因爲她和鳳卿被送往孤兒院的時候,僅僅才三歲,也許那個時候,她是記得父母的長相和名字的,也還記得家的溫暖的。
可是畢竟太小了,那麼一連串的打擊和曲折的事情經過之後,很多事情,真的就被磨得越來越淡了。
這一次,她和鳳卿知道了,母親雲鳳,原來是s國雲家的人。
那麼再來順着以往的線索追查,很多事情,就要好查多了。
所以鳳卿和鳳悠然,第一時間就鎖定了c國。
他們曾經就是在c國的孤兒院長大,其中經歷過很多事情。
小小年紀的兩個人,也是在經過非常多的事情之後,終於鳳悠然決定隱姓埋名,兩個對外共同使用鳳卿的名字,讓世界上幾乎所有人都相信,這世界上只有一個鳳卿,而沒有鳳悠然。
這不是欺騙,而是受過很多艱辛苦楚的小孩子,在成人世界裡,自保的一種手段。
鳳悠然下了飛機,鳳卿走在她的身邊,笑問道:“好些了嗎?”
“好多了,沒有那麼暈了。”鳳悠然笑了笑。
“也不知道家裡兩個小的怎麼樣,這件事情完成後,一定要回去看看了。”鳳卿說道。
雖說情商低,但是對於兩個小的,一向感情都十足。
從小就
是他這個舅舅守在他們身邊,連剪指甲這種小事,都是他做的。
當然鳳悠然生兩個小的時候,連醫生都沒有請,她自己咬着紗布條,在家裡就生完了孩子,自己用牙齒咬掉的臍帶。
鳳卿帶着熱牛奶過去的時候,兩個小奶包已經躺在鳳悠然的臂彎裡了。
所以當時在蘇格蘭的時候,鳳悠然幫蘇薇的兩個小奶包接生,纔會那樣的駕輕就熟,根本沒有絲毫的生澀之感。
而鳳卿也纔會在接過小奶包的時候,就能嫺熟地抱着他們,給他們用針尖將指甲挑了。
這些都是從鳳秋晚和鳳飛飛伸手得到的經驗。
提到兩個小的,鳳悠然臉上的笑容非常溫柔,說道:“他們倆走到哪裡都能生活得很好,有時候我都會懷疑,他們到底需不需要我。”
鳳卿仰起臉,想了想,爾後有些嚴肅:“不需要也不能不管吧?”
鳳悠然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說起這個舅舅,比她這個媽咪還要盡職盡責,她有時候想起來,都會覺得自己太不稱職了些。
到了酒店裡,兩人將東西放好。
鳳悠然的臉色有些蒼白,說道:“小卿卿,你還記得我們小的時候嗎?”
“記得啊,怎麼不記得。沒幾歲的時候,就被人送到了孤兒院,沒呆多久,就被人送到老大的身邊,然後就一直幫他做各種事情,到最後也逃不掉……想想我們這一生,也真是夠苦逼的。”鳳卿難得有這樣嚴肅沉重的時候。
鳳悠然要正色說道:“幸好被他抓去的時候,我們就用了同一個身份,讓人以爲,只有一個鳳卿,我化名安然,才得以保全自己,不至於一直受他的脅迫。”
鳳卿大笑起來:“幸好本神醫的醫術了得,他也離不開我,更捨不得殺我,所以我才能逍遙自在到今天。所以出來混的,有一門技藝傍身,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情啊。”
“能不自誇嗎?”鳳悠然扔了他一個枕頭。
鳳卿抓着後腦勺:“難道本神醫的醫術,還有假嗎?”
“呵呵。”鳳悠然嘲笑了兩聲。
鳳卿給她打了一杯熱牛奶,鳳悠然說道:“別忘了,這一次我們回c國,我不想再惹上老大那一批人了,我只想想查證一下當年父母去世的真相,其餘的事情,都不在我關心範圍之內。”
“我懂了,我保證不會惹是生非的。”鳳卿舉起雙手來。
鳳悠然說道:“c國可是有好幾個博物館,陳列的最後一個帝國遺留下來的皇室產物;還另有一個黃金儲備庫,我希望你真的能守住自己的雙手。”
“我發誓……我絕對不會……”鳳卿說着說着就說不出口了,“……絕對不會將那些東西搬光,一定會給剩一點的!”